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交换郭西苑
雨夜的风裹着湿气灌进旧仓库的破窗户，铁锈味混着霉味在空气中弥漫。周洪宇贴着墙根站了三分钟，听着里面传来的老鼠窜过货架的响动，才攥紧手里的U盘迈出步子。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脆响，他皱了皱眉，把连帽衫的帽子往下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
仓库中央的柱子上绑着个人。
郭西苑的头发乱了，额角的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嘴角青了一块，左边眼角还泛着红——像是被人用拳头砸过。她穿着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沾了泥，手腕被粗麻绳勒得通红，渗出一点血珠。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眼睛里瞬间泛起光，声音哑哑的：“洪宇……”
周洪宇的喉咙发紧。他攥了攥手里的U盘，指节泛白。
“周先生倒是守时。”
椅子拖动的声音传来。林浩从阴影里站出来，深灰色西装的袖口沾着烟灰，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里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项链。他嘴角勾着笑，眼神却像冰，手里把玩着一把黑色手枪，枪身映着头顶昏黄的灯光，闪着冷光。
周洪宇停下脚步，与他保持五步距离：“放了她，数据给你。”
“急什么？”林浩坐回椅子，指了指旁边的电脑，“先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拿假数据糊弄我。”
周洪宇走过去，把U盘插进电脑。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串加密文件。林浩凑过去看了两眼，指尖敲了敲桌子：“解开。”
周洪宇输入密码。文件打开，是一份关于“基因强化剂”的实验数据，里面详细记录了药物的成分、临床试验结果，还有受试者的身体指标。林浩的眼睛亮了亮，抬头看向周洪宇：“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不该问的别问。”周洪宇转身看向郭西苑，“现在可以放她了吧？”
林浩笑了。他拿起枪，枪口慢慢对准郭西