手表事件上栽了个大跟头，易中海那张老脸算是彻底挂不住了。
他阴沉着脸，在自家小屋里踱来踱去，地上的方砖仿佛都快被他磨出火星子。
从钱财上算计何雨柱的路，算是被彻底堵死了。那小子现在滑得跟泥鳅一样，根本不给你下手的机会。
“老易，还在为那事儿生气呢？”
二大爷刘海中揣着手，跟个幽灵似的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一对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易中海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进来吧。”
刘海中立马腆着脸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老易，我琢磨着，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小子现在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再不管管，这院里还有咱们说话的份儿吗？”
易中-海在桌边坐下，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钱上动不了他，就从根子上刨他！”
易中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思想！他的思想出了问题！这才是根子！”
刘海中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他是个官迷，最喜欢的就是上纲上线，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对！对啊！”刘海中一拍大腿，“搞个人奢靡，享乐歪风！这是典型的资产阶级苗头！必须狠狠地批判！”
两人一拍即合。
一个为了泄愤和维护自己的权威，一个为了彰显自己的“领导水平”，一条毒计迅速成型。
他们决定，立刻召开全院大会。
主题，不是手表，而是何雨柱这个人的“思想作风”问题。
他们要当着全院人的面，给何雨柱扣上一顶思想落后的大帽子，让他从此在院里夹着尾巴做人！
然而，两个老家伙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算计，却在第一时间就漏了风。
夜色里，一个瘦高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到何雨柱的窗根底下。
是三大爷阎埠贵的儿子，阎解旷。
“柱子哥，柱子哥！”他压着嗓子，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何雨柱拉开门，看着他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我爸……我爸说，一大爷和二大爷要开全院大会批你，说你搞奢靡风。”阎解旷飞快地把话撂下，不等何雨柱反应，转身就溜进了夜色里。
何雨柱关上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釜底抽薪。
这四个字瞬间在他脑海里成型。
第二天下午，何雨柱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径直骑着车去了街道办。
王主任的办公室里，何雨柱姿态放得很低，言辞恳切，像个真心求教的后进青年。
他绝口不提院里的任何矛盾，只说自己拿了厂里的奖金，为了激励自己以后更努力地工作，才咬牙买了块手表。
“王主任，我就是个粗人，没什么觉悟。买了表之后，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我就是想问问组织，我这种行为，算不算是脱离群众？会不会给咱们工人阶级抹黑？”
他一脸的“惶恐”与“不安”，把一个朴实工人对政策的困惑演绎得淋漓尽致。
王主任听完，先是一愣，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
她摘下眼镜，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何雨柱同志，你的顾虑是多余的！”
王主任的声音铿锵有力。
“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获得报酬，改善自己的生活，这有什么错？这非但没错，还应该大力提倡！这恰恰证明了我们新时代的工人，热爱劳动，并且勇于追求更美好的生活！这才是积极向上的典范！”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至于那些闲言碎语，你不用理会。总有那么一些人，自己不努力，还得了‘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你安心工作，组织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有了王主任这颗定心丸，何雨柱心里那块大石头，稳稳地落了地。
他知道，今晚的这场戏，该怎么唱了。
夜幕降临，四合院里灯火通明，寒风都吹不散那股子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全院大会如期召开。
刘海中挺着他那标志性的肚子，清了清嗓子，官气十足地开了场。
“今天，我们召开这个全院大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批评我们院里最近出现的这股不正之风！”
他的目光如探照灯一般，直直地射向人群中的何雨柱。
“有的人呐，刚取得一点点小成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花大价钱买手表，搞个人享受，这完全脱离了我们工人阶级艰苦朴素的本色！这种奢靡之风，必须狠狠地刹住！”
易中海紧跟着登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演技堪称炉火纯青。
“是啊，柱子。”
他长叹一口气，仿佛为何雨柱的“堕落”而心碎。
“你还年轻，路还长。可你现在就戴上这么贵重的手表，让厂里其他工友怎么看你？让院里的街坊邻居怎么想？你这是在给咱们院的集体荣誉抹黑啊！柱子，你这是思想上出了大问题！”
一时间，院里那些平日里就爱跟风拍马屁的，立刻找到了表现的机会，纷纷跳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对何雨柱展开了口诛笔伐。
何雨柱始终一言不发。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那些污言秽语像冰雹一样砸向自己，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等。
等所有人都把话说完，把戏演足。
终于，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着看他如何辩解，如何求饶。
何雨柱这才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各位大爷，各位街坊，听了大家这么多的批评，我很惭愧。”
他一开口，先是放低了姿态，语气诚恳，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易中海和刘海中对视一眼，嘴角都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成了。
然而，下一秒，何雨柱的身板猛地挺直，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
“但是我更想问一句，我们国家现在提倡的是什么？”
“是鼓励大家努力劳动，创造财富，建设我们美好的新家园！”
他的声音在小小的四合院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
“我何雨柱，凭自己的双手，在厂里加班加点地干活，获得了厂领导的认可和奖励！我用自己的血汗钱，买了一块手表，用来激励自己以后干得更好！这难道有错吗？！”
他环视全场，目光炯炯，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难道我们工人阶级，就只配世世代代穿带补丁的衣服，吃糠咽菜吗？”
“难道我们通过自己的合法劳动，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点，就是奢靡，就是脱离群众吗？”
“那我们响应号召，拼命搞生产，又是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响亮，一句比一句诛心！
院里那些普通的工人们，眼神开始变了。他们听着何雨柱的话，只觉得每一个字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是啊，凭什么？凭什么努力工作了还不能享受？
何雨柱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易中海和刘海中身上，声音冷冽如刀。
“照我看，真正脱离群众的，不是我这个努力工作养活自己的人！”
“而是那些自己不努力，还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总想着把所有人都死死地拉回到贫困线上，心理阴暗的‘红眼病’！”
这番话，慷慨陈词，有理有据，直接将一场针对他个人的批斗，上升到了对国家大政方针的理解和拥护层面！
易中海和刘海中被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们准备的所有说辞，什么“个人享受”，什么“脱离群众”，在这顶“拥护国家政策”的巨大帽子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那么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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