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着凉意,吹得胡同里的碎纸屑打着旋。张逐野怀揣着那个烫手山芋,脚步匆匆,却又不敢显得太急迫。他能感觉到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像鬼影子一样粘着。
刘海中这老狐狸,果然盯上来了!
不能直接回院!更不能去找聋老太太!会把祸水引过去!
张逐野脑子飞速转动,脚下猛地一拐,没进四合院,而是钻进了旁边一条更窄的死胡同。那里堆着几家不要的破柜子烂板凳,是院里孩子躲猫猫的地方。
他闪身躲在一个巨大的破碗柜后面,屏住呼吸。
果然,几秒钟后,刘海中肥硕的身影出现在胡同口,探头探脑,嘴里还嘀咕:“人呢?跑哪去了?”
他犹豫了一下,试着往死胡同里走了几步,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
张逐野趁机从碗柜另一侧悄无声息地溜出来,捡起地上一块半截砖头,朝着胡同深处猛地扔了过去!
哐当!哗啦!
砖头砸在不知道什么破烂上,发出一串巨响。
“谁?!”刘海中吓得一哆嗦,猛地回头,还以为张逐野躲在里面搞鬼,壮着胆子往里摸去。
就趁这几秒的空档,张逐野像狸猫一样蹿出死胡同,一闪身进了四合院大门,径直扑向后院聋老太太的屋子。
时间紧迫!刘海中反应过来马上就会追来!
他来到聋老太太门前,用特定的节奏急促地敲了三下——这是上次临走时老太太暗示的。
里面立刻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看来。
张逐野二话不说,将那个油布包迅速塞了进去,压低声音急速道:“老太太,救命的东西!帮我藏好!谁都不能给!”
聋老太太接过油布包,入手一沉。她什么都没问,浑浊的眼睛锐利地扫了一眼张逐野身后,点了点头,干瘪的嘴唇动了动:“滚吧。”
门迅速关上,插销落下。
张逐野心头一松,不敢停留,立刻转身往前院走,装作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刚走到中院,就碰见刘海中气喘吁吁地从大门外跑进来,一脸惊疑不定,看到张逐野,愣了一下:“你……你刚才去哪了?”
张逐野一脸“莫名其妙”:“上厕所啊。胡同口公厕。二大爷,您这急赤白脸的,追贼呢?”
刘海中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尤其盯着他那个看起来瘪了不少的工具袋:“你……你工具袋里刚才鼓鼓囊囊的,装的什么?”
“还能是啥?刨子凿子呗,还有中午吃剩的半个窝头。二大爷您关心这个干嘛?”张逐野面不改色,还故意把工具袋拉开一点,里面确实只有工具。
刘海中伸脖子看了看,没发现异常,但他坚信自己刚才没看花眼。那油布包肯定有问题!只是不知道被这小子藏哪儿了!
他哼了一声,摆出二大爷的架子:“我这是关心集体财产!看你鬼鬼祟祟的,别是偷拿了合作社的东西!”
“二大爷,您这话可得有证据。马主任刚还夸我维护集体财产呢。”张逐野冷笑一声,懒得再跟他扯皮,转身回了自己屋。
刘海中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他确定张逐野有问题,但没抓到现行,无可奈何。他憋着一肚子火和怀疑,也回了家,琢磨着怎么才能抓住张逐野的把柄。
一夜无话。
第二天,张逐野像没事人一样去合作社上工。他心里记挂着证据,但脸上不敢有丝毫流露。
马主任看到他,把他叫到一边,低声问:“昨天没事吧?我看老刘后来脸色不对。”
张逐野心里一暖,看来马主任也察觉到点什么。“没事,二大爷可能看花眼了。”
马主任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只是拍拍他肩膀:“专心干活。汇展结束了,但咱这手艺不能丢。以后合作社的精细活,你和老杨多担待。”
“哎,明白。”张逐野点头。
一整天,他都在埋头干活,但耳朵竖着,留意着任何风吹草动。老杨头依旧沉默,但在他打磨一个复杂榫眼时,难得地开口指点了一句:“心要静,手才稳。”
张逐野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是有些心浮气躁了。他强迫自己沉下心来,感受着刻刀在木头上的细微触感。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下午快下班时,合作社里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街道派出所的民警,还有一脸得意洋洋的刘海中!
