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事件过后,办公室难得地安静了一个下午。
鲍爆在琢磨他的“垃圾桶时装周”策划。程无序在优化他的“反向打卡机”,试图加入人脸识别情绪分析功能(打卡时不够开心算迟到)。贾思维在计算上个月“无序币”的波动与全球宏观经济事件的相关系数(结论是负相关)。
牛自在则窝在他的吊床里,捧着一本《人类简史》,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
夕阳透过窗户,给混乱的办公室镀上一层暖金色,居然显出几分奇异的温馨。
程无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牛,说真的,昨天那个家伙,明显是郝正经派来找茬的。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还带他去玩?”
牛自在放下书,眼睛在夕阳下闪着光:“担心?为什么要担心?郝正经同志是在用他的方式帮助我们啊。”
“帮助?”鲍爆也凑了过来,“帮我们早点关门大吉吗?”
“非也非也。”牛自在坐起身,晃悠着吊床,“你们想啊,为什么世界上要有公司?要有规则?要有KPI和社保?”
贾思维回答:“从历史演进角度看,是为了降低交易成本,优化资源配置,确保大规模协作的稳定性和可预期性。从个体角度,是为了获取生存资料和社会保障。”
“标准答案!”牛自在打了个响指,“但这是‘生存’层面的答案。是为了让人类这个物种能更好地活下去,像一群工蚁。但我们活着,仅仅是为了‘活下去’吗?”
他指了指周围:“看看我们。我们不缺吃穿(感谢我老爸),我们做的事可能不产生什么GDP,甚至有点捣乱。但我们快乐吗?”
鲍爆立刻回答:“快乐啊!爽翻了!”
程无序点头:“比我在大厂写代码快乐一万倍。”
贾思维推了推眼镜:“从多巴胺和内啡肽的分泌水平计算,的确高于平均水平。”
“没错!”牛自在站起来,走到办公室中央,像一位布道者,“我们成立的这家公司,根本目的不是为了优化资源配置,也不是为了确保稳定协作。我们是为了探索一种可能性,一种超越‘生存’的、‘生活’的可能性。”
“规则、合同、社保,这些东西很好,它们构建了现代社会的基础,让亿万人在里面安全地运行,像一套精心设计的程序。但程序运行久了,会变得僵化,会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它们从实现幸福的手段,慢慢变成了目的本身。人们为了遵守规则而遵守规则,为了交社保而工作,忘记了工作本身也可以是一件快乐的事。”
“我们‘无序之徒’,就是这套庞大程序里的几个‘bug’,几句乱码。”牛自在笑着说,“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赚钱和快乐可以不靠那些愚蠢的、本末倒置的规则。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协作,基于信任、趣味和共同的价值观,而不是一纸合同。”
他看向窗外,楼下是行色匆匆的下班人群。“郝正经,还有那些像他一样的人,他们守护着那套程序,视我们为病毒。他们不断地来查杀我们,试图把我们格式化。但每一次对抗,都让我们更清晰地认识到我们是谁,我们想要什么。也在提醒他们,程序之外,还有另一种活法。”
“所以,我说他在帮助我们。”牛自在总结道,“他是我们最好的‘磨刀石’,也是我们免费的行为艺术‘合作者’。没有他的反对,我们的‘无序’怎么会如此鲜明有趣?”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鲍爆恍然大悟:“我靠!老牛,你说得好有道理!所以我们要感谢郝主任?”
程无序兴奋地搓手:“那我得给他写封感谢信!用病毒代码写!”
贾思维则在平板上记录:“老板的哲学:将对抗视为赋能。此观点提升了团队心理韧性,降低了外部负面评价的杀伤力。可纳入‘无序主义’理论体系。”
牛自在笑着重新躺回吊床:“所以,不用管郝正经要什么花招。我们就做我们自己。用最大的热情,去捣乱,去创造,去开心。这就是我们对这个无聊世界最有力的反击。也是我们公司存在的,最高使命。”
他的这番话,像一阵风,吹散了大家心中或许仅有的一丝阴霾(如果存在的话),让那种无所顾忌的快乐变得更加理直气壮和……具有了某种哲学意义上的高度。
是的,他们不是在胡闹,他们是在进行一场伟大的社会实验!是在为全人类探索一种新的生存模式!(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相信的)
牛自在的“哲学”,为所有人的行为提供了坚实的精神内核和理论依据。他们不仅仅是战友,更是一群先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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