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漩涡的轰鸣声震得你耳膜发疼。
水汽裹着河泥的腥气往鼻子里灌。
连呼吸都带着股土腥味。
天雷的闪电每隔几秒就把河面照得惨白。
连水里的芦苇根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会不会像我（王萌）这样。
攥着空奶茶杯的手都在抖。
杯壁还留着点刚喝完的温热。
指尖却凉得像揣了块冰。
两种温度撞在一起。
连心跳都要跟着漩涡的节奏变快。
苏州河面上。
几十辆共享单车还在“哗啦啦”旋转。
形成的漩涡越来越大。
像张要吞人的嘴。
淤泥里冒出来的金色光点忽明忽暗。
像被风吹得快灭的烛火。
更要命的是。
刚才举着电棍追我的打手。
此刻正扒着辆单车的车筐挣扎。
水花拍得他满脸都是。
嘴里断断续续喊着“救我”。
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刻——唯一能活命的希望藏在最危险的地方，而曾经要伤害你的人，偏偏在这时候求你伸手？
我往后退了半步。
脚边的水花“啪”地溅到裤腿上。
凉得我打了个哆嗦。
手里的奶茶杯早就空了。
杯底还沾着几颗没吸完的珍珠。
是刚才慌慌张张跑过来时剩下的。
早知道该把珍珠吃完。
现在至少能舔舔杯底解馋。
“快看！漩涡中心！你瞎了吗？”
肖瑶的魂体突然在我脑子里尖叫。
声音尖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连带着我太阳穴都突突跳。
“那是七彩锦鲤！传说中能引深层龙气的灵物！你没看见吗？就在淤泥里闪呢，红的蓝的跟彩虹似的！”
我赶紧眯起眼往漩涡中心瞅。
果然——浑浊的水里藏着抹彩色。
转一圈就闪一下。
红的像草莓糖、蓝的像天空。
比刚才那些金色光点亮多了。
晃得人眼睛都花。
“看到没！解开它身上的锁链，才能引深层龙气！”
肖瑶的声音还在发颤。
一半是激动一半是急。
“就凭现在这破龙气，天雷下来咱们俩都得成烤串！连渣都剩不下！”
我盯着那抹彩色。
又瞥了眼漩涡边的打手。
他半个身子都被卷进去了。
手死死扒着单车筐。
指节都泛白。
嘴里喊着“救我”。
声音变调得像哭。
哪还有刚才举电棍时的凶样。
“可漩涡吸力这么大，我怎么靠近啊？”
我咽了口唾沫。
声音有点发哑。
“刚才单车冲进去都被卷得转圈圈，我进去了不也得跟着转？还怎么解锁链？”
“你以为我想让你冒险？”
肖瑶的声音软了点。
却还是带着股急吼吼的劲儿。
“可除了这锦鲤，还有别的办法吗？天雷随时会劈下来，你想坐这儿等雷劈？”
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了。
我还以为早没电关机了。
没想到屏幕居然亮了。
系统那机械音居然不那么冷冰冰了。
软乎乎的像在哄人。
“检测到灵物七彩锦鲤，解锁临时技能‘水上行走’——能走5分钟哦，要使用吗？”
“才5分钟？”
我盯着屏幕上的字。
指尖悬在“确认”上没敢按。
“从这儿走到漩涡中心，再解开锁链，说不定刚到就没时间了吧？”
“还犹豫个屁！用啊！”
肖瑶急得跳脚。
连带着我脑子都嗡嗡响。
“5分钟够了！你走快点，别磨磨蹭蹭像蜗牛！难道你想等天雷劈下来，连说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我刚要按屏幕。
水里的打手突然喊得更凶了。
“王萌！救我！我再也不帮张扒皮做事了！他藏证据的地方我知道！你救我，我全告诉你！”
我的手顿住了。
张扒皮藏证据的地方？
那些被篡改的动迁款记录。
除了我手里的。
说不定还有更重要的。
可看着他在水里挣扎的样子。
我又想起刚才他拽我胳膊。
电棍都快碰到我脸的场景。
心里像被堵住了似的。
又慌又乱。
“别管他！他活该！”
肖瑶的声音立刻炸起来。
满是不屑。
“刚才追你的时候怎么不喊救命？现在快淹死了才装可怜，你信他的鬼话？他就是想骗你过去，再把你拉进水里垫背！”
“可他说知道证据在哪……”
我小声嘀咕。
连自己都没底气。
“要是能拿到更多证据，那些被坑的叔叔阿姨就能……”
“你是不是傻？”
肖瑶直接打断我。
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现在咱们命都快没了！死了还怎么给居民办事？你分不清轻重啊？”
我没说话。
就盯着水里的打手。
他喊得越来越弱。
头发贴在脸上。
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
分不清是河水还是眼泪。
周围的路人早就围过来了。
有人举着手机拍。
屏幕亮得像一片小灯。
有人小声议论。
“刚才不是还追那姑娘吗？怎么现在要救命了？”
“要不要报警啊？别真淹死了！”
还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拽着妈妈的手。
“妈妈，那个叔叔好可怜。”
你看，连小孩都看出他的狼狈了，可我怎么就狠不下心呢？
突然。
一道橙色影子“咚”地砸在我脚边。
吓了我一跳。
是个救生圈。
上面还沾着水草。
圈沿磨得有点毛糙。
看得出来用了好几年。
