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放回到自己那间阴暗狭小的屋子,反手关上了门。
门板隔绝了屋外的一切。
他将那半块带着体温的黑糖块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
【初级药理精通:你现在能识别一百种常见草药,并掌握其基础药性与配伍禁忌。】
系统的提示音过后,无数关于草药的知识涌入他的脑海。
院子里常见的车前草、蒲公英,甚至墙角不起眼的益母草,它们的形态、气味、功效、配伍,现在他全都了然于心。
阎解放闭上眼,院子里的哪块砖下长着车前草,哪个墙角有益母草,他都一清二楚。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放得很慢,最后停在了他的门前。
“吱呀——”
中院贾家的门被推开一条缝,秦淮茹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从里面探出头来。
她先扫了一眼院子,确认一大爷和聋老太太那边都熄了灯,才猫着腰,快步走了过来。
月光下,她脸上挂着愁苦,身上的确良衬衫洗得发白,勾勒出身体的轮廓。
她走到阎解放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解放,在家吗?”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南方的腔调。
阎解放睁开眼,屋里没开灯,他坐在黑暗里,看着门外那道身影。
他没出声。
门外的秦淮茹等了片刻,不见回应,又柔声开口。
“解放,睡了吗?我是秦姐。今天……今天我婆婆她不懂事,给你惹麻烦了,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她自己推开了那扇本就虚掩着的门。
一股野菜糊糊混着棒子面的味道飘了进来。
秦淮茹端着碗,楚楚可怜地站在门口。
“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就剩下这点野菜糊糊,你……你别嫌弃,拿着垫垫肚子。”
她说着,就要把碗递过来。
这时,阎解放的视野里,一行文字浮现。
【目标:秦淮茹】
【健康状态:慢性营养不良,胃酸分泌失衡,重度焦虑】
【心理侧写:心计深沉,高度警惕,擅长利用自身弱势作为武器,达成目的】
好一出“俏寡妇月下送食”,可惜,她找错了人。
他从黑暗中站起身,没有去接那个碗,开口了。
“嫂子,无功不受禄。”
他的声音平直,没有起伏,在夜里很清楚。
秦淮茹递碗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只一秒,她眼圈就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解放,你……你这是还在生贾家的气?我知道,今天这事是我们不对,可我一个寡妇,拉扯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不明事理的婆婆,我……”
她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阎解放眼皮都没抬,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你们贾家离我远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
这句话,让秦淮茹的哭声停了。
她所有的示弱和委屈,都被这句话堵了回去。
秦淮茹僵在原地,眼泪挂在脸上。
她攥紧了碗,指节发白。
她想不通,平日里那个闷葫芦阎解放,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说话这么不留情面。
院子里,几扇窗户悄悄推开了缝,有邻居在偷看。
秦淮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不能就这么回去,不然脸就丢尽了。
她刚要开口哭诉,把事情闹大,逼阎解放妥协。
阎解放却先开了口。
“你胃不好,以后少吃凉的。”
秦淮茹愣住了,下意识捂住肚子。
胃疼是她的老毛病,常年吃不饱,好东西都给了孩子和婆婆,自己只能吃些剩饭凉水,胃早就坏了。
这事她从没跟人提过,连傻柱都不知道。
阎解放怎么会知道?
“也别总饿着肚子算计人,伤神,更伤胃。”
阎解放的第二句话,让秦淮茹的脸一下就白了。
她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那点心思根本藏不住。一种说不出的害怕涌了上来。
这时,一个身影带着酒气从院门走进来。
“秦姐?你在这儿干嘛呢?大半夜的……”
是傻柱,他刚从厂里回来,手里拎着个网兜,装着从食堂带的饭盒。
他看见站在阎解放门口的秦淮茹脸色发白,眼圈红着。
再看阎解放面无表情地站着,傻柱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阎解放!”
他把网兜往地上一扔,几步冲过来,一把揪住阎解放的衣领。
“你小子行啊?刚在老太太那儿露了脸,就敢欺负秦姐了?我告诉你,你动她一下试试!”
傻柱人高马大,手上力气大,这一揪,阎解放被他提得站不稳。
秦淮茹见状,不但没劝,反而退后一步,哭得更委屈了。
“傻柱,你别这样……不关解放的事,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傻柱一听,火更大了,扬起拳头就朝阎解放脸上砸过去。
“我让你欺负秦姐!我让你……”
院里看热闹的邻居们都探出头来。
“哎哟,傻柱又要打人了!”
“阎家老二惹谁不好,惹上他了。”
“秦淮茹这不是拱火吗?”
就在傻柱的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阎解放的系统视野里,新的信息弹出。
【目标:何雨柱(傻柱)】
【健康状态:体格强健,肝火旺盛,存在陈旧性暗伤】
【具体诊断:右手第三掌骨存在陈旧性微裂纹,愈合不良,若强行发力,极易导致二次断裂,甚至影响手部功能。】
阎解放不闪不避,平静地问了一句。
“傻柱,你这右手掌骨是不是有条裂缝?”
傻柱的拳头,停在阎解放鼻尖前。
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右手掌骨的裂缝……
那是他去年跟人打架留下的伤!
当时疼了很久,他以为是扭了筋,随便抹了点红花油就没管。
可从那以后,这右手颠大勺或者剁硬骨头的时候,总会隐隐作痛。
这事他谁都没说过,阎解放是怎么知道的?
阎解放看着他,继续用平淡的语调开口:
“劝你别乱动手。不然这轧钢厂食堂大师傅的活儿,你恐怕干不长了。”
食堂大师傅!
这是他的铁饭碗,是他全部的骄傲,是他接济秦淮茹的本钱!
如果手废了,他还能干什么?
傻柱后背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他攥紧的拳头不自觉地松开。
揪着阎解放衣领的手也松了。
他看着眼前的阎解放,这个瘦削的青年,此刻让他觉得深不可测。
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都看傻了。
气势汹汹的傻柱,怎么被阎解放一句话就给说蔫了?
秦淮茹也忘了哭,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先是说出自己的胃病,又点出傻柱的旧伤。
这个阎解放……
阎解放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没再看傻柱和秦淮茹。
他转身回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院子里一片寂静。
秦淮茹和傻柱还愣在原地,看热闹的邻居们缩回了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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