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天帝的身影再次踏足那片残破仙域时,岁月长河的波涛在他身后缓缓平息。无始钟与吞天魔罐早已等候在此,两件帝兵的主人,无始与狠人,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无需言语,一个眼神的交汇,便已胜过万语千言。
他回来了。
带着乱古时代的一滴帝血,也带着对未来的明悟。
那段逆流万古的旅程,不仅是为过去种下一个“因”,更是为现在寻来一份“果”。
三人并肩,屹立于新天庭之巅,他们的气息比之先前,更加深不可测。岁月长河的洗礼,让他们对道的理解,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轰!轰!轰!
几乎在同一时间,三股准仙帝的威压,冲破了仙域的桎梏,撼动了诸天万界!
他们,在回归的刹那,便齐齐迈出了那一步,成就了准仙帝道果!
天庭众部,无不欢欣鼓舞。三帝并立,皆为准仙帝,这是何等辉煌的大世!似乎那笼罩在诸天之上的黑暗,也并非不可战胜。
然而,这份喜悦,却在不久之后,被一种更为深沉的恐惧所取代。
变故,发生在一场普通的演武之中。
一位天庭的年轻天骄,正与同门切磋,他所施展的,正是叶天帝开创的“以身为种”体系中的无上法门。可就在他将力量催动到极致时,异变陡生!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
众目睽睽之下,那位天骄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下浮现出一条条黑色的纹路,像是某种恶毒的诅咒。他的双眼迅速变得漆黑,理智被疯狂所取代,口中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嘶吼。
“杀……杀光你们……”
他猛地转身,一爪抓向了昔日的同门,那原本堂皇正大的仙道法则,此刻却变得诡异而不祥,充满了污染与堕落的气息。
“噗!”鲜血飞溅。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天庭各部,乃至下界宇宙中,修炼“以身为种”体系的修士,都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类似的情况。轻则修为倒退,道基受损;重则彻底堕落,化为只知杀戮的诡异生灵。
一场无声的瘟疫,在整个体系内蔓延。
天庭,乱了。
人心惶惶,每个人看向身边战友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怀疑与恐惧。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堕落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
超兽世界。
“卑鄙!无耻!”
火麟飞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异能量的火花四处飞溅。
“这比直接开战还要恶毒一万倍!他们这是在摧毁别人的信念,在从根子上断绝希望!”
龙戬的脸色也无比难看:“这是一种诛心之术。敌人最可怕的,不是他们的力量,而是他们能让你对自己所坚守的一切,产生怀疑。”
天羽紧紧攥着拳头,她想起了冥王,想起了白虎族。这种从内部瓦解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这已经不是战争,这是在对一个文明,进行最彻底的基因抹杀。
……
新天庭,凌霄殿。
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是诡异一族的手笔。”叶天帝的声音低沉,“他们找不到荒,便将矛头对准了荒所开创的体系。他们污染了这条路的源头。”
无始大帝周身,时间与空间的秩序都在紊乱,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此法太过阴毒。‘以身为种’,本是为万灵开辟的一条通天大道,如今却成了通往地狱的捷径。”
狠人大帝看着殿外那些惶恐不安的修士,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断:“路,断了。需另寻他法,为众生接续前路。”
三人对视,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上苍!”
唯有那里,才有破局之法。
传说中,在上苍之地,曾有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帝,开创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修炼体系——花粉路。若能寻到其留下的祖种,便能为这断掉的世间,再续上一条生路!
然而,如今的上苍,早已被诡异一族占据,化作了比仙域更恐怖的魔土。
“那就杀进去。”叶天帝站起身,万物母气鼎在他头顶沉浮,战意冲霄。
“本该如此。”无始大帝背后,无始钟长鸣。
狠人大帝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玉手,一朵大道之花,在她掌心绽放、凋零,轮回往复。
下一刻,三道帝影,撕裂天穹,直接杀向了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古老大地!
这是一场惨烈的大战。
上苍之地,早已是诡异准仙帝的乐园。三人刚一踏足,便遭遇了十数位同级别强者的围攻。
叶天帝拳碎乾坤,天帝拳到处,万法皆崩。无始大帝钟波镇世,封禁时空,万古皆空。狠人大帝一念花开,君临天下,斩灭一切敌!
