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太窝囊了。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他打又打不过别人，若是把别人打伤了，还得赔别人钱。
他们家没钱！
穷了一辈子的林方清，不仅生活穷，他的精神也已经穷了。
林一峰碰了碰林老太太的腿，“奶奶，你的腿好像骨折了。”
“不能动，不能动，”林老太冲着林一峰摆摆手，“孙子，你奶奶我也就活到这个岁数了，可惜还没能看到你结婚生子，也没能帮你爹把你两个弟弟拉扯大。”
林老太气若游丝，她已经感觉自己时日无多，腿上疼的她满头都是冷汗。
这股冷汗随着温度蒸发，越来越冷。
她只感觉要凉透到心里去了。
人的心要是凉透了，他离死还远吗？
“孙子，你是奶奶的乖孙子，奶奶看好你，你是个好样的，你心地善良，知道帮助老头。”
“奶奶只希望你能照顾你爹和你两个弟弟长大，为你爹养老送终。”
人在快要死的时候总是喜欢絮絮叨叨，想要把自己未了的心愿一股脑的全都倒豆子似的倒出来，生怕晚了，魂就被黑白无常勾走了。
“原本呀，奶奶这里还有一对镯子。那对镯子是你祖奶奶给有钱人家做丫鬟时带出来的宝贝。”
“你太奶奶只说那个东西当做传家宝一直传下去，除非走投无路的再卖了它。”
“你妈进了咱家的门，我就把那个东西留给了她，没想到她走的时候将那镯子带走了。”
“要不然奶奶还能给你留点宝贝呢。”
“什么时候若是见到了你妈，记着把那两个镯子要回来。”
林方清以及林亮、林锐在旁边哭的不能自已。
“哇，奶奶，奶奶你别死，我不要你死。”
“你不是说还要给我们做棉衣吗？”
“那棉衣你还没做完呢？”
“娘！是儿子对不住您！是儿子没用，是儿子窝囊废。”
林家又爆发出了一阵痛哭的声音。
院子外面出来倒垃圾的易中海，听见这动静，安静的返回家里。
贾家。
贾张氏朝着老林家的方向挪了挪嘴，“那家的人不知道又怎么了，又哭起来了，听着动静好像是他们家林老太快不行了。”
贾东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关咱什么事儿啊？不过妈，你这碳是从哪儿来的？烧的不仅旺，而且还没烟。”
“嘿，这不就是从老林家装来的无烟炭吗？据说是他救了一个老头。那老头送给他的。”
贾东旭没反应，没花钱的东西用着心里就是舒坦。
倒是低头弄炉子的秦怀茹心里动了一下。
这年头能直接送那么多碳的人非富即贵。
绝对是个大人物。
她忍不住提醒贾张氏：“妈，说不准林一峰是救了什么大人物呢？以后若是受对方照顾，也有可能会发达。”
贾张氏一听这句话不乐意了，“他家怎么发达，有我儿子厉害呢？”
“我儿子可是轧钢厂的1级工人。他现在才20出头，再有个两三年，那就能升级了。”
“估计用不了35岁就能升到你一大爷8级钳工的身份。到那个时候，这个院子里头最出息的人是谁？”
贾东旭洋洋得意的翘着二郎腿，“那自然是你儿子我了！”
“哎，对了，我儿子是这个院里最有出息的年轻小辈，其他那些人都比不上！”贾张氏朝着秦怀茹翻了一个白眼。
“我做事情还用得着你来教？你一个乡下来的姑娘有什么见识？见过多大的场面？”
“就拿这些无烟碳来说，你去捡过一块儿回来吗？要不是我，你能烧上这无烟碳？”
“我告诉你，嫁到我们家你是祖上积德了。”
秦淮茹嘴角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妈，你说的对，嫁到咱贾家来，绝对是我祖上积德了。我一直都记着你的好呢，以后我和东旭一定会孝顺你的。”
贾张氏冷哼了一声，没再搭理秦淮茹。
至于林家哭丧时的嚎叫声，并没有过多的成为四合院里其他人家的话题。
反正这一家的人在他们眼睛里早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
林家。
孩子和林方清依旧在哭，林一峰喊了一声：“爹，我外面有个板车，是我推过来的，你帮忙把这些被褥都铺到板车上，我抱着奶奶过去，咱们先去医院看病。”
林方清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哎哎！”
一边答应，一边将炕上的被褥一股脑卷起来，跑了出去。
“林锐，哥哥拿来的那个包里面有你们穿的棉衣，你们俩先自己换上，好穿好了鞋和我们一起去医院给奶奶看病。”
林亮、林锐听林一峰的话，也都忙碌了起来。
林一峰将给林老太买的棉衣拿出来套在林老太太身上。
林老太眼里全是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孙子你别管我了，咱家没钱，我去医院干什么？”
“没钱人家不给看病啊！”
“奶奶，别担心，我刚外出打猎，赚了点钱回来，你看病要紧。”
“至于钱，你别考虑太多，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林老太那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的往下落。
“我的孙子诶，真是难为你了，也不枉奶奶一把一把的拉扯大，你有这份心，奶奶我就够了，我这心窝子里呀，热乎乎的。”
“这个病啊，我也不看了，骨头碎了还能把它捏回去不成？咱不去医院花那一份冤枉钱。”
林一峰给林老太穿上棉衣后，小心翼的将人抱了起来。
“你快把我放下来，我太沉了，你抱不动！”
实际上，林老太早已经骨瘦如柴，全身上下就剩下了骨头，能沉到哪里去。
林一峰本身有的是力气，将林老太稳稳托起后喊着：“林亮，林锐，走，戴上帽子，把那两件棉衣也都拿着。”
总之，家里能拿的取暖的东西，都让林亮和林锐拿着了。
林一峰抱着人来到四合院门外，板车上面已经铺好了被褥。
林一峰小心翼翼的将林老太放在板车上，“林亮林锐到车上来护着奶奶。”
林一峰将林亮林锐抱到车上，又用被子将三个人都盖住，“爹，你坐到边上来，就是我左手边。”
林方清慌忙摆手，“那怎么能行？我跟在你后面慢慢走，这么沉，你推不动。”
他恨自己没用，自己才应该推着他娘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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