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赵霄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除了那个藏在暗处,一心盼着大魏倾覆的老狗,还能有谁?
黄宏德!
阿史那前脚宣战,他后脚就在城中煽动恐慌,制造暴乱,妄图里应外合,彻底搞垮大魏的根基!
好算计!好狠毒的手段!
“传朕……传本座口谕。”
赵霄压下心中的杀意,声音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淡漠,“命吴均、钟宏志,立刻到御书房见驾!”
那小太监被这股无形的威压骇得浑身一颤,磕了个头便连滚带爬地跑去传令了。
赵霄的身影,则在原地缓缓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
与此同时,丞相府。
书房内,名贵的瓷器被摔了一地。
黄宏德那张往日里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此刻却写满了惊骇与不敢置信,再无半分从容。
“太上皇,太上皇……”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恐惧。
怎么可能?!
大魏的太上皇,不就是赵霄那个病秧子爹吗?
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病入膏肓,闭了死关,说白了就是等死!怎么可能还活着?
又怎么可能拥有陆地神仙之境的恐怖修为?!
难道是更早之前的某位先帝?
一直隐藏在皇宫深处,不为人知?
这个念头一出,黄宏德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猛地想起了刑天!
那个突然冒出来,以雷霆之势斩杀了飞云宗宗主,又覆灭了无极门的大宗师!
他一直以为那是赵霄不知从哪里招揽来的高手,现在想来,根本不是!
刑天、白泽……这些新晋的大宗师,恐怕都是这位神秘的“太上皇”一手栽培出来的!
皇室的底蕴,竟恐怖到了如此地步?!
一个陆地神仙,再加上数名大宗师……这股力量,足以横扫整个江湖!
而他,竟然还妄图颠覆这样一个由神话人物坐镇的王朝!
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vei,黄宏德便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相爷!相爷!”
就在他心神俱裂之际,管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乱了!全乱了!”
管家激动地说道,“厥狼可汗宣战,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到处都是暴乱!我们的人稍一煽动,那些贱民就疯了一样冲击城门!相爷,这是天赐良机啊!”
“只要我们再加一把火,等厥狼部的铁骑一到,这大魏的江山,唾手可得!您正好可以趁机……”
“住口!”
黄宏德猛地回头,一巴掌狠狠地扇在管家脸上,眼神阴鸷得仿佛要吃人!
“夺位?你拿什么去夺?去跟一个陆地神仙斗吗?!”
管家捂着脸,被打懵了,满脸的不解与委屈。
黄宏德看着他那愚蠢的样子,心中的烦躁愈发强烈。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不行!必须得走!
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那个“太上皇”既然已经出手,就绝不可能放过自己这个在暗中搅风搅雨的乱臣贼子!
恐怕现在,锦衣卫的刀已经快要架到自己脖子上了!
“你懂什么!”
黄宏德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得意,“这皇城,不过是棋盘一角罢了!老夫在江湖中经营数十年,岂会没有退路?!”
他冷笑一声:“没了这丞相之位,老夫照样可以活得风生水起!但赵氏皇族,面对厥狼三十万铁骑,我看他们怎么挡!”
只要自己能逃出去,凭借手中的资源和那些江湖上的“朋友”,日后有的是机会卷土重来!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立刻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封密信,用火漆封好。
“你,立刻亲自将这封信送出去!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送到信上那人手中!这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黄宏德将信递给管家,语气凝重到了极点。
管家不敢怠慢,连忙将信揣入怀中,匆匆离去。
看着管家消失的背影,黄宏德才稍稍松了口气,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
赵霄,太上皇……你们给我等着!
……
御书房。
赵霄已经换回了龙袍,褪去了那张纯金面具,重新做回了大魏的皇帝。
他负手立在一副巨大的疆域图前,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北方的版图上,神情无比凝重。
厥狼部,三十万铁骑。
这六个字,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神射手虽强,龙骑营虽猛,但终究数量有限。面对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草原狼群,想要正面抗衡,难如登天!
这一战,该怎么打?
“陛下,兵部尚书吴均,吏部尚书钟宏志,殿外求见。”
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赵霄的思绪。
“宣。”
很快,身披甲胄、神情刚毅的吴均,和一身文官袍服、面带忧色的钟宏志快步走了进来。
“臣,参见陛下!”二人齐齐行礼。
“平身。”
赵霄转过身,目光如电,直截了当地问道:“二位爱卿,厥狼宣战,京城动荡,想必你们已经知晓。对此,你们有何看法?”
“战!”
“必须战!”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态度无比坚决。
吴均踏前一步,声如洪钟:“陛下!厥狼凶残,亡我之心不死!今夜阿史那孤身闯宫,更是将我大魏颜面踩于脚下!此仇不报,国威何在?臣请战!愿为先锋,领兵北上,与那厥狼铁骑决一死战!”
钟宏志也拱手道:“吴大人所言极是!我大魏虽暂处弱势,但若一味退让,只会助长敌寇嚣张气焰,使其得寸进尺!唯有以战止战,打出我大魏的骨气与血性,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听着两位重臣慷慨激昂的陈词,赵霄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问出了一个最根本,也最致命的问题。
“怎么战?”
短短三个字,却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吴均和钟宏志心中的火焰。
御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是啊,怎么战?
凭什么战?
大魏国库空虚,兵备废弛,各地藩镇拥兵自重,朝堂之上党同伐异……拿什么去和那兵锋正盛、上下一心的三十万厥狼铁骑打?
靠一腔热血吗?那只会让将士们白白送死!
良久,还是吴均这位兵部尚书,打破了沉默。
他指着地图上北方边境的一个点,沉声道:“陛下,强攻不可,唯有智取。我大魏北境,尚有顺城天险可守。顺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乃是抵御草原南下的第一道雄关!”
“只要我们能守住顺城,便可将厥狼铁骑的主力拖在关外,为我朝争取调兵遣将、重整旗鼓的宝贵时间!”
这番话有理有据,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
然而,一旁的钟宏志却发出了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
“吴大人,你想的太简单了。”
他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守顺城?谁去守?靠镇守北境的那十万大军吗?你信不信,阿史那的大军还没到,那帮人第一个想的,不是如何为朝廷守国门,而是如何跟厥狼部谈条件,保住自己的地盘和富贵!”
赵霄的目光瞬间一凝,锐利地看向钟宏志。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