他们浴血搏杀,从上苍的边缘,一路打到了核心腹地。帝血染红了衣袍,道躯数次崩裂,却又在瞬间重组。
最终,在一片被混沌气淹没的古老遗迹中,他们找到了一枚被层层黑雾包裹的种子。那枚种子,虽被黑暗侵蚀,却依旧散发着点点柔和的光,充满了无尽的生机。
花粉帝祖种!
“走!”
得手的瞬间,三人没有丝毫停留,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带着那枚希望的种子,回归了仙域。
希望,有了。
可诡异一族,却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就在花粉路体系即将推广开来的前夕,一声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祭祀之音,响彻了诸天。
“大祭……开始了。”
叶天帝抬头,看向界外,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轰隆!
四股恐怖到极致的气息,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同时降临!
天帝葬坑!四极浮土!魂河!古地府!
这四个作为厄土高原前哨站的禁忌之地,在这一刻,倾巢而出!数十位诡异准仙帝,在四位无限接近仙帝领域的恐怖存在的带领下,兵分四路,围剿新天庭!
绝杀之局!
“战!”
叶天帝没有丝毫退缩,他主动迎向了气息最为恐怖的天帝葬坑。
“这边,交给我。”无始大帝一步踏出,拦在了四极浮土的大军面前。
狠人大帝的身影,则同时出现在了魂河与古地府的战场之上,她要以一己之力,独对两大禁区!
血战,在仙域的四方边界,同时爆发。
叶天帝杀疯了,他沐浴帝血,将天帝葬坑之主,一尊活了无数纪元的老怪物,硬生生打爆,而后一鼎镇下,将整个天帝葬坑,夷为平地!
无始大帝的无始钟,响彻万古,将四极浮土的所有诡异生灵,连同那片不祥的土地,尽数震成了虚无!
两大禁区,平!
万界众生看得热血澎湃,三天帝的强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以三敌众,竟还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然而,当叶天帝和无始大帝拖着疲惫的帝躯,赶到魂河战场时,看到的,却是让他们心头一沉的景象。
狠人大帝,被围住了。
魂河与古地府的主力,汇合一处,再加上从其他战场败退的残兵,超过三十位准仙帝,结成了一座通天彻地的黑暗大阵,将一袭白衣的狠人,死死困在中央。
她虽风华绝代,战力无双,可面对如此数量的同级强者,也已是险象环生。
“杀!”
叶天帝与无始大帝怒吼着冲入战局,三帝再次汇合,背靠着背,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无穷无尽的攻击。
可这一次,他们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摧枯拉朽地平掉对手。
敌人的数量,太多了。
每一次攻击,都消耗着他们海量的帝力。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伤口出现在他们身上。
他们,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
一人之下世界,哪都通公司。
张楚岚叼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却异常严肃。
“看明白了吗?宝儿姐。”他吐出一个烟圈,“这,才是光幕之前所说的,那份‘绝望’的真正根源。”
冯宝宝歪着头,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为啥子?”
“因为打不完啊。”张楚岚敲了敲屏幕,“你看,荒天帝那边,虽然更惨,但他自己就是破局的那个‘点’,他能祭道,能掀桌子。可叶天帝他们呢?他们没有荒天帝,也没有那个尸骸仙帝帮忙,他们面对的,是诡异一族最兵强马壮,而且还能摇人的主力部队。”
他掐灭了烟头,一字一顿。
“这是一场……看不到胜利希望的消耗战。他们的强大,反而衬托出这份绝望的厚重。你就算能打赢一百个,可第一百零一个,就能耗死你。这局,无解。”
……
圣墟大世界,天帝葬坑。
几位从黑暗中复苏的准仙帝,看着光幕中的景象,心有余悸。
“就是那一战……老夫的道基,就是在那时被那个姓叶的小子打崩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那三人,都是怪物。若非魂河那边有帝者大人赐下的阵图,再加上我等源源不断的兵力补充,恐怕……四大禁区,真要被他们一天之内,全部平掉。”
“哼,逞一时之勇罢了。”另一位准仙帝冷笑,“他们再强,终究只是三个人。而我等背后,站着的是整个高原。那一战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早已注定。”
他们的庆幸与自得,在万界生灵的眼中,却显得如此刺耳。
光幕中,魂河翻涌,黑雾滔天。
叶天帝、无始大帝、狠人大帝,三道身影,被无尽的黑暗大军彻底淹没。他们就像是怒海中的三叶扁舟,随时都可能倾覆。
那刚刚被带回来的花粉帝祖种,那刚刚燃起的新的希望,似乎也将在这一战中,连同他们一起,被彻底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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