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她往前迈了两步,一脸委屈地盯着苏父:“爸,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知道你和妈忙着照顾小柔,没空管我,也根本不在乎我嫁给了谁,但我该有的嫁妆总是要有的吧?”
看见苏浅哭了,苏父有些不知所措。
苏浅脾气一向很倔,不管二老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扶,甚至还一个劲的说着他们偏心苏柔,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苏父咽了口唾沫,刚想开口安慰,就听苏浅继续说道:“我也不是非要那么多的彩礼,我只是想让你和妈多在乎我一点。”
“这段时间你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柔身上,根本不关心我过得怎么样?我昨天出了车祸,差点死掉,可妈还在病房里跟我发脾气……”
苏浅絮絮叨叨的说着,把自己全部的委屈都说了一通。
见苏父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揪心,甚至伸手拍她的后背安慰。
苏浅轻轻勾了下嘴角,又继续憋大招:“爸,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那我还是回去吧,我看你们一家三口挺幸福的,我留在这里也只能碍眼。”
苏浅低着头,一滴泪恰好滑落到脸颊中央,衬得她更加楚楚动人。
苏父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好孩子,你说什么呢?你才是我的亲闺女啊,但小柔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们生活,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我跟你妈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就想把她留下来跟你做个伴。”
苏父给苏浅倒了杯茶,递到她手上:“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千万别想多了,浅浅,你妈昨天在病房里发脾气也是不满意你要嫁给富家那个瘸子。”
“你明知道他是私生子,没什么地位,为什么偏偏选他啊?”
苏父眉宇间满是烦躁。
看见苏浅这么可怜的份上啊,他原本不想开口训斥。
可一想到自家闺女要嫁给那个没用的瘸子,往后连着苏家都要被人嘲笑,苏父这心里头就不舒坦的厉害。
苏浅吸了吸鼻子,小声解释:“但陆家大少爷和陆衡都是喜欢妹妹的,我不想跟她争,不是你和妈告诉我的吗?我好东西要多让着妹妹。”
苏浅抬起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声音越来越低。
苏父的笑容越发牵强,虽然不喜欢苏浅这个闺女,但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助理,在就算是演给外人看,自己也得多点关心。
“是这样啊,我就知道浅浅最懂事,如果你真喜欢傅廷隽,那我跟你妈也没啥意见,放心吧,你是我的闺女,我肯定给你风光大办。”
苏浅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爸,现在说这些还早,我还想跟傅廷隽再培养下感情,不管妹妹怎么选,往后我都会是傅家的儿媳妇。”
“如果没有点财物傍身,怕是过去了他们也会瞧不起我,瞧不起我们苏家。”
苏浅低着头,声音发闷。
听她这么说,苏父面露犹豫。
可仔细想了想,闺女在傅家的日子,哪比得上自己手中的股份重要?
他拍拍苏浅的后背,故意装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浅浅啊,你最懂事,也该知道咱这公司的股份是有限的,那些股东分一分,再加上我手里的就没剩下多少了。”
“我是准备给你妹妹当嫁妆用的,现在要是给了你,那……”
苏浅点头:“我明白的,爸,但昨天傅二少爷也跟我说了,他手头有几个收益可观的项目,想要介绍给苏家,可得知我手上没有股份,他就不大乐意了。”
“我今天过来,也是想要跟你商量商量……”
一听这话,苏父的眼睛瞬间亮了:“这话是真的?”
“当然了爸,我骗你做什么,往后我们跟傅家就是一家人了,如果我手里没股份,不光他们要说我,就连傅廷隽也不能完全的信任我们啊……”
苏父猛地拍了下桌子:“你说的对,我也不能让我闺女嫁过去受委屈,不就是20%的股份吗?我给你!”
“你嫁过去之后,可一定要跟傅二少爷好好过日子,如果有可靠的项目,别忘了回来告诉爸,等挣了大钱,爸再给你添点嫁妆!”
苏浅点点头,强压下内心的别扭,伸手环住苏父的胳膊:“爸,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我待会儿就打电话跟他说。”
苏父笑呵呵的点头,让旁边的助理去拟定股份转让书。
助理预言又止,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苏父眼一瞪,催促她快点去。
助理只能把话咽下去,匆忙离开。
苏浅拿出手机,先是美美的自拍两张,随后给傅廷隽打去电话。
苏父坐在办公椅上,眼中透着一丝审视。
今天的苏浅很不一样,以往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而像这种示弱的办法,却是苏柔常用的。
没等苏父想明白,苏浅的电话就打通了:“喂,你现在在干嘛呢?”
苏浅声音温柔,伸手撩了下耳前的碎发。
“我在公司开会,你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了傅廷隽的声音。
苏父激动地站了起来:“哎呦,还真是富家的二少爷,虽然是个私生子,但富家的经济实力恐怖如斯,能够跟这样的家庭扯上关系,已经是他们苏家的荣幸。”
苏父立刻绕到苏浅身旁,一副虔诚的模样。
苏浅笑了笑:“刚才爸已经答应了,要把公司20%的股份送给我做嫁妆,那你给我的彩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苏浅一脸娇俏,坐在沙发上,抬头笑盈盈地看着苏父。
苏父眼中闪着贪婪,傅家要娶媳妇,给的彩礼一定丰厚,给出去的这20%的股份很快就能回来了。
想想这笔生意做的还真值,只不过是牺牲了一个闺女,没什么大不了的。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轻笑:“最近家里忙,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但放心,只要是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他这话说的分外笃定,像是给苏父吃了一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