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龙血战神我与天骄称兄道弟 > 第59章 断箫成誓,火种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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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柱散去,天地骤暗。

镜渊废墟在身后崩塌,大地如被巨口吞噬,裂开万丈深渊,岩浆倒灌,黑雾翻涌,仿佛整片地脉都在哀嚎。

秦烈背着楚潇,在崩裂的地壳上疾驰,每一步踏下,脚下岩石炸裂,龙血顺着右臂滴落,在雪地上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

寒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烬瞳蜷缩在他肩头,火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只剩一缕细若游丝的声音,在风中飘荡:“他……撑不过三天。影龙将的魂在替他扛咒,可一旦消散,怨念就会彻底吞噬他。”

秦烈脚步未停,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兄弟。

楚潇双目紧闭,唇色发青,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可就在这生死边缘,他的手指却仍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残破的箫片——那是一截焦黑的竹节,边缘锋利如刃,是他当年逃离皇城时,从父亲赠予的玉箫上硬生生掰下的。

风雪扑面,记忆却如潮水倒灌。

那一夜,北域风雪如刀,三人在破庙避寒。

石皓守着火堆炖肉,香气四溢。

楚潇喝得满脸通红,倚着墙笑骂:“秦烈,你要死在前面,我可不许。我说好了,要吃你请的百年龙髓酒——一锅肉,两碗酒,三个人,少一个都不开席。”

那时他说的是玩笑。

可当他在风雪中被追兵逼至绝崖,摔进雪坑,是秦烈一路背着他走了十里,踩碎了三双靴子,血染雪原,才把他送进医馆。

那时他说:“兄弟……等我回来吃饭。”

——不是告别,是承诺。

秦烈眼底一颤,龙血在经脉中轰然奔涌。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血誓之所以能破咒,不是因为力量,而是因为“愿”。

影龙将的诅咒,是用千年怨念铸成的死局,靠的是宿主的恐惧与执念。

可血誓不同。

它不靠修为,不靠血脉纯度,只靠一个“信”字——信那人会回来,信那顿饭会吃上。

所以他才让我立誓……因为他知道,只有‘情’,能破‘咒’。

念头落下的瞬间,玉简微光一闪。

老槐的残魂浮现,虚影断续,如同风中残烛:“三影之祭……非为复活,乃为献祭。焚城之火炼体,断箫之怨炼魂,龙血之引……是引双生共鸣,让宿主自愿献祭血脉。”

秦烈瞳孔骤缩。

“影龙将……不是想夺舍楚潇。”

“他是想借血誓,让楚潇自己献祭自己,以龙血为引,彻底斩断妖族归路——用一个人的魂,封万年的门。”

老槐的声音越来越弱:“可一旦仪式完成,楚潇的意识将永坠怨渊,连轮回都不可得……”

风止,雪停。

秦烈站在断崖边缘,低头望着怀中兄弟那张苍白的脸,忽然笑了。

笑得桀骜,笑得悲怆。

“你想用他当祭品?”他低声说,声音却如雷滚过天际,“那你可算错人了。”

“我秦烈的兄弟,从来不是谁的牺牲品。”

他猛然抬头,目光如炬,望向北方。

北域旧灶——那个曾燃起“食神火”的废弃火灶,就藏在千里之外的荒原深处。

石皓曾在此悟道,以厨入武,炼出能唤醒死志的火焰。

那时他说:“火不是烧出来的,是人心点的。”

秦烈转身,龙血灌注双腿,身形如箭破空,直掠北域!

风雪再起,天地苍茫。

当他终于抵达那片荒原,旧灶早已被风沙掩埋大半,只剩半截焦黑的石台,孤零零立在寒夜中。

他将楚潇轻轻放下,战戟猛然插入灶心,戟身嗡鸣,裂纹中渗出龙血,顺着石缝渗入地底。

烬瞳颤声道:“用……食神鼎的共鸣……或许能唤醒他的本心。可火种已灭,除非……”

“除非有能点燃人心的火。”秦烈打断她,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焚天勺的残柄,黑铁所铸,勺面布满裂痕,是石皓当年为救重伤的他,耗尽心血炼出的神器,最终碎于秘境一战。

他将残柄插入战戟的裂纹,双手紧握,仰天怒吼:“石皓!你教我的——火,是活人的念!”

随即,他拔出腰间酒壶,倾尽最后一滴烈酒,浇在残勺与战戟交叠之处。

酒落如雨,火未燃,心已沸。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三人初遇时的画面——石皓架锅炖肉,油香四溢;楚潇嫌弃地扇着鼻子,却偷偷多盛了一碗;他坐在火堆旁,笑着骂:“吃这么多,不怕胖死?”

