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异象与林家秘辛
紫月跟银月像俩闹脾气的小姑娘,放着好好的轨道不走,非得叠在一块儿转,把夜空染得跟泼了紫晶粉掺银箔似的——说好看吧,那颜色邪得发慌;说难看吧,又亮得晃眼,连街尾王婆家的大黄狗都对着天“汪汪”叫,像是在骂这俩月亮“不守规矩,挡着老子看星星了”。
星象官南宫明攥着朱笔的手,抖得跟筛豆子似的,笔尖在泛黄纸页上蹭了半天,墨点溅得跟麻子似的,才总算把“双月交汇,神裔同诞”八个字描清楚。墨迹还没干呢,窗外“咔嚓”一道惊雷炸下来,震得观星台的木梁都颤了颤,血色月光顺着窗棂爬进来,照在他脸上,跟抹了层放坏的胭脂似的,半点喜气没有。
“咳咳咳——”老南宫突然捂着胸口猛咳,一口血“噗”地喷在青铜星盘上,红点子溅在刻度线里,看着跟星盘长了红疹子。他咳得腰都弯了,还不忘嘟囔,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却带着股认命的自嘲:“这破星轨推演术,推演了一辈子日食月食,临了连自家旁支的劫数都躲不过。当年师父就骂我‘手笨得跟杵子似的,放着西街糖糕炉不烤,非要跟星星较劲’,我还跟他犟‘观星能定天下’,现在好了——伺候三任皇帝没累死,倒要被这黑暗力量震碎内脏,早知道听师父的,现在说不定正守着糖糕炉,闻着甜香数铜板,不比在这儿咳血强?”
他颤巍巍地抬手结印,指尖刚泛起点微光,就被一股黑气“啪”地弹回来,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林家那俩小子也是苦命,刚生下来就要遭这罪。林擎苍那小子当年在战场上耍沧浪剑法,把北狄人砍得跟切菜似的,现在对着俩襁褓里的娃娃,怕是连剑都不敢拔——总不能用水剑给娃娃换尿布吧?传出去,他那‘铁血将军’的名声就得改成‘水剑换尿布将军’!”话还没说完,又一阵咳嗽袭来,他扶着桌角叹气:“罢了罢了,封不住就封不住,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几天,就是可惜了我那本《星轨笔记》,还没来得及写‘如何用星象算糖糕销量’,就要跟着我一起埋了……”
与此同时,林将军府里烛火晃得跟跳摇摆舞似的,产婆张婆刚接住第一个婴孩,突然“哎哟”一声叫出来,声音大得能掀了房梁:“我的娘哎!这香得邪门啊!老身接了三十年生,头回见生娃能让满屋子冒甜香的——不是熏香,不是糕点,就是凭空冒出来的,香得我都想咬一口娃娃的襁褓!”
旁边伺候的侍女春桃也跟着咋舌,指着窗外:“张婆您快看!花儿!海棠、玉兰都开了!这都春末了,早该谢了呀!”
可不是嘛——窗户外头的花像得了指令似的,无风自动,花瓣飘得跟小蝴蝶似的往屋里钻,有片粉海棠花瓣还精准落在婴儿鼻尖上,逗得小家伙“咯咯”笑出声,那笑声软乎乎的,把满屋子的紧张劲儿都冲散了些。
张婆还没来得及夸“这娃有福气”,里屋突然传来第二声啼哭——那嗓门大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更邪门的是,桌上的十几根烛火,全跟被磁铁吸住似的,齐刷刷往第二个摇篮那边歪,连烛泪都顺着歪的方向流,活像一群给婴儿行礼的小老头。
“我的天爷!”张婆吓得手里的布巾都掉了,“这、这是咋回事?烛火还会行礼?难不成是小神仙降世?”
林擎苍“哐当”一声推开卧房的窗,双月的光打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看着挺唬人,可他攥着窗框的手,指节都白了——那是使劲攥的,连木头都快被他捏出印子了。
里屋的苏婉刚生完孩子,脸色还白着,却不忘调侃他:“将军,你那手再攥下去,窗框都要哭了。多大的人了,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当年你带十万兵在雁门关被围三圈,都没见你攥这么紧,怎么见着俩娃,倒跟要上刑场似的?难不成你怕这俩小家伙以后抢你那把水剑玩?”
林擎苍回头瞪了她一眼,语气却软下来,带着点慌:“你懂什么,刚那异象——花儿反季开,烛火朝娃歪,再加上天上这俩月亮……”他话没说完,转身就往卧房暗格走,暗格的锁是他亲手装的,钥匙挂在腰上,这会儿手抖得差点插不进锁孔。
好不容易把暗格打开,他掏出个裹着蛟皮的册子——蛟皮滑溜溜的,被他攥得发皱,指印都嵌在上面。《水神录》刚一拿出来,书页就“哗啦哗啦”自己翻,跟翻话本似的,最后“啪”地停在一页泛黄的纸上,上面的朱砂篆文红得刺眼,跟血写的似的。
“双子同诞,神魔各主。镜渊启时,天命殊途……”林擎苍念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声音都沉了些。
苏婉撑着身子坐起来,咳了两声,锦缎衣襟下隐隐露出几道暗纹,跟小蛇似的慢慢动着——那是守门人一族的印记,平时藏得好好的,只有感知到魔物才会显形。她看着丈夫紧绷的脸,叹了口气:“行了,别念了,我都听见了。你攥着书的手,都快把蛟皮捏出水了——这书比你爷爷的爷爷岁数都大,你当是你那把砍了三年的铁剑呢?说攥就攥?”
