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放提着那块沾了灰的猪肉,一脚踏进家门。
屋里光线昏暗,一股子旧家具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阎埠贵跟在他身后,一进屋就关上了门,将院子里的议论声隔绝在外。
他搓着手,绕着阎解放转了两圈,脸上满是惊奇和审视。
“老二,你……你啥时候会这手绝活的?”阎埠贵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兴奋。
“什么绝活?”阎解放把猪肉往厨房的案板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他没回头,自顾自地拿起水瓢舀水洗手。
“就是……就是刚才对付贾张氏那手!”阎埠贵凑上来,比划着,“就那么一戳,她人就弹起来了。这要是用来……嘿嘿。”
他没说下去,但那点心思已经写在了脸上。
阎解放洗干净手,转过身,看着他爹。
“爸,这笔账您可得算清楚了。”他缓缓开口,还是那句老话,但今天的语气和分量,却截然不同。
“什么账?”阎埠贵一愣。
“贾张氏讹人,我让她吃了亏,保住了咱家的肉,没让您赔钱。这算不算一笔?”
阎埠贵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按照他以往的逻辑,儿子给老子办事,天经地义,哪有什么账好算。
可今天,看着眼前的儿子,他那些话硬是说不出口。
阎解放没等他回答,继续讲:“这块肉,是我用本事保下来的。所以,怎么吃,我说了算。”
说完,他拿起菜刀,“Duang”的一声,干净利落地将猪肉一分为二。
他将其中一半推到阎埠贵面前。
“这一半,家里公中吃。另一半,是我的。”
阎埠贵看着那半块肉,心疼得直抽抽,可看着儿子,他所有的算计和呵斥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在这个家里,说了不算了。
阎解放没再理他,拿着属于自己的那半块肉,转身进了自己那间狭小低矮的东厢房。
阎埠贵看着儿子的背影,再看看案板上的肉。
这小子,邪门!
太邪门了!
不过……这邪门的本事,要是用在正道上,那得是多大一笔进项?
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他眼珠子一转,没去管那块肉,转身又溜出了家门。
……
阎解放回到自己屋里,将肉用油纸包好,塞进一个旧木箱。
【叮!宿主首次运用中医穴位知识,成功反制敌人,系统奖励发放:银针一套(入门级),“望”字诀熟练度 10。】
随着系统提示音,一个古朴的针盒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打开一看,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阎解放的手指拂过针身,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他爹阎埠贵的大嗓门。
“解放!解放!快出来!你李大爷来了,快给看看!”
阎解放眉头一挑,推门而出。
只见院子中央,阎埠贵正笑着拉着一个人,正是住在后院的老李头。
老李头五十多岁,是个退休工人,此刻被阎埠贵拽着,一脸的局促和为难。
他一条腿明显不太利索,裤腿洗得发白,脚上穿着一双旧布鞋。
“解放啊,你李大爷这老寒腿犯了多少年了,你今天露了那手,可得帮帮你李大爷啊!”阎埠贵说得慷慨激昂。
周围的邻居一听有热闹看,又呼啦啦围了过来。
刚才阎解放收拾贾张氏那场面,还历历在目,现在又来一个?
阎解放看向老李头。
【目标:李建国(老李头)】
【病症:风湿性关节炎(慢性),气血瘀滞,寒湿入骨。】
【表象:行走不便,阴雨天疼痛加剧,膝盖畏寒。】
【治疗方案:草药热敷,配合针灸疏通经络。】
【所需药材:伸筋草、透骨草、艾叶、川乌……】
【成本预估:0.2元。】
系统面板列出了一切。
同时,他也看到了老李头躲闪的表情,和被阎埠贵抓住的手腕上,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节。
他心里顿时明白了。
老李头,这是被他爹硬拉来的。
阎埠贵见儿子出来了,立刻把老李头往前一推,用一种命令的口吻。
“愣着干嘛?快治啊!都是街坊邻居,你可得用心!治好了,你李大爷还能亏待了你?”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他心里盘算着:让儿子免费出手,自己去收邻居的感谢礼。这简直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然而,阎解放却一动不动。
他看着阎埠贵,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爸,这笔账,您可得算清楚了。”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又算什么账?给你李大爷看病,是积德行善!我让你看你就看!”他有点恼羞成怒,声音也大了起来。
“积德可以。”阎解放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但治病得用药,药材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这方子,需要的药材成本是两毛钱。”
他伸出两根手指,对着阎埠贵。
“这钱,谁出?”
