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刻？
手里攥着能证明真相的凭据。
指节捏得发酸。
纸边都被汗浸软了。
却被人“啪”地扔在桌上。
那语气里的嘲讽像冰锥似的。
扎得人心里发疼。
就像我（王萌）现在这样。
虹口区派出所的接待室里。
墙皮时不时往下掉渣。
碎末落在我攥着灵脉小夜灯的手背上。
凉得我打了个哆嗦。
桌上的饮水机冒着白汽。
暖烘烘的热气裹着淡淡的水垢味。
飘到脸上还挺舒服。
可民警小李拿起我的“天庭临时身份证明”时。
那点暖意瞬间凉透了。
他皱着眉扫过“出生日期：商周时期”的字样。
嘴角撇得能挂油壶。
跟看一张假钞似的。
你有没有过攥着真心却被当成笑话，连呼吸都觉得发紧的时刻？
我把小夜灯往手心又攥了攥。
木头底座上的“萌”字硌着掌心。
带来点实在的触感。
这是陆三金刚送我的。
刚才从苏州河过来时。
我特意把它揣在口袋里。
像揣着块小暖炉。
他说“怕你晚上画符怕黑”。
现在摸着它。
手心确实暖了点。
可面对小李的眼神。
心里还是慌得发虚。
“王萌女士，您这造假也走点心行不行？”
小李把身份证往我面前推了推。
手指在“商周时期”那行字上戳了戳。
力道重得像要把纸戳破。
“活几千年？那您还会被拆迁款难住？编瞎话也得符合逻辑吧？我家姥姥都知道，神仙哪用管这些凡人的破事！”
我赶紧把身份证往回拉。
指尖碰到纸边。
还带着点小李手心的汗味。
烫得我手一缩。
“这是真的！”
我声音有点发颤。
却还是梗着脖子坚持。
“是天庭驻人间办事处发的临时身份证明，您要是不信，我能调出天庭数据库给您看！就在我手机里，刚才在苏州河没电了，现在充十分钟就能……”
“别跟他掰扯这些没用的！”
肖瑶的魂体突然在我脑子里炸了。
连带着我太阳穴都突突跳。
“他就是认死理！跟这种只信公章的凡人讲道理，还不如直接露手绝活！用‘言出法随’！让桌上的饮水机出奶茶，看他还敢不敢瞎逼逼！”
“可……可这是派出所啊，会不会太离谱了？”
我小声嘀咕。
眼睛瞟了眼门口。
生怕有路过的群众撞见。
刚才在苏州河引龙气已经够惹眼了。
要是在派出所弄出奶茶。
指不定会被当成疯子抓起来。
“离谱？他都把你当骗子了，还管离不离谱！”
肖瑶的声音更急了。
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吐槽。
“你要是不证明自己，今天这备案就别想办！张扒皮的证据还在你包里，万一他再来找麻烦，你连派出所的记录都没有，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我没说话。
只是盯着桌上的饮水机。
白汽还在冒。
顺着机身往下淌。
在桌面上积成一小滩水。
映着天花板上的灯管。
晃得人眼晕。
想起刚才在苏州河。
要是没敢用共享单车引龙气。
现在早就被天雷劈成黑炭了。
想起那些被张扒皮坑了的居民。
李大爷拉着我手说“姑娘拜托你了”的样子。
心里突然横生出点底气。
我深吸一口气。
把小夜灯放在腿上。
双手攥拳。
闭上眼睛。
“言出法随，饮水机出三分糖多珍珠的奶茶！”
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声音在安静的接待室里撞得嗡嗡响。
话音刚落。
就听见“咕嘟——咕嘟——”的声音从饮水机里传来。
像是水在里面煮开花了。
我赶紧睁开眼。
看见饮水机的出水口突然冒出棕色的液体。
还裹着圆滚滚的珍珠。
顺着机身往下流。
在桌面上积成一滩。
甜香瞬间飘满了整个屋子。
“卧槽！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后腰结结实实撞在身后的文件柜上。
“哗啦”一声。
一摞蓝色的文件夹掉在地上。
纸张散得满地都是。
他瞪着饮水机。
眼睛比铜铃还圆。
嘴里反复念叨“不可能啊，饮水机怎么会出奶茶……难道是我今天没睡醒？”
隔壁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藏蓝色警服的老民警探进头来。
手里还拿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
里面泡着半缸绿茶。
“小李，怎么这么吵？我在隔壁都听见你喊……”
话没说完。
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流奶茶的饮水机上。
搪瓷缸“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绿茶洒了一地。
茶叶粘在裤脚上。
“好家伙！这饮水机成精了？还会做奶茶？”
接待室的门被陆续推开。
其他办公室的民警都探着头看。
有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民警举着手机。
偷偷跟旁边的同事说。
“这是新出的智能奶茶机吗？我怎么没见过这种款式？回头我也给我家买一个！”
还有个扎马尾的女民警捂着嘴笑。
“你看小李那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平时他不是最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吗？今天总算栽了吧！”
我看着满地的文件和奶茶渍。
突然有点慌。
赶紧站起来想去捡文件。
却被老民警拦住了。
他蹲下身。
手指蘸了点桌面上的奶茶。
放进嘴里尝了尝。
眼睛突然亮了。
咂着嘴说。
“哎？还真是三分糖多珍珠！甜得刚好，珍珠也够软，比我家孙女爱喝的那家奶茶店还地道！小姑娘，这真是你弄的？”
“是……是我用‘言出法随’弄的。”
我小声说。
手不自觉地摸向腿上的小夜灯。
指尖蹭过木头纹理。
心里踏实了点。
“我真的是天庭驻人间办事处的人，这身份证不是假的，就是想给居民们讨个公道。”
“我信！我信！”
老民警赶紧点头。
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力道重得让小李趔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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