她顿了顿,又咳了声,嘴角沾了点血沫,却还是笑着说:“当年我爹就跟我说,‘婉丫头,你以后得跟水神后裔绑在一块儿,逃都逃不掉’,我还跟他犟‘我才不嫁什么将军,要嫁就嫁东街卖糖糕的,天天有甜的吃’。现在倒好,嫁了将军,生了俩娃,还得跟‘神魔’‘天命’较劲——早知道听我爹的,现在说不定正围着灶台炸糖糕,不比在这儿担惊受怕强?”
话音刚落,檐下的风铃突然“咔嚓”一声碎了,木架子掉在地上,珠子滚了一地。苏婉猛地捂住胸口,一口血沫吐在帕子上,锦缎下的暗纹瞬间爬满了脖颈,跟活过来似的缠在她皮肤上。
她顾不上擦嘴,撑着身子挪到长子摇篮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眉心——那里有个淡红色的印子,正慢慢变深,跟胭脂晕开似的,那是魔纹初显的样子。“这魔纹比你爹当年偷吃我酿的梅子酒还急,刚生下来就想冒头。”她从枕边摸出个黑水晶,冰凉凉的,贴在婴儿心口,声音轻得跟哄睡似的:“宇儿,莫怨娘亲。这水晶比你爹的水剑还管用,就是得用娘的血当引——你爹要是知道我又耗寿命,肯定又要跟我急,上次我练镜渊封印术耗了五年阳寿,他愣是三天没理我,说我‘不爱惜自己’,结果转头就去东街给我买了两斤杏仁糕赔罪,嘴硬心软的老东西。”
暗红纹路顺着水晶,跟小蛇似的爬向她的手腕,刚碰到皮肤,苏婉就疼得牙都快咬碎了,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掉,却还不忘跟婴儿说话:“忍忍啊宇儿,娘把这‘小麻烦’接过来,你以后就能安安稳稳吃糖糕、爬树玩,不用受这噬心的疼了。你弟弟就乖,安安静静的,不像你,刚生下来就折腾人——等你长大了要是敢跟弟弟打架,娘就用这水晶再把魔纹引回来,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到时候你哭着喊娘,我可不给你糖糕吃。”
婴儿像是听懂了,突然就不啼哭了,小嘴巴还砸了砸。苏婉松了口气,双手结印,周身泛起柔和的白光,把爬上来的魔纹暂时封在手腕上——那白光看着暖,她却疼得身子都在抖,每用一次这法术,就少十年阳寿,可她看着摇篮里的娃,半点都不后悔。
外头下起了夜雨,马车轱辘碾过积水的声音渐渐远了——那是送产婆和侍女回家的车。林擎苍站在府门口,任雨水把头发打湿,贴在脸上,活像只落汤鸡。他手里攥着半块断裂的玉璜,那是当年苏婉嫁给他时,亲手系在他腰间的定情物,刚才攥得太使劲,硬生生捏碎了。
地面积水映出他猩红的眼眸,他低声自语,声音都哑了:“婉妹,这次我肯定护着你。那暗影会的令牌是我昨天偷偷去拿的,被他们的人盘问了半天,差点没解释清楚‘我是来求保护,不是来砸场子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暗影会,可除了他们,现在没人能护住咱们娘仨,委屈你了。”
突然,他浑身一僵,猛地转身抬手,掌心泛起蓝光,一道透明的水幕“唰”地罩住整个府邸——那水幕薄得跟蝉翼似的,却连飞进来的雨丝都被弹开了。“谁在那儿?”他喝了一声,耳朵动了动,却没再听见动静,又嘟囔道:“还好反应快,要是被人闯进来,俩娃还没满月就要遭罪。早知道当年不学什么沧浪剑法,学个隐身术多好,现在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总不能用水剑对付来偷孩子的毛贼吧?传出去,我这将军的脸都要丢尽了。”
雨幕里,一道纤细的身影踮着脚溜到观星台,正是雪瑶公主。她裹着件绣暗金火纹的斗篷,斗篷太长,拖在地上,沾了不少泥,活像刚从泥坑里爬出来。她弯腰捡起南宫明掉在地上的日记残页,皱着鼻子抱怨,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国师天天让我背‘火纹操控要诀’,背错一个字就罚抄十遍,昨天我把‘炎阳阵’写成‘炎羊阵’,他愣是让我抄了二十遍,手都快酸了。现在偷跑出来捡张纸,还得怕巡逻的侍卫看见——八岁公主当得比书童还累,早知道当初不答应国师收养我,去街上跟着卖花婆婆学编花环,说不定还能赚点零花钱买糖吃。”
她颈间的共鸣石突然微微发烫,雪瑶赶紧用手捂住,小声跟石头说话:“你别烫了,我知道要盯着林家——可林家刚生了俩小娃娃,还没长齐牙呢,我总不能闯进去说‘你们家娃是神裔,快跟我走’吧?国师说林家害死我娘,可我连我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凭他一句话,就要我盯着人家——这活儿也太难了,比背‘小火球怎么才能不烧手’还难。”
她把残页叠好塞进斗篷兜里,转身要走,斗篷下摆扫过积水,映出裙角精致的火焰纹样。雪瑶低头看了看,又吐槽:“这纹样绣得是好看,就是太显眼——上次我穿着去逛街,被卖糖葫芦的小贩当成火神娘娘,非要我给他们的摊子开光,说能多卖两串,我差点没跑掉,最后还是扔了个小火球吓走他的,现在想想都丢人。”说完,她踮着脚,跟只小猫似的,悄悄消失在雨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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