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宅邸的奢华大厅里，碎裂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清晨的光芒。
一地狼藉。
昨夜的盗案现场已被天命的黄色警戒带围起，女武神小队正在进行着地毯式搜查。
“指纹、足迹、崩坏能残留……全部清理得干干净净。”
一名女武神队员摇头汇报。
“连监控系统都被完美规避，就像是内部人士作案。”
埃莉诺·沙尼亚特缓缓走进大厅。
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每一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冰蓝色的眼眸如同寒潭，扫视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不是内部人士。”
她的声音冷如寒冰。
“是比内部人士更了解天命的存在。”
“沙尼亚特大人？”
副队长疑惑地看向她。
“三起案件，时间间隔，目标选择，手法运用……”
埃莉诺踱步到落地窗前，凝视着远方的贫民区。
“有人在系统性地针对天命。”
“而且，对方很清楚天命的运作模式。”
她转身，冰冷的目光落在每一个队员身上。
“这不是简单的盗窃案。”
“这是蓄谋已久的挑衅。”
就在此时，大门被推开。
卡莲走了进来，紫色的女武神装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她的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但埃莉诺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
什么？
紧张？
“听说又出了盗案？”
卡莲的声音依然温和。
“需要我协助调查吗？”
“卡莲·卡斯兰娜。”
埃莉诺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来得正好。”
“我有一些问题想要向你请教。”
空气瞬间凝固。
现场的其他女武神都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气氛。
“请说。”
卡莲保持着镇定。
“作为卡斯兰娜家族的继承人，你认为天命的赎罪券制度如何？”
埃莉诺的问题来得毫无征兆。
卡莲愣了一下。
“赎罪券……”
“是天命筹集资金对抗崩坏的重要手段。”
她的回答很标准，但语气中缺少了往日的坚定。
“重要手段？”
埃莉诺冷笑一声。
“那为什么有人认为这是对贫民的剥削？”
“认为天命在利用人们对死亡的恐惧谋取私利？”
卡莲的呼吸微微一顿。
“每个制度都有其不完美之处……”
“但天命的初衷是保护人类……”
“保护？”
埃莉诺向前踏了一步。
“被保护者凭何不满？”
“天命为人类提供庇护，抵御崩坏威胁，研发药剂救治疾病。”
“这些难道不值得人们的感激和奉献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那些贫民，那些病患，他们的生命本就岌岌可危。”
“是天命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既然如此，他们付出一些代价又有何不可？”
卡莲的脸色变了。
“代价？”
“你说的代价是让一个母亲卖掉最后一块面包来购买赎罪券吗？”
“是让孩子们饿着肚子也要为死去的父亲祈福吗？”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是让那些本就一无所有的人，连最后的尊严都要献给所谓的保护吗？”
现场一片寂静。
所有女武神都屏住了呼吸。
她们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直接地质疑天命的政策。
更何况是在埃莉诺·沙尼亚特面前。
“民情？”
埃莉诺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卡莲·卡斯兰娜，你的想法很危险。”
“天命研发药剂，耗费的是无数科学家的心血。”
“天命对抗崩坏，牺牲的是无数女武神的生命。”
“这些成本，这些付出，难道不需要资金支持吗？”
她一步步逼近卡莲。
“还是说，你认为天命应该无偿为全人类服务？”
“让那些贵族们的血汗钱打水漂？”
“让前线的女武神们饿着肚子去战斗？”
卡莲咬着牙。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埃莉诺的声音如刀锋般锐利。
“难道你认为，有人在针对天命的行为是正确的？”
“认为那些盗贼是在行侠仗义？”
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卡莲深吸一口气。
“我只是认为……”
“应该有更好的方式。”
“更好的方式？”
埃莉诺冷笑。
“卡莲·卡斯兰娜，我现在正式通知你。”
“根据目前的案件分析，这些盗窃行为具有明确的敌对性质。”
“是针对天命秩序的系统性破坏。”
“是敌对行动。”
她的话如同宣判般沉重。
“任何同情、支持、协助此类行为的人员，都将被视为天命的敌人。”
卡莲的脸色瞬间苍白。
她感受到了埃莉诺话语中的威胁。
不仅是对盗贼的威胁。
更是对她的警告。
“我明白了。”
卡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我会全力配合调查。”
“很好。”
埃莉诺满意地点头。
“那么，如果你发现任何线索……”
“一定要第一时间汇报。”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
“对了，卡莲。”
“今晚可能还会有行动。”
“记住你刚才的承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留下卡莲一个人站在大厅里。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但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只有一阵阵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夜幕再次降临。
月光如水，洒向这座古老的城市。
贫民区里，人们早早熄灭了灯火。
他们要节省每一滴蜡烛油，每一根柴火。
但今夜，有些地方注定无法平静。
一座阴森的宅邸里，地下深处传来微弱的哭泣声。
卡莲踏着月色，再次戴上了那张紫色的面具。
她的身影如夜风般轻盈，在屋檐间跳跃。
目标，是城东的莫里森府邸。
据可靠消息，那里关押着一些“特殊的实验体”。
她要去救人。
不管埃莉诺的警告。
不管天命的立场。
她只知道，有人需要帮助。
那就足够了。
府邸的围墙并不高，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但当她落在庭院里时，立刻感受到了异样。