“两……两毛?”阎埠贵差点跳起来,“什么破草药要两毛钱!你这是讹人!”
两毛钱,够买两斤棒子面了!在他看来,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行啊。”阎解放干脆地一摊手,“那就不治了。我没本事空手变出药材来。”
他转身就要回屋。
“哎,等等!”
说话的不是阎埠贵,而是被晾在一边的老李头。
他一瘸一拐地上前一步,表情又是期盼又是紧张。
“解放,你……你真能治?”
他这腿,疼了快十年了,看过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都没什么大用。今天被阎埠贵硬拉来,本没抱什么希望,甚至还有点不情愿。
可现在,看阎解放又是药方又是成本,说得头头是道,他反倒觉得这事儿靠谱。
阎解放回过头,正对老李头。
“李大爷,我不敢说能给您治断根,但让您今天晚上睡个踏实觉,走路腿脚利索点,没问题。”
老李头呼吸一滞,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咬了咬牙,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被手绢包着的小钱包,从里面数出两毛钱,递了过去。
“两毛是吧?我出!”他把钱塞到阎解放手里,“只要能让我这腿好受点,这钱我认了!”
阎解放还没接话,又补充了一句,院子里嘈杂的人声忽然一静。
“还有,药材钱是药材钱。”他掂了掂手里的两毛钱,“我出手给人看病,不能白看。这叫出诊费,另算。”
“哗——”
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嘿!这阎老二,真敢要钱啊!”
“亲爹拉来的病人,他还收钱?”
“不过话说回来,大夫看病,收钱也正常……”
阎埠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阎解放,嘴唇哆嗦着:“你……你这个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这算盘,彻底砸了!
阎解放压根不理他,只对老李头开口:“李大爷,出诊费,您给一毛就行。您要是觉得不值,治完了您不给,我也不强求。”
“一毛?”老李头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行!只要管用,别说一毛,就是五毛我也给!”
“解放,拿着!”老李头又从钱包里数出一毛钱,塞了过去。
阎解放收下钱,把总共三毛钱递给旁边看傻了的弟弟阎解成。
“解成,去药铺,按我说的买:伸筋草、透骨草、艾叶……”
他飞快地报出一串药名和分量,阎解成愣愣地记下,拿着钱跑了出去。
院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阎解放身上。
阎埠贵被晾在一边,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发白。
阎解放没管周围的人,搬了个小板凳让老李头坐下,卷起他的裤腿。
那条腿的膝盖,肿胀变形。
在等待药材的间隙,阎解放从怀里拿出了那个针盒。
“啪嗒”一声打开。
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嘶——”
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这是要干嘛?
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连老李头也紧张起来,脸色都变了。
“解放,这……”
“李大爷,您信我。”阎解放没多解释,手指捻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在酒精灯上燎了一下。
他捏住老李头膝盖旁边的“梁丘穴”,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搓,银针便刺了进去。
老李头身子一僵,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反倒是一阵酸麻感,顺着针尾,迅速扩散开来。
紧接着,第二针,足三里穴。
第三针,阳陵泉穴。
……
阎解放的手指快而稳,一根根银针精准地刺入穴位。
他神情专注,院子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他手里的银针。
当第七根针落下时,老李头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紧咬的牙关却松开了。
几股热流顺着银针,在他冰冷麻木的膝盖里乱窜。
那种感觉,又酸又胀,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舒爽!
十几分钟后,阎解成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包草药。
阎解放拔下银针,将草药捣碎,用布包好,放在炉子上蒸热,然后敷在了老李头的膝盖上。
“好了,李大爷。”他直起身子,“您站起来,走两步试试。”
老李头扶着板凳,迟疑地慢慢站了起来。
他先是试探性地动了动那条病腿,整个人僵住了。
然后,他迈出了一步。
两步。
三步。
他在院子中央,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那条折磨了他近十年的腿,不疼了,反而暖洋洋的,有了力气!
“不疼了!真不疼了!”老李头猛地停下脚步,声音都变了调,“我的腿……我的腿不疼了!还热乎乎的!神了!真是神了!”
他一把抓住阎解放的手,激动得满脸通红。
“解放!你就是我的活菩萨!神医!真是神医啊!”
这一声高喊,让院子里的议论声瞬间沸腾。
院里的人都看傻了。
而角落里,阎埠贵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儿子,看着满脸感激的老李头,心口一阵阵发紧,疼得他直抽气。
他看着被众人围住的儿子,嘴里发苦。这个家,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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