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没有未来?
我们不合适,但是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成年人的世界里合不合适真的很重要吗?可是即使不合适,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李秋在最后弥留的瞬间脑子里闪过的不是曾经在一起的画面,而是一直想问出但是没有问出的话语。
李秋去世于最爱他的那一年,从小被宠爱包裹的她,不理解什么叫合适?不合适就不能在一起吗?我们怎么就不合适了?
李秋父母从事于医学工作,李秋没有想过职业规划问题,学医彷佛成了她必然的归宿。
李秋明白患上肝癌的那一刻起,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她也知道一旦开始打吗啡,她就承受不住病痛的折磨了,也是时候和这个世界告别。
即使见惯了生老病死的李秋父母,在面对孩子痛苦请求时,还是自私的希望她能坚持下去,说不定,说不定还有会奇迹,说不定有希望,说不定有偏方,说不定……
李秋明白父母的心思,可是她太痛了,痛的她想跳楼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她再也没有往日的活力。
病痛的摧残让她丧失了生的动力,太痛了,她告诉妈妈,自己想解脱。
李秋躺在病床上看着一个个抗癌失败的病友,心灰意冷都无法形容她此时的心境。
李秋开始回忆自己这一生,发现那个自己没放下的男人,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成了她此生的遗憾。
没有未来的话语,我们不合适的文字,深深刺痛了那个二十七岁的少女。
然而分手的遗憾还没有被治愈,那年医院查体报告上的肝区肿块,让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会是肝癌的前兆。
父母为了这个肿块跑遍全省的医院,好不容易托关系联系上的BJ专家,也只能劝慰保守治疗,所谓保守治疗,那就是等于下了死亡通知书,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李秋回到了家乡开始了放疗治疗,痛苦的过程让那个曾经充满光的眼睛痛苦紧闭。
食欲不振的她,似是一夜骨瘦如柴,“这下不用减肥了,嘻嘻嘻”李秋安慰着满面愁苦的母亲。
母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唯有泪满面,彷佛一切话语都显得那么的多余。
“妈咪,让爸爸回来吧,我想和你们说说话,好吗?”李秋虚弱的话语让母亲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李秋知道父亲为了自己,求遍了各大实验室,只要有一丝希望父亲都愿意一试,名震全省的外科父亲从没有这么无助过。
父亲怎么不知这病治不了,多少份病危通知书签字的时候,只觉他们可怜,自己签下女儿的病危通知书的那刻,父亲忽然理解了那些抱头痛哭的人们,因为除此之外他们和自己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让父亲一夜白头,李秋看着满头白发的父亲,竟没有半点往日的意气风发。
李秋满眼心疼却也什么都做不了,父母的痛苦她已经没法多做思考,因为病痛已经让她的大脑几近宕机。
父母和弟弟在李秋身边坐下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接下来的对话会让备受折磨的自己彻底解脱。
“爸,妈,弟弟”李秋虚弱的桑应让母亲不愿让她继续下去。
李秋摇了摇头坚持道:“听我说完,我不是要见你们最后一面,现在。”李秋语气中前所未有的坚定,让母亲感觉到了不妙。
“我不想满身管子的去另一个世界,我想自己选择死亡,不是死亡选择我。”李秋一口气说完,浑身轻松了不少,“我知道你们难以接受,但是我真的好痛苦,真的!爸妈,我真的好疼啊,看我这样你们也痛苦吧?”
“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我想自己选择结束,让我有尊严的结束这一切。”
“自己选择结束,可这不就是……”还没等母亲说完,父亲扶上了母亲的背,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
“让,让我们思考下。”父亲艰难的说出此生最不想说的话,他知道他们的同意就等同于放弃女儿的生命,这无疑是最残忍的情况。
“不,不要思考了,我想好了,我痛,你们也会感同身受,我不要一大家子都活在着痛苦中,你们还有弟弟,请原谅我!让我自私一次好不好?”李秋说着说着就哭了,她几乎不敢在父母面前哭,生怕自己又刺痛了父母那敏感的神经。
母亲已经泣不成声,父亲低头不语,整个家庭陷入深深的黑暗,他们何尝不知女儿的痛苦,他们难道不自私吗?他们也想让女儿在身边多呆一天,哪怕是一秒钟,起码他们没有真正的失去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