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今晚厂领导要在电影放完后聚餐，他们后厨得提前把硬菜准备好。
窗外隐约传来电影放映的声音，似乎是《阿诗玛》那熟悉的旋律。正在切菜的马华忍不住抬头，羡慕地朝窗外望了一眼，小声嘀咕道。
“师傅，您听，电影都开始了，《阿诗玛》呢！听说可好看了！可惜咱们还得在这忙活……”
何雨柱正把一勺油倒进锅里，闻言头也不抬，嗤笑一声。
“好看？好看顶个屁用！能当饭吃？干活！少想那些没用的！等会儿领导吃不好，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电影？他现在哪有心思看电影！满脑子都是许大茂那张可恶的脸！
“马华，”何雨柱翻炒着锅里的菜，突然压低声音，带着一股子怨气。
“你说许大茂那孙子，是不是缺德带冒烟？棒梗那么点孩子，他非得报警！害得老子也跟着倒霉！记过！扣钱！写检讨！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
马华知道师傅跟许放映员不对付，连忙附和道。
“就是！师傅，那许大茂太不是东西了！仗着会放个电影，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我看他就是欠收拾！”
“哼！收拾他？”
何雨柱冷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和得意。
“你等着瞧吧！快了！看瓜儿的时候到了！有他哭爹喊娘的时候！到时候，我看他还怎么嘚瑟！”
“看瓜儿？”
马华愣了一下，没明白师傅的意思，但看何雨柱那副神秘兮兮又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只能连连点头。
“对对对！师傅您说得对！看他怎么哭！”
何雨柱不再多说，只是嘴角挂着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许大茂倒霉的惨状。
他用力地颠了一下锅，锅里的菜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又稳稳落回锅里，发出“滋啦”一声响。
……
两个多小时后，电影《阿诗玛》在观众热烈的掌声和意犹未尽的讨论声中落下了帷幕。
许大茂指挥着助手麻利地收拾好放映机和幕布，将器材妥善安置好。
“行了，你们俩把东西送回库房锁好，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许大茂对两个助手交代道。
“好嘞，许师傅！”
助手们答应着，推着器材车走了。
许大茂则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挂起职业性的笑容，迈步朝着厂里的小餐厅走去。
这是他作为放映员的一项重要福利...每次放完电影，厂领导聚餐，他都能跟着蹭一顿丰盛的夜宵，运气好还能收到领导们随手赏的一些土特产或者小礼物。
这可是拉近关系、混个脸熟的好机会。
走进装修相对精致的小餐厅，里面已经摆好了一张大圆桌。李副厂长、王主任等几位厂领导已经到场，正坐在桌边喝茶聊天。看到许大茂进来，李副厂长笑着招招手。
“大茂来了！辛苦了辛苦了！今晚这电影放得不错，大家反响很好啊！”
许大茂连忙上前几步，脸上堆满谦逊的笑容。
“李厂长您过奖了！这都是领导们组织得好，大家看得开心，我这放电影的也跟着沾光！主要还是领导教导有方，我们下面的人才有干劲！”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领导，又显得自己谦虚，听得李副厂长和其他几位领导都满意地点点头。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轧钢厂最大的领导...杨厂长，在秘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杨厂长好！”
“杨厂长您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问候。
许大茂更是反应迅速，一个箭步上前，脸上带着无比热情和恭敬的笑容。
“杨厂长！您来了！快请坐！今天电影刚放完，大家伙儿都夸好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帮杨厂长拉开主位的椅子。
杨厂长是个不苟言笑、颇有威严的人，他对着许大茂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许大茂心中暗喜，能有机会在杨厂长面前露脸，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他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现。
很快，后厨开始上菜。
红烧肉、清蒸鱼、四喜丸子、香菇菜心……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硬菜摆满了桌子。酒也倒上了，是厂里招待用的好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许大茂看准时机，端起自己的酒杯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一丝豪爽，朗声说道。
“各位领导！今天能跟各位领导坐在一起吃饭，是我许大茂的荣幸！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就敬各位领导一杯！
我提议，咱们按老规矩来，‘一大三小，二五一十’！领导喝一杯，我喝三杯！领导喝两杯，我喝五杯！领导喝三杯，我喝十杯！我先干为敬，各位领导随意！”
说着，他端起酒杯，仰头“咕咚咕咚”连干了三杯！动作干净利落，面不改色！
“好！大茂爽快！”
“哈哈！一大三小，二五一十！许放映员这规矩定得好！”
“行！大茂够意思！来，我也陪你一杯！”
许大茂这别出心裁又带着江湖气的敬酒词和豪爽的举动，瞬间点燃了酒桌上的气氛！领导们纷纷叫好，也端起酒杯回应。李副厂长更是笑着指着许大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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