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跪在陨星崖的碎石堆前,指尖攥着金印的纹路,掌心的温度几乎要将玉印焐热。哥哥消散前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可空荡荡的崖边只有罡风卷起的尘土,连一缕魂气都未曾留下。白璃的魂体飘在她身边,绿光黯淡得像风中残烛,却仍固执地用魂力护住她的肩背,挡住崖边的寒气。
“灵灵姑娘,我们该走了。”崔珏的声音带着沙哑,官袍上还沾着遗迹坍塌时的石屑,“地府的阴兵还在等着消息,长安的百姓也需要安抚,大人的牺牲不能白费。”
钟灵缓缓抬头,眼眶红肿得几乎睁不开,怀里的桃木杖残片突然轻轻颤动,阿糯的魂体化作一缕微光钻出来,怯生生地蹭了蹭她的手腕:“灵灵姐姐,钟馗大人说他变成了馗火,是不是还在我们身边?”
指尖的金印突然发烫,印面“馗族圣君”四个字泛出细碎的金光,顺着她的手腕蔓延到心口——那里传来熟悉的暖意,与哥哥当年护着她时的魂力气息一模一样。钟灵猛地攥紧金印,泪水再次滚落,却用力点了点头:“是,哥一直在。我们要帮他守住三界,不能让他失望。”
众人踏上返回凌霄宝殿的路时,天界的云层已渐渐散开,金色的阳光洒在南天门的城楼上,照亮了天兵们清理黑莲藤蔓的身影。玉帝亲自站在城门下,见他们回来,快步迎上前,目光扫过钟灵空荡的身侧,眼神里满是愧疚:“钟灵姑娘,钟馗他……”
“我哥化作了馗火,守护着三界。”钟灵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举起金印,“这是哥留给我的使命,我会继承他的责任,彻底清除黑莲的余孽。”
玉帝看着她眼底的决绝,郑重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朕已下旨,封你为‘馗族守护使’,可调动天界与地府的兵力,凡阻挠清除黑莲之事者,格杀勿论。”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天兵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甲胄上沾着黑色的汁液,脸色惨白如纸:“玉帝!不好了!长安城西的黑莲母株不仅没枯萎,反而长得更茂盛了,还出现了好多瘴影族的妖物,正在攻击百姓!”
所有人的脸色骤变——净化阵的金光明明已经笼罩长安,黑莲母株怎么会继续生长?白璃的魂体突然剧烈颤抖,绿光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暗不见天日的地穴里,一株巨大的黑莲母株扎根在血池中央,花瓣上缠着无数透明的魂体,一个穿黑袍的人影站在池边,手里拿着一枚金色的晶石,正将魂力注入母株的根茎。
“是玄真子的余党!”白璃的声音带着急切,“他手里的晶石是‘魂莲晶’,能强行催动黑莲母株生长,那些被吞噬的魂体,都是之前被黑莲困住的百姓!”
钟灵的心猛地一沉,想起哥哥消散前的叮嘱,握紧金印转身就往人间的方向跑:“我去长安!崔珏哥哥,你带阴兵守住地府,白姐姐,你跟我一起走!”
崔珏刚要跟上,却被玉帝拦住:“你留下协助天兵加固天界防线,朕陪钟灵姑娘去长安。玄真子的余孽敢在此时作乱,必然有更大的阴谋,朕亲自去才能镇住场面。”
众人兵分两路,钟灵、玉帝和白璃的魂体顺着天界通往人间的通道往下走。通道里的瘴气比之前更浓,石壁上的磷石忽明忽暗,时不时有黑色的藤蔓从石缝里钻出来,被金印的金光一碰就瞬间枯萎。
“灵灵姑娘,小心!”白璃的魂体突然挡在钟灵身前,绿光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从头顶落下的巨石——通道的顶部正在坍塌,显然是黑莲母株的力量已经影响到了天界与人间的连接通道。
玉帝举起龙杖,金色的光芒从杖尖爆发出来,将坍塌的碎石逼退:“快,再晚一步,长安的百姓就真的危险了!”
三人加快脚步,终于冲出通道,落在长安城西的街道上。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繁华的街道早已被黑莲藤蔓覆盖,房屋倒塌,满地都是破碎的瓦片和百姓的衣物,黑色的藤蔓缠着无数透明的魂体,枝桠上的尖刺正一点点吸食魂气,让那些魂体变得越来越淡。
“住手!”钟灵举起金印,金光朝着藤蔓飞去,被金光触碰到的藤蔓瞬间枯萎,被困的魂体纷纷飘出来,朝着她磕头致谢。可更多的藤蔓从地底钻出来,填补了枯萎的空缺,像是永远都清除不完。
白璃的魂体飘到一株藤蔓旁,绿光落在根茎上,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这些藤蔓的根茎连接着地下的血池,只要血池不被毁掉,藤蔓就会源源不断地生长!血池就在城西的废弃当铺下面!”
钟灵和玉帝立刻朝着废弃当铺跑去。当铺的大门早已被藤蔓堵住,钟灵挥起金印,金光劈开藤蔓,露出黑漆漆的入口。里面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地面上的石板裂开一道道缝,黑色的汁液从缝里渗出来,顺着台阶往地下流去。
“小心脚下。”玉帝扶住钟灵的胳膊,龙杖的光芒照亮了台阶——台阶上布满了符咒,正是玄真子之前用过的噬魂咒,只要踩错一步,魂体就会被符咒吞噬。
白璃的魂体飘在前面,绿光扫过符咒:“这些符咒是按‘七星阵’排列的,跟着我的绿光走,就能避开噬魂咒。”
三人顺着绿光往前走,终于来到地下血池。血池的中央立着那株巨大的黑莲母株,花瓣泛着诡异的红光,根茎浸泡在血池里,每一次晃动都有黑色的汁液滴落在池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池边站着的黑袍人影背对着他们,手里的魂莲晶泛着红光,正将魂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母株。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玄真子作恶?”钟灵的声音带着愤怒,金印的金光对准了黑袍人影。
黑袍人影缓缓转身,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的黑莲图案与玄真子的面具一模一样,只是面具的边缘多了一圈金色的纹路,透着股威严的气息。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玄真子?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罢了。真正的黑莲主人,从来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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