“马主任,打扰一下。”为首的民警表情严肃,“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合作社可能有工人私藏违禁物品,来源不明。需要例行检查一下。”
马主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过刘海中。刘海中赶紧避开眼神,但嘴角那丝得意掩藏不住。
“王民警,我们合作社可是街道先进单位,都是老实巴交的手艺人,怎么可能有违禁物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马主任沉声道。
“有没有,检查一下就清楚了。也是为了避免误会嘛。”王民警公事公办,目光扫向车间里的工人,最后落在了张逐野身上。“举报specifically提到了这位小张同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逐野身上。
张逐野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不动声色,放下工具站起身:“民警同志,我有什么问题?”
“有人举报你昨天汇展结束后,行为可疑,私藏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油布包。请你配合检查一下你的工具箱和个人物品。”王民警说道。
刘海中在一旁帮腔:“对!我亲眼看到的!鼓鼓囊囊一个包,鬼鬼祟祟的!”
车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工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惊讶地看着这边。
张逐野心里冷笑,果然来了。他坦然地把自己的工具箱和工具袋全都拿了出来,打开:“民警同志,您随便检查。都是干活吃饭的家伙,还有几块磨刀石和干粮。”
王民警上前仔细翻查了一遍,确实只有工具和一点私人用品,没有任何可疑的油布包。
刘海中急了:“不可能!他肯定藏别的地方了!或者转移了!搜他身!搜他工作台!”
王民警皱皱眉,但还是示意张逐野配合。张逐野张开手臂,任由另一个民警检查了一下身上,又翻看了工作台的抽屉和柜子。
一无所获。
“刘海中同志,你说的油布包呢?”王民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兴师动众跑来,结果啥也没有。
刘海中脸都憋紫了,指着张逐野:“肯定是他藏起来了!或者……或者扔了!民警同志,你们得相信我!他绝对有问题!”
马主任黑着脸开口:“刘海中!你无凭无据,凭空污蔑我们合作社的优秀工人,还惊动派出所!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看我们合作社出了成绩,眼红了?”
“我不是……我……”刘海中百口莫辩,急得满头大汗。
王民警也觉得有点下不来台,严肃地对刘海中说道:“刘海中同志,举报要有真凭实据,不能捕风捉影!你这样浪费警力资源,是很严重的错误!回去写份检查交到街道办!”
说完,又对马主任和张逐野道了声歉,带着人走了。
刘海中像被抽了脊梁骨,瘫坐在旁边的板凳上,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这下彻底把马主任和张逐野得罪死了,还在街道和派出所挂了号。
【来自刘海中的极致恐惧 后悔 怨恨,情绪值 999!】
【来自马主任的愤怒 鄙夷,情绪值 300】
【来自工人们的惊讶 看戏,情绪值 100】
张逐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坐下干活。
马主任重重哼了一声,对着全车间的人说道:“都看到了吧?不把心思放在正道上,整天琢磨着怎么害人,就是这种下场!以后都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别学那些歪门邪道!”
工人们噤若寒蝉,看向刘海中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嫌弃。
下班后,张逐野最后一个离开。马主任叫住他。
“小张,”马主任看着他,眼神复杂,“老刘虽然蠢,但他不会空穴来风。那油布包……”
张逐野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主任,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安全。”
马主任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摆摆手:“行了,我心里有数了。去吧,自己……多加小心。”
张逐野知道,马主任这是默许了,也不会再追问。他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主任。”
回到院里,刘海中家早早关了门,里面死寂一片。其他人家看到张逐野,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和疏远。
张逐野不在乎。他回到自己屋里,插上门。
危机暂时解除。证据也安全了。
但他知道,刘海中这蠢货虽然不足为虑,但他今天的举动,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幕后的人,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刘海中是不是无意中成了别人探路的棋子?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他需要尽快想办法,把手里的证据,变成能彻底扳倒敌人的武器。
但该怎么用?交给谁?
他看向后院的方向。
也许,该再去听听聋老太太的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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