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无相玉佩:九霄剑主 > 第29章:谷底奇遇获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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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背朝下砸进一片滚烫的水雾里,骨头像是全碎了,右臂脱了力,软得像条死蛇。背上压着人,是她。我本能地收紧胳膊,把她拢在怀里,头一偏,一口血混着水吐出来。

水很烫,蒸得人脸发麻。四周白雾翻涌,看不清三步外的东西。我咬牙撑起身子,把她往上托了托,膝盖在湿滑的石头上一打滑,差点跪倒。左手肩头裂开的口子又渗了血,顺着胳膊往下淌,滴在水面,转眼就被热气吞了。

她靠在我胸口,呼吸浅但稳,眼睛闭着,银发贴在脸上。双剑还挂在腰上,剑柄冰凉,碰到我胳膊时像块寒铁。

我拖着她往边上挪,脚下是缓坡,石头被水泡得滑腻。锈剑还在腰后,裹着湿透的外衫,没掉。我把它抽出来,插进岩缝,借力站稳,喘了两口气,才抬头打量这地方。

四面是峭壁,高不见顶,雾太浓,光透不下来。中间一片温泉,冒着泡,水色发青。岸边有片石台,干些,我一步步挪过去,把她放在地上,自己靠着岩壁滑坐下来。

喘了半晌,我才觉出不对劲。

石壁上刻着字。

不是浅痕,是深槽,像是刀劈斧凿出来的。我凑近,伸手一摸,指尖刚触到石面,那些字突然活了,一个个泛出微光,从上往下流淌,像水一样漫过石面。

《无相功》。

我认得这名字。我娘死前攥着的那本残卷,封皮上就是这三个字。

可眼前这版,完整。

我屏住呼吸,一个字一个字往下看。越看越心惊。残卷里那些看不懂的口诀,这里全有注解。经脉走向、真气流转、破境关窍,清清楚楚。

我正看得入神,手忽然一震。

石壁抖了一下,字迹晃动,随即浮出一行新字,只对我一人可见:

“情至深处,义断金石。”

我愣住。

这八个字像一记重锤,砸进脑子里。

我想起崖上,她在我怀里发抖,指甲掐进我肩膀,我咬牙把真气送进她经脉,胸口像被冰锥捅穿。那时我吼的那句——“我沈怀舟,宁负天下招式,不负半分真心”——不是狠话,是真话。

我那时就懂了,只是没承认。

现在,这石壁替我说了出来。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右臂还脱着臼,可体内那股滞涩的真气,竟顺着膻中穴往下走,一路通到指尖。我试着一拧肩,骨头“咔”地一响,竟自己归了位。

我怔了怔,再抬头看石壁,那行字还在,光没散。

我伸手再触,字迹又动,整篇心法开始流转,像是活的一样,随我心意浮现。我闭眼回想残卷里的口诀,刚默念一句,石壁立刻显出对应的运行图,真气如何走任脉,如何过玄枢,如何凝于掌心,一清二楚。

这不是死功法。

这是能回应的。

我猛地睁眼,回头去看她。

她还躺着,脸色苍白,但嘴唇有了血色。我爬过去,轻拍她肩膀:“醒醒。”

她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瞳孔还是银的,像雪地反光,可这回,照进人了。

她看了我一会儿,嗓音哑:“……你还活着。”

“你也活着。”我伸手扶她坐起,“能站吗?”

她点头,我拉她起来,她踉跄一下,扶住我胳膊。站稳后,她目光扫过石壁,忽然一顿。

“这字……”她低声说,“我认得。”

我心头一跳:“你见过?”

她没答,盯着石壁,像是在看什么极远的东西。她腰间双剑忽然轻震,“雪”与“断”同时发出低鸣,像是回应什么。

我拉着她走近石壁:“你试试碰它。”

她迟疑。

“不是让你练功,”我说,“是让你看看——这字,是不是你小时候见过的?”

她看着我,眼神有点晃。我点头,她才慢慢抬手。

指尖刚触到石面,整片石壁轰然一亮。

光从她指缝炸开,银纹顺着刻痕蔓延,整篇《无相功》浮在空中,字字如星。她腰间双剑齐鸣,剑气冲天,震得雾气翻滚,水浪腾起三尺高。

我抬手挡在她面前,可那光不伤人,只照得四壁通明。

石壁中央,浮出一行新字,比之前更刺眼:

“沈氏女,血为钥。”

我盯着那行字,喉咙发紧。

她也盯着,呼吸变了。她慢慢收回手,双剑的鸣声渐弱,可剑柄还在发烫,寒气顺着她手腕往上爬。

“你……”我转头看她,“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看我,盯着石壁,声音轻得像风:“我不知道。可我……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

我没再问。

有些事,问不出答案。

我扶她在石台边坐下,自己靠着石壁,喘了口气。右臂虽复位,可整条胳膊还是麻的。左肩的伤还在渗血,我扯了块袖布缠上,手抖得厉害。

她忽然伸手,按住我胳膊。

“别动。”她说。

她从腰间解下“雪”剑,用剑鞘挑开我袖口,露出伤口。她指尖贴着皮肉,一寸寸探过,动作极轻。我感觉到一股寒气渗进来,不是冷,是压,像冰镇住了血流。

“不深。”她说,“但你失血太多。”

我嗯了声。

她没松手,反而顺着伤口往上,按住我脉门。我刚想抽,她抬头看我:“别挣。我想试试。”

我停住。

她闭眼,指尖微动。我体内那股乱窜的真气,竟慢慢稳了下来。像是被什么引着,往丹田归拢。我惊讶地看着她,她却眉头微皱,像是在找什么。

忽然,她睁眼。

“你经脉里……有股力,不是你自己的。”

我心头一震。

她说得对。自从拔出“葬骨剑”那一寸,我体内就多了一股力,时隐时现,像是沉睡的兽。

“它认你。”她低声说,“可它怕你。”

我冷笑:“它该怕。”

她没笑,盯着我:“你不怕它?”

“怕有什么用?”我摸了摸腰后的锈剑,“它在我身上,就得听我的。不听,就砍了它。”

她看着我,忽然说:“你和他……真不像。”

“谁?”

“三百年前那个。”她声音淡了,“他不会说砍了它。”

我嗤了声:“我不是他。他是剑主,我是活人。”

她没再说话,收回手,把“雪”剑挂回腰间。

我站起身,走到石壁前,伸手再触那行字:“情至深处,义断金石。”

指尖下,石面微温。

我忽然明白,这功法不是要人无情无义。是要人敢情,敢义,敢在刀尖上站稳,敢在绝境里握紧一个人的手。

我不是孤绝剑主。

我是沈怀舟。

我转身,看向她。

她正低头检查双剑,手指抚过“断”剑的刻痕。银发垂落,遮住左眼下的泪痣。她忽然抬头,迎上我的目光。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她问。

“哪句?”

“你说,你不是一个人。”

我顿了顿。

“记得。”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石壁上的字,忽然全暗了。

光灭的瞬间,我看见她瞳孔一缩,双剑同时震了一下。

她猛地抬头,望向谷顶。

我也抬头。

雾气翻涌,一道影子,正从高处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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