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汉库克心神微颤的是——
即使变成了石头,这个男人的姿态也没有半分屈服的意思,依然保持着一种向前冲锋的韧性。
还有那顶草帽……
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感觉,如同细微的电流,悄然划过汉库克的心头。
愤怒依旧存在,但似乎……不那么纯粹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一丝探究,甚至……
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弱的怜惜?
“姐姐大人!”
桑达索尼娅和玛丽哥鲁德这时才驾驭着巨蛇赶了过来,看到石化路飞,都松了口气。
桑达索尼娅瓮声瓮气地说:“这个无礼的入侵者,终于被您制裁了!让我来把他处理掉吧!”
说着,她举起巨大的拳头,就要砸向石像。
“住手!”汉库克几乎是下意识地喝止,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
两位妹妹同时一愣,不解地看向姐姐。
汉库克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她迅速恢复了高傲冷漠的神情,说道:
“此贼胆大包天,竟敢擅闯衰家的浴室,岂能让他如此轻易地解脱?”
她走到石像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石像手臂上冰冷的表面,动作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轻柔。
指尖传来的坚硬冰冷的触感,却让她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将他带回皇宫。”
汉库克转过身,背对着妹妹们,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声音恢复了女帝的威严:
“衰家要亲自……‘看管’这件战利品。”
桑达索尼娅和玛丽哥鲁德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姐姐以往对于石化的敌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任由其风化或直接打碎,何时如此“重视”过?
但女帝的命令是绝对的,她们不敢多问,只能恭敬地应道:“是,姐姐大人!”
于是,在女儿岛战士们好奇、敬畏又带着几分不解的目光中,她们至高无上的女帝陛下,没有将那尊男性入侵者的石像摧毁,反而命人小心翼翼地(汉库克暗中要求必须轻拿轻放)将其运回了富丽堂皇的皇宫。
接下来的几天,皇宫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汉库克并没有像她宣称的那样对石像进行什么严厉的“看管”或审问。
相反,她将这尊石像安置在了自己宽阔寝宫的一角,一个既能被阳光照射到,又不会显得太过突兀的位置。
然后,宫廷内的侍女们,以及细心如发的两位妹妹,渐渐发现了女帝陛下的异常。
她会处理完国事(或者干脆推掉一些琐事)后,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寝宫里,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尊石像。
有时是撑着下巴,从正面看。
目光落在石像凝固的脸上,一看就是半晌,眼神时而困惑,时而恼怒,时而又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笑意。
有时会绕着石像走几圈,从侧面、后面各个角度打量,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甚至会伸出手,用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石像的轮廓,从草帽的边缘,到橡胶化手臂的线条,再到那双保持着奔跑姿态的腿……
每当这时,她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上,会悄然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最让侍女们私下里窃窃私语的是,女帝陛下似乎……越来越不满足于只是“看”了。
起初只是白天看,后来发展到晚上就寝时,她竟然吩咐侍女将石像挪到她的凤榻旁边!
“陛下……这……这恐怕不妥吧?”
一位资深的侍女长壮着胆子劝谏,“一尊石像,而且是男性的石像,放在寝宫内,已有违礼制,怎能置于榻旁?”
汉库克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的威严让侍女长立刻噤若寒蝉。
“衰家自有分寸。一尊石头而已,有何可惧?还是说你在质疑衰家的决定?”
“奴婢不敢!”侍女长吓得跪伏在地。
于是,路飞的石像,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女帝寝宫的“守夜人”。
汉库克晚上入睡前,会侧躺着,面对着石像,在朦胧的烛光下,看着那张石头脸庞,直到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它。
甚至……在沐浴的时候!
汉库克竟然命令侍女将石像搬进那云雾缭绕、花香馥郁的皇家浴池旁!
“陛下!万万不可啊!”
这次连桑达索尼娅和玛丽哥鲁德都坐不住了,一起跪在浴池外的珠帘后劝阻。
让一个男性(虽然是石像)旁观沐浴,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有何不可?”
汉库克慵懒地浸泡在洒满花瓣的温水中,绝美的胴体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他不过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难道衰家,还会被一块石头看了去不成?还是说,你们觉得,衰家的魅力,连一尊石像都无法抵挡?”
她的语气带着戏谑,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两位妹妹深知姐姐的脾气,一旦她决定的事情,九头海王类都拉不回来,只能忧心忡忡地退下,加强浴池周围的警戒,确保连一只公蚊子都飞不进来。
浴池内,水汽氤氲。
汉库克靠在池边,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完美的身躯。
她侧过头,目光穿过朦胧的水雾,落在浴池边那尊沉默的石像上。
水珠从她湿漉漉的黑发上滚落,沿着光滑的肌肤滑下。
不知为何,在这种极度私密的环境下,被这尊石像“注视”着,她非但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生出一种……异样的安心感?
甚至,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刺激感?
她想起战斗中,这个男人(虽然大部分时间在逃跑)眼神中的纯粹,那种不掺杂质的执着。
与过去那些用贪婪、欲望、恐惧目光看着她的男人截然不同。
即使变成了石头,他的姿态也毫无卑躬屈膝之态。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汉库克伸出沾满水珠的手指,隔着氤氲的雾气,虚虚地描绘着石像的轮廓,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为何……会让衰家如此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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