太安静了。
连虫鸣声都没有。
就像是死地一般的寂静。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摸向主建筑，但很快发现，真正的秘密在地下。
一扇隐蔽的铁门后，传来阵阵诡异的低吟声。
不是人声。
更像是某种……邪恶的回响。
卡莲推开铁门，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石阶向下延伸，直入黑暗的深渊。
她点燃一根火把，小心地走了下去。
石阶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当火光照亮这里时，卡莲倒吸一口凉气。
六座十字架。
钉在墙上，呈扇形排列。
每个十字架上都绑着一个少女。
她们的衣衫褴褛，身上满是伤痕，已经昏迷不醒。
但最让卡莲震惊的，是中央的祭台。
一个巨大的石制祭台上，放置着一个黑色的立方体。
那立方体约有一人高，通体漆黑如墨，但内部却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
光芒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立方体内部游走，时明时暗。
每一次闪烁，都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美丽的夜晚，不是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卡莲猛然转身，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教袍的老人从阴影中走出。
他的脸上带着病态的微笑，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管理教士？”
卡莲认出了他。
这是天命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负责管理这一地区的宗教事务。
“没错，是我。”
老教士昂然挺胸，仿佛在做什么伟大的事业。
“欢迎来到人类未来的诞生地。”
他张开双臂，指向中央的黑色立方体。
“看到了吗？这就是希望。”
“这就是救赎。”
“只要解开这个盒子，我们就能治愈黑死病，战胜崩坏。”
“让人类获得真正的永生。”
卡莲感到一阵恶心。
“这些少女……”
“她们是什么？”
“祭品。”
老教士的回答直白得令人发指。
“想要打开盒子，需要纯洁的灵魂作为钥匙。”
“这些女孩，她们会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牺牲者。”
“她们的死，将换来全人类的新生。”
卡莲的拳头紧握。
“你疯了！”
“疯了？”
老教士大笑。
“我从未如此清醒过！”
“你知道黑死病夺走了多少生命吗？”
“你知道崩坏给人类带来了多少苦难吗？”
“区区几个女孩的牺牲，能换来全人类的解脱，这是多么划算的交易！”
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天命花费无数资源研究药剂，但依然治标不治本。”
“只有这个，只有打开这个盒子，我们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才能让人类超越神明！”
卡莲听不下去了。
她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老教士。
“放了她们！”
“现在就放了她们！”
“还是太天真了。”
老教士摇头叹息。
“卡莲·卡斯兰娜，你始终不明白。”
“有时候，必须牺牲少数人来拯救多数人。”
“这是必要的选择。”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卡莲举剑冲向老教士。
但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轰鸣声。
石屑如雨点般落下。
地下室的入口被暴力破开。
一队全副武装的女武神从天而降，为首的正是埃莉诺·沙尼亚特。
她的目光扫过现场，最终锁定在卡莲身上。
“卡莲·卡斯兰娜。”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果然是你。”
卡莞愣住了。
“埃莉诺？你怎么……”
“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埃莉诺冷笑。
“从你今天的反应开始，我就在监视你。”
“果然，鱼儿上钩了。”
她环顾四周，看到了十字架上的少女，看到了中央的黑色立方体。
“有趣的场景。”
“一个盗贼，一个疯子教士，还有一个禁忌的崩坏能容器。”
“这比我预想的还要精彩。”
老教士连忙上前。
“沙尼亚特大人！您来得正好！”
“这个盗贼想要破坏我们的伟大实验！”
“请您制止她！”
埃莉诺看了看老教士，又看了看卡莲。
“实验？”
“有趣。”
她走向中央的祭台，仔细端详着那个黑色立方体。
“这是什么？”
“这是hope的container！”
老教士激动地说道。
“只要打开它，我们就能获得对抗崩坏的终极力量！”
“就能让天命真正统治世界！”
埃莉诺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统治世界？”
“有意思的想法。”
她忽然转向卡莲。
“那么，我们的女侠，你又是如何看待这个实验的？”
卡莲咬着牙。
“这不是实验，这是屠杀！”
“那些无辜的女孩……”
“无辜？”
埃莉诺打断了她。
“在天命的秩序面前，个体的生死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
她走到卡莲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立。
“卡莲·卡斯兰娜，我最后问你一次。”
“你是站在天命这边，还是站在所谓的正义那边？”
卡莲深吸一口气。
她看了看十字架上的少女们，看了看那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黑色立方体。
然后，她举起了剑。
“我站在人性这边。”
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女武神都紧握武器，准备战斗。
埃莉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
“很遗憾。”
“看来谈判破裂了。”
她后退一步，做了个手势。
“拿下她。”
女武神们立刻冲向卡莲。
卡莲丝毫不惧，挥剑迎敌。
她的剑术精湛，身法如风，在狭窄的地下空间里与多名女武神周旋。
剑光如雪花飞舞，每一次挥击都精准而致命。
但寡不敌众，她渐渐落了下风。
“够了。”
埃莉诺的声音响起。
所有女武神立刻停手后退。
埃莉诺缓缓走向卡莲，右手伸向腰间。
“看来需要我亲自出手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