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熟……”师长喃喃自重，脸色无比凝重，“她们是在……评价我们整个人类文明？”
李云龙脸上的那点戏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怒火，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茫然。
他娘的！
老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带着弟兄们跟小鬼子刀刀见红，打了半辈子仗，你跟我说“不成熟”？
就像一个拼尽全力举起一百斤担子的壮汉，却被一个路人轻飘飘地评价“连走路都还没学会”。
那种来自更高维度的俯视和评判，让李云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
“政委，”他扭头看向赵刚，“你听听，这叫人话吗？”
赵刚的脸色比他还难看，他扶着桌子的手微微颤抖。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他比李云龙更能理解这句话的可怕。
“老李，这不是在骂我们。”赵刚的声音有些发飘，“这是一种……陈述。在她们的视角里，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我们引以为傲的战斗，我们为之流血牺牲的理想……可能真的，只是一场……一场幼稚的争斗。”
这个词，让整个指挥部的空气都凝固了。
新一团的丁伟，新二团的孔捷，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丁伟想得更深。
“如果……如果我们是不成熟的，”他艰难地开口，“那她们呢？她们这些‘成熟’的，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她们口中的‘核前时代’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无人能答。
而屏幕上，被称为“凯莎女王”的存在，似乎正准备为他们解答。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地叙述着让所有人都世界观崩塌的事实。
【“在已知的宇宙中，存在着三大势力。”】
“宇宙？”
“已知宇宙？”
从将领到士兵，所有人都被这个词砸蒙了。
他们理解的“世界”就是脚下这片土地，是亚洲，是地球。可这个词，却指向了头顶那片遥远的星空！
【“一方，是以正义秩序为核心，遍布宇宙各个角落的天使文明。也就是我们。”】
凯莎女王的语气平淡，却自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楚云飞呼吸一滞。
正义秩序！
这四个字，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最认同的理念。他毕生所求，不就是建立一个有序、有德、有礼的国度吗？
可这份认同感，很快就被巨大的无力感所淹没。
对方的“秩序”，是以整个“宇宙”为单位的。
自己的抱负，在这样的宏大叙事面前，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另一方，是位于冥河星系的死神卡尔。他推崇虚空，追求所谓的终极恐惧。”】
屏幕上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似乎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星系，无数星球死寂，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死神……卡尔？”
山本一木的瞳孔骤然收缩。
作为特种作战的专家，他研究过各种能带给敌人恐惧的战术。
可现在，他听到了一个以“终极恐惧”为追求的“神”！
这已经不是战术层面的东西了，这是一种哲学，一种……宇宙规模的恐怖主义！
他引以为傲的特种小队，在这样的存在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还有一方，是我的妹妹，凉冰，也就是你们所知的恶魔之王莫甘娜。她曾是天使，却选择了堕落，以颠覆现有的一切秩序为乐。”】
凯莎女王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
恶魔！
这个词，比天使、比死神，更能让普通人理解。
魏大勇死死地盯着屏幕，嘴里念叨着：“佛经里说……天魔波旬，扰乱世间……难道……难道是真的？”
他旁边的段鹏一脸震撼：“和尚，这……这玩意儿比小鬼子可厉害多了吧？”
这句朴实无华的话，却是此刻所有军人心中最真实的写照。
是啊。
跟这些动辄“星系”、“宇宙”的势力比起来，他们正在进行的这场战争，又算得了什么？
日军司令部。
岗村宁次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失神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仿佛看到了大日本帝国崩塌的未来。
不，不是未来。
是在这一刻，在他自己的认知里，就已经彻底崩塌了。
三大宇宙势力。
天使、死神、恶魔。
他毕生为之奋斗的“大东亚共荣圈”，在这个宏大的背景下，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自量力。
就像是两个村子为了抢一口井打得头破血流，却不知道天上正有神明在讨论要不要用一场洪水把这两个村子连同周围的山脉一起抹平。
“完了……”筱冢义男面如死灰，“一切……都毫无意义……”
他的骄傲，他的谋略，他的野心，在“宇宙”这个词面前，被碾得粉碎。
……
遥远的毛熊国，克里姆林宫。
那位钢铁领袖面沉似水，叼着烟斗，一言不发。
他身边的将军和高级干部们，脸色同样凝重。
“正义秩序……这是他们的意识形态。”一个戴着眼镜的理论家低声说，“这是宇宙级别的阶级斗争，只不过，我们甚至还没有资格登上这个舞台。”
钢铁领袖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管他们是天使还是恶魔，只要是物质的，就会有弱点。搞清楚他们的技术，他们的目的！”
……
大洋彼岸，漂亮国的椭圆形办公室里。
气氛同样紧张。
“上帝……”一位将军喃喃自语，“圣经是真的？”
“不，将军。”一个穿着西装的顾问冷静地说，“这不是圣经，这是现实。一个我们从未想象过的现实。我们需要知道，这三大势力，谁对我们有利？谁是潜在的敌人？他们的科技，我们能不能复制？哪怕是万分之一！”
总统先生看着屏幕上凯莎女王那俯瞰众生的面孔，心中涌起的不是敬畏，而是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和……机遇。
人类，不成熟？
那就让我们尽快“成熟”起来！
屏幕上，天使彦再次开口，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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