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间,新界观塘。
一栋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有些陈旧的小唐楼里,装修古朴却绝非豪宅。
和联胜的现任话事人邓伯,正躺在一张老旧的摇椅里假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阿乐,邓伯的心腹之一,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也顾不上礼节,急声说道。
“邓伯!不好了!油麻地那边出大事了!”
邓伯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没有丝毫浑浊,只有历经风浪后的沉稳。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是芭比!芭比被洪兴的陈浩南给做掉了!”
阿乐语气急促地说道。
“什么?!”
邓伯闻言,一直淡定的脸色猛地一变,立刻从摇椅上坐直了身体。
“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那边的小弟刚传过来的消息,救护车和差人都到了!”
邓伯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沉默了几秒钟,猛地站起身。
“立刻打电话,召集所有堂口的堂主和叔父辈,半小时后,总部开会!”
“是!邓伯!”
阿乐连忙点头,快步出去打电话通知。
半小时后,和联胜总部外面,原本冷清的街道变得热闹起来,一辆辆高档轿车陆续驶来停下,将附近堵得水泄不通。
邓伯、大D、阿乐等社团的堂主与叔父辈元老们,一个个面色严肃地下车,快步走进那栋戒备森严的唐楼。
秦风也接到了通知,跟着暴叔一同赶来。
他带着破坏王和铁爪这两个显眼无比的家伙,跟在暴叔身后。
进去时,门口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神色冷峻的马仔拦了一下,目光警惕地看向破坏王和铁爪。
暴叔摆摆手。
“没事,这是风仔新收的小弟,自己人。”
他又回头严厉地瞪了破坏王和铁爪一眼。
“进去后别乱看,别乱说话,知道吗?”
“知道了,老大爷。”
破坏王瓮声瓮气地回答。铁爪也赶紧点头。
一行人走上二楼。
二楼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布置得如同旧式的堂口,墙上挂着一些黑白老照片,中间设着神龛,里面供奉着关二爷。
此刻,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气氛压抑而凝重。
邓伯坐在最中间的主位上,面色沉静,但眼神锐利。
所有和联胜的高层,几乎都已到场。
暴叔领着秦风、破坏王、铁爪三人走到大厅一侧靠墙的位置站定,低声叮嘱。
“站着听,没问你们别出声。”
秦风点点头,破坏王和铁爪更是大气不敢出,只是好奇又有些紧张地打量着这满屋子气息彪悍的社团头目。
主位上的邓伯没有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开始烧水、烫杯、泡功夫茶。
氤氲的茶香稍稍冲淡了些许厅内凝重的气氛,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那双沉稳的手上,等待着这位话事人开口。
茶泡好了,邓伯示意旁边的小弟给在座的每位堂主、叔父都奉上一杯。
众人默默接过,浅啜一口,无人说话,气氛依旧压抑。
邓伯这才放下自己手中的小茶杯,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暴叔和秦风的方向,声音平稳地开口。
“油麻地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具体怎么回事,谁在现场,过来说清楚。”
暴叔立刻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秦风,低声道。
“风仔,邓伯问你话,照实说。”
秦风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走到大厅中央,对着邓伯和在场的所有叔父堂主微微躬身,态度显得十分恭敬。
“邓伯,各位叔父,大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抑的沉痛。
“今晚据当时在场的兄弟说,芭比哥去了跑马地,之后又去洗桑拿,出来的时候,就被洪兴的陈浩南带了十几个人堵住了……”
他语速平稳,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重点突出了陈浩南的名字,以及对方的嚣张。
“等我接到消息带人赶过去的时候,芭比哥他已经……已经因为失血过多,不行了。”
秦风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悲痛和愤怒。
“芭比哥临走前,亲口告诉我,是洪兴的陈浩南动的手!”
话音刚落,一个脾气火爆的堂主猛地一拍桌子!
“妈的!洪兴欺人太甚!”
彪哥怒吼道。
“当我们和联胜没人了吗?邓伯!这件事必须让洪兴给我们一个交代!”
另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堂主大D也猛地站起来,声音更大。
“交代?光是交代就够了?血债必须血偿!他陈浩南敢动我们一个堂主,我们就砍死他十个!不然以后谁还把我们和联胜放在眼里!”
眼看群情激愤,另一个看起来有些精明的堂主高文却阴恻恻地开口了。
“大D哥说得对!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看这件事就交给大D哥你去办最合适!你实力最强,人手最多,肯定能帮芭比哥报仇雪恨!”
刚才还叫嚣着血债血偿的大D,脸色顿时微微一变,讪讪地坐了回去,语气也软了下来。
“这个……报仇是肯定要报的,但怎么报,什么时候报,还得从长计议,听邓伯的安排。
洪兴可不是小角色,陈浩南背后还有大佬B和蒋天生……”
他这话一出,刚才几个喊打喊杀的堂主声音也小了下去,眼神闪烁,开始互相打量,却没人再主动站出来接这个烫手山芋。
秦风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芭比在社团里人缘极差,嗜赌成性,到处欠债,对堂口和社团也没什么贡献,除了他自己那几个贴身马仔,根本没人真心想替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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