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这两个字,如同两柄淬毒的利刃,狠狠捅进了两名大宗师的心脏,将他们脸上刚刚浮现的狂喜,瞬间绞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比死亡更加深沉的绝望!
“圣使大人!这……这不可能啊!”
那独臂大宗师面如死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我们也凑不齐足够的‘药引’啊!安平、锦绣二城的据点被毁,我们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那么多符合条件的少女!”
“那是你们的问题。”
青年,也就是圣使,语气依旧平淡得像一潭死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森冷。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祭坛边缘,俯视着脚下这两条卑微的走狗。
“三日之后,便是月圆之夜。圣女殿下的‘玄阴姹女功’已到最关键的时刻,她已经等不到下一个月圆了。”
圣使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与期待,“你们的失败,已经让教主大人的百年大计出现了不可饶恕的纰漏。现在,告诉我,你们打算如何弥补?”
冰冷的话语,让两名大宗师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要被冻结!
他们根本无法弥补!
这根本就是一个必死的任务!
圣使似乎也对他们的答案不感兴趣,话锋一转,那双空洞的眸子落在了独臂大宗师的断臂处:“是谁伤了你们?”
“回圣使大人!”
独臂大宗师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道:“是一个使枪的男人,实力极强,绝对是大宗师巅峰!而且……而且他的枪法,似乎已经触摸到了‘势’的门槛!我们怀疑,他是朝廷中人!”
“势……”
圣使口中咀嚼着这个字,那双空洞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那两名大宗师跪在地上,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惊扰到这位喜怒无常、生杀予夺的恐怖存在。
许久,圣使终于再次开口,说出了一句让两人魂飞魄散的话。
“立刻传令下去,放弃此地,全员撤离。”
“什么?!”
两名大宗师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圣使大人,万万不可啊!”另一名大宗师急声劝阻道,“圣女殿下正在血池深处闭死关,此刻绝不能受半点惊扰!而且教中所有的丹炉、辅材,无数年的积累全都在这里,一旦撤离,损失无法估量!这不是最佳的办法!”
“哦?”
圣使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那你们认为,什么是最佳的办法?”
轰!
一股无形但却狂暴到极致的气势,骤然从他那看似平凡的身体中爆发出来,如同一座太古神山,狠狠压在了两名大宗师的身上!
“噗——”
“噗——”
两人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生出,便被这股恐怖的威压压得五脏六腑翻腾,齐齐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
他们惊骇欲绝地看着那个麻衣青年,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仅仅是气势!
仅仅是气势,就让他们这两位站在武道顶端的大宗师,毫无反抗之力地重伤!
这到底是什么境界?!
“现在,我的办法,是最佳的办法了吗?”圣使居高临下地问道。
“是……属下遵命。”
两人再也不敢有半句废话,挣扎着爬起身,连滚带爬地冲出祭坛,去执行那道在他们看来无比荒谬的命令。
看着两人狼狈离去的背影,圣使脸上的诡异笑容愈发森冷。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血红色玉瓶。
瓶身之上,雕刻着无数扭曲而诡异的符文,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他随手将血色玉瓶向空中一掷。
嗡——!
玉瓶在半空中轰然爆开,化作一团浓郁到极致的血光!
一道狂暴而邪恶的气息冲天而起,却又在瞬间收敛。
下一刻,一个半透明的血色光罩,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瞬间将整个阴森的峡谷笼罩其中!
光罩之上,无数血色符文疯狂扭曲、闪烁,散发出浓郁到化不开的恐怖死气,将整个峡谷化作了一片绝死之地!
做完这一切,圣使才重新盘膝坐下,抬头望向大魏皇城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自语:
“一个能触摸到‘势’的大宗师……赵霄,你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
“希望,你和你的朝廷,能喜欢我为你们准备的这份见面礼。”
……
摄政王府。
“砰!”
一只价值连城的官窑青花瓷瓶,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黄宏德再也没有了御书房中的隐忍与城府,整个人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他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暴戾之气,混合着宗师巅峰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让整个书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几名侍女和下人吓得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面无人色。
“废物!一群废物!”
黄宏德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那张老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那个他一直视作玩物的小皇帝,逼到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
软禁!
这是赤裸裸的软禁!
他堂堂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被禁军围困在自己的府中,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王爷息怒!”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管家,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声音都在发颤。
“息怒?你让本王如何息怒!”
黄宏德猛地转身,一把揪住老管家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厉声质问道:“说!现在府中被围得水泄不通,消息要怎么传出去?!怎么传!”
“王爷饶命,”老管家吓得魂飞魄散,急中生智道:“毕方将军的禁军,每隔四个时辰,会与另一支禁军换防之时,必有疏漏!我们可以趁机放飞海东青!海东青速度奇快,一旦飞上高空,禁军的弓箭,势必追之不上!”
黄宏德闻言,眼中凶光一闪,一把将老管家扔在地上。
他迅速走到书案前,抓起毛笔,在一张信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封密信,塞入一个特制的蜡丸之中。
“听着!”
他将蜡丸拍在老管家手中,声音阴冷如冰,“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将这封信,送到圣使手中!”
“是!老奴遵命!”
老管家如获至宝,将蜡丸紧紧攥在手心,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空旷的书房内,只剩下黄宏德一人。
他缓缓走到窗前,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压抑的怒火与怨毒,此刻已经化作了不死不休的疯狂杀意!
赵霄!
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