那时的火,暖得能融化风雪。

此刻,他睁开眼,龙血顺着手腕流下,滴入灶心。

“楚潇,你说要吃我请的百年龙髓酒。”

“我酒都备好了。”

“你要是敢死……我这辈子,再也不开火。”

话音落,灶心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死寂万年的灰烬里,轻轻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幽蓝的火苗,自灶心缓缓升起,微弱如萤,却倔强不灭。

火光映照下,楚潇紧闭的眼皮微微颤动,唇角竟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而那幽蓝火焰摇曳之中,竟浮现出零碎的画面——

风雪夜,少年跌入雪坑,浑身是血;

一只粗糙却温暖的手伸来,将他背起;

十里雪路,脚印染红,身后是漫长的寂静;

还有……一口热汤,冒着白气,递到唇边;

石皓蹲在火堆旁,眼底布满血丝,喃喃道:“再熬一炷香,就能醒了……”

火焰轻晃,画面如烟。

灶心轰燃的刹那,幽蓝火焰如龙腾起,冲破风沙,将整片荒原照得通明。

那火不灼人,却烫心——仿佛点燃的不是柴薪,而是深埋在岁月里的执念。

火焰翻涌间,楚潇的记忆碎片如画卷铺展:北域风雪夜,年幼的他从皇城翻墙逃婚,跌入雪坑,四肢冻僵,意识模糊。

追兵的马蹄声渐近,刀光映雪。

就在绝望之际,一只粗糙却滚烫的手破雪而来,将他猛地拽起。

“秦烈……”记忆中的少年满脸是血,肩头早已被自己的血浸透,却仍咬牙将他背起,一步步踩碎冰雪,踏出十里血路。

画面一转,是秘境深处。

楚潇中了“千幻蚀魂蛊”,浑身经脉如蚁噬蛇咬,神志涣散。

石皓守在药炉旁,双眼赤红,黑白双勺轮转不休,药汤熬干三炉,人熬得瘦脱了形。

他一边搅药,一边骂骂咧咧:“你这贵公子命真硬,阎王都不收!给我撑住,今晚的肉还没吃完呢!”

再一晃,三人围坐在火堆旁,锅里炖着野猪肉,油脂翻滚,香气扑鼻。

楚潇夹起一块,吹了吹,笑道:“这比皇城御宴香多了。”秦烈灌了口酒,笑骂:“嘴贫,多吃点,别一会儿又说饿。”石皓憨笑添汤,火光映在三人脸上,暖得像永远不会熄。

火焰轻颤,记忆如烟散去。

而现实中,楚潇的手指猛然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喉间挤出一声嘶哑低语:“哥……锅……热了。”

秦烈浑身一震,眼眶骤然发红。

那三个字,不是叫他秦烈,是唤他“哥”——自那一夜雪路之后,楚潇再没这么叫过。

那是兄弟间最深的称呼,是心门重启的钥匙。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将那截焦黑的残箫碎片,按入跳动的幽蓝火焰之中。

“那就点火——”他的声音低沉如雷,却字字如钉,“用你的怨,烧出你的誓!”

火焰猛然一缩,随即轰然炸裂!

残箫在火中化为灰烬,一缕青色光丝自楚潇心口被生生抽出,如游龙般缠绕战戟。

龙血共鸣,戟身震颤,裂纹中金光奔涌,铭文崩裂重组,新的八字缓缓浮现——

“断怨成誓,双生不灭。”

风止,火凝。

楚潇猛然睁眼。

那双曾被怨念侵蚀、青光弥漫的瞳孔,此刻褪尽阴霾,只剩疲惫却清明的光。

他望着眼前满身风霜、龙血未干的秦烈,嘴角微微扬起,声音虚弱却清晰:

“哥……我……没迷路。”

秦烈紧绷的肩头终于一松,嘴角扬起,却不敢笑得太狠,生怕惊醒这场来之不易的清醒。

可就在这刹那宁静之际,西北方天际骤然裂开一道黑缝。

黑云如潮,滚滚压来,百只影鸦振翅齐啸,鸦羽如刀,划破长空。

它们在高空盘旋,竟以血气凝形,于苍穹之上刻下三行猩红大字——

“三祭将成,影归人间。”

字落如刀,天地变色。

秦烈缓缓站直身躯,战戟自灶心中拔出,戟尖滴血,火焰未熄。

他侧目看向楚潇,后者已挣扎着起身,虽脚步虚浮,却站得笔直。

兄弟对视一眼,无需言语。

那目光中,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死里逃生的痛楚,更有即将面对风暴的决然。

风沙再起,烬瞳蜷缩在秦烈肩头,火种微弱却未灭。

她望着那柄铭刻新誓的战戟,喃喃低语:“原来……血誓不是破咒的刀,是点火的引。”

老槐的残魂在玉简中微微闪烁,如风中残烛,却在消散前,留下最后一句低语——

“影心火……在‘葬箫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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