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刘工头脑子嗡的一声,刚堆起的谄笑瞬间冻在脸上,可喉结像卡了鱼刺,上下死命滚动,愣是憋不出一个屁来。
“他奶奶的,剧本全乱套了!”
“这初来乍到的北佬,看到那份煞有介事的进口清单,不应该乖乖掏吗?”
“然后顺理成章掉进我安排的天价劣质料 无限拖工期的连环套里!”
他甚至连后续台词都想好了,比如什么“哎呀陈老板,这进口料子可不好搞啊,得加钱加时间!”
“工期?您这要求太赶了,我们得加班加点,这人工费嘛……”
结果呢?他这戏台子刚搭好,人家直接掀桌子了?!
至于所谓的渠道,刘工头心里一万个不信,但看着陈浩然那副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又莫名地有点发怵。
“陈老板!”刘工头语气硬了起来,带着被轻视的恼怒,“您这是信不过我老刘?我跟你讲,港岛这地界的水,深得很!您一个外乡人,两眼一抹黑,哪有我们熟门熟路?小心被人坑得裤衩都不剩!”
刘工头试图用恐吓挽回局面,语气也变得不善。
其实,陈浩然拒绝的如此干脆,倒不是他看出了什么猫腻。
纯粹是看到了五十年的时间差带来的巨大利润。
“七十年代省下的一块钱,通过玉佩这个逆天BUG,带回五十年后随便换成黄金、股票、甚至只是存银行吃利息……那都是百倍、千倍起步的恐怖收益!”
“8万美刀能变成200多万。这可是近30倍的利润啊!”
“这简直是在用印钞机的速度给自己未来的小金库添砖加瓦!”
“如果运作得当,在五十年后换来百倍千倍的回报也未尝不可。”
“现在花出去的每一分冤枉钱,都是在疯狂透支未来买豪宅、泡嫩模、让仇家跪着唱征服的资本!”
某人想想就心疼得滴血!
省!必须往死里省!
“等等,我记得老头子说买了一批库存货,应该会有很多装修材料吧。”
一想到这,陈浩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好了,刘工头。”陈浩然不耐烦的打断,“物料我搞定,你不用管,你们的人只管干活。”
见陈浩然铁了心,刘工头也来了火气。
“呸!给脸不要脸的大圈仔!”他盯着陈浩然走向里间的背影,心里恶毒咒骂,“牛逼轰轰,真当自己是过江龙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行!老子这就去打招呼!”
“看谁敢给你供一颗螺丝钉!不让你跪着回来求老子,老子就不姓刘!”他撂下狠话,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当天晚上,当工人们都离开后,陈浩然来到工地,握紧了那块温润的玉佩,心里默念:“回去!”
熟悉的雪花闪烁感袭来。
再睁眼,已回到五十年后家徒四壁的卧室。
瞥了眼挂钟,时间流速同步!
陈浩然不敢耽搁,抓起外套冲出门,打车直奔郊区那尘封的家族仓库。
生锈的铁门拉开时,灰尘在手电筒光柱里飞舞,露出堆积如山的货物。
陈浩然乐了,像饿狼进了羊圈,手电光飞快扫过:
“超白落地玻璃要了!”
“积压的航空铝合金框架?正好!”
“工程剩余的大理石板?有轻微瑕疵,没事,打包走。”
“这堆淘汰的LED高显色灯管,凑合用吧。”
“咦?这盏水晶吊灯样品虽然旧了点,但擦干净绝对够用,省得买新的!亮了挂上去,也比什么代英皇室御用的噱头更亮眼!零成本!”
不锈钢货架?擦擦灰,亮得能当镜子,比什么“意呆利”大理石实用一百倍!零成本!
七十年代的紧俏货,在这仓库里就是落灰的囤积货。
有这些现成的、更好的、还不用花一毛钱的“上好货”不用,去花钱买刘工头这些又贵又土的垃圾?
陈浩然现在的心态,抠门得理直气壮,吝啬得高瞻远瞩。
他连买颗钉子,都想试试能不能从未来仓库里“薅”过来!
真当他这穿越者是傻的吗?
很快,精选的物料堆成了小山。
陈浩然扯过厚实的帆布,手脚麻利地打包捆扎成一个巨大整体。
忙了一整晚,陈浩然累得腰酸背痛像被卡车碾过,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再次紧握玉佩,心念如铁:“穿越!”
嗡!
玉佩微烫,光芒一闪。
陈浩然和他怀里的“小山”,瞬间大半消失在原地!
七十年代铜锣湾的店里,陈浩然抱着“小山”突兀地出现!
“成了!真的能带东西过来!”他扯开帆布,看着里面闪着金属光泽的框架和透亮的玻璃,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虽然没有全运过来,但也够了,多跑几趟就好了。
腰酸背痛算什么?
这可是打通了未来仓库的任督二脉,以后装修、进货,再也不用花冤枉钱!
第二天一早,刘工头带着工人来开工,刚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光亮晃了眼。
原本昏暗的铺面里,堆着崭新的玻璃板材、泛着冷光的铝合金框架,墙角那盏蒙尘的旧吊灯,居然换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款,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陈先生……这、这是您连夜进的货?”刘工头下巴都快掉了,他跑遍半个港岛建材市场,也没见过这么亮堂的玻璃和这么精致的灯具!
陈浩然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摆摆手,深藏功与名:“别管。干活。”
接下来的十几天,陈浩然化身勤劳的搬运工,每天雷打不动穿越一个来回。
当刘工头看着不用接线就能亮的LED灯、严丝合缝的玻璃展柜时,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只剩机械地指挥工人干活。
没办法,能有这种神不知鬼不觉搞到货的,是普通人?
刘工头那点想使绊子、拖工期的小心思,早被某人“高明”的手段吓得不轻。
他看陈浩然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恐惧,指挥工人时,嗓门都自觉低了八度,老实得像个鹌鹑。
半个月后,一家风格奇特的金店在铜锣湾街角亮相。
说它土吧,铝合金框架配超白玻璃透着股说不出的利落。
说它洋吧,又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雕饰。
可偏偏在七十年代的港岛,那通透明亮的灯光、简洁大气的展柜,硬是把周围商铺衬得像蒙了层灰。
这种融合了五十年后的十八线城市的实用主义朴素奢华风,成了整条街最扎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