我抬头一看。
是刚才帮我拦打手的钓鱼大爷。
他举着鱼竿朝我喊。
“小姑娘！小心点！那水里的漩涡邪乎得很！这救生圈你拿着，万一脚滑就套上！”
“大爷，谢谢您……”
我赶紧把救生圈抱在怀里。
橡胶壳子有点硬。
却带着股太阳晒过的暖乎气。
比我手里的奶茶杯还暖。
“谢啥！你一个小姑娘家对付这么大的事，不容易！”
大爷说着。
又从旁边拎起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瓶矿泉水。
“这个也给你！跑这么久肯定渴了，渴了就喝！”
“大爷，我……”
我刚想推辞。
旁边突然有人喊。
“姑娘！这个给你！”
我转头一看。
是个穿灰色卫衣的男生。
举着瓶可乐朝我递。
“刚买的没开封，能补充体力！你要是往水里走，可得有劲才行！”
“还有我的面包！”
旁边拎着购物袋的大妈也挤过来。
往我手里塞了个全麦面包。
“饿了就垫垫！别光顾着忙，把自己饿坏了！”
一瞬间。
递东西的人多了起来。
有给纸巾的。
有给薄荷糖的。
甚至还有个小朋友举着颗水果糖。
“姐姐，吃糖，甜的能变勇敢！”
我抱着救生圈。
手里攥着可乐和面包。
鼻子突然有点酸。
刚才还觉得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对。
现在却有这么多陌生人愿意帮我。
连素不相识的人都在为我着想。
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刻？明明自己都快撑不住了，却被陌生人的小善意暖得想哭？
“别愣着了！技能快过期了！”
肖瑶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你要是真想救他，就先解开锦鲤锁链！引了龙气再回来，不然现在过去，连你自己都得被卷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
按了屏幕上的“使用”。
瞬间。
脚下传来一阵温热。
像踩在刚煮好的温粥上。
软乎乎的却特别稳。
我低头一看。
脚下的水面泛着淡淡的金光。
像给脚底板镀了层糖纸。
不管怎么动。
都不会往下沉。
“快走！5分钟倒计时都开始了！你看屏幕！”
肖瑶催得更急了。
我赶紧抬头看手机。
屏幕上的小数字跳得人心慌。
04:58、04:57、04:56……
每跳一下。
我心跳就快一分。
我迈开步子往漩涡中心走。
走在水面上的感觉特别怪。
不像走路倒像飘。
每一步都轻得像踩在棉花上。
可脚下的金光又让我踏实。
不用担心掉下去。
“王萌！救我！我真没骗你！”
水里的打手突然喊得清楚了点。
“张扒皮把另一份动迁款记录藏在办公室保险柜里！密码是他生日**！你救我，我带你去拿！”
我脚步顿了顿。
心里又开始打鼓。
**。
这串数字听起来像真的。
要是能拿到那份记录。
居民们就能彻底讨回公道了。
可我要是现在过去。
万一他骗我怎么办？
“你别停啊！他就是在骗你！”
肖瑶的声音炸得我耳朵疼。
“你没看见他手都往你这边伸吗？说不定想拉你下水！张扒皮的事以后再查，现在先顾着命！”
我咬了咬牙。
接着往漩涡中心走。
离得越近。
锦鲤的颜色越清楚。
真的是七彩的。
鳞片在水里闪着光。
像把彩虹碎成了片撒在里面。
可当我再走近两步。
心突然沉了下去。
锦鲤的身子被一根黑色的锁链绑着。
锁链粗得像小孩的胳膊。
上面刻着扭曲的符号。
像蛇缠在一起。
看得我浑身发毛。
“那符号……是堕仙的！”
肖瑶的声音突然变了。
没了刚才的急。
反而透着股凝重。
“跟张扒皮之前用的黑符咒图案一模一样！他果然跟堕仙有关系！”
我心里“咯噔”一下。
张扒皮居然勾结堕仙？
那这锁链。
会不会是堕仙用来困锦鲤的？
就在这时。
天上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比之前的雷声都大。
一道闪电从云层里劈下来。
直勾勾地朝我这边落。
我抬头一看。
闪电的光把水面照得像面镜子。
连锦鲤鳞片的反光都刺眼。
漩涡的轰鸣声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手里的奶茶杯都差点掉了。
“天雷来了！快解锁链！”
肖瑶的声音喊得破了音。
“5分钟只剩1分钟了！01:00、00:59……”
我赶紧伸出手去抓锁链。
指尖刚碰到锁链。
就觉得一阵刺痛。
像被针扎了似的。
锁链上的符号突然亮了。
红光顺着我的指尖往上爬。
吓得我赶紧想缩手。
却被锁链粘住了。
脚下的金光也开始晃。
好像随时会灭。
“用点劲！别怂！”
肖瑶急得在我脑子里跳脚。
“天雷马上就劈下来了！你能在1分钟内解开这破锁链吗？”
我攥紧拳头。
忍着指尖的刺痛使劲拽锁链。
可锁链纹丝不动。
反而越收越紧。
锦鲤在水里挣扎着。
鳞片的光都暗了点。
天上的闪电离我越来越近。
我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电流。
头发都竖了起来。
你说，就剩1分钟了，我真能解开这藏着堕仙秘密的锁链，引动龙气挡住天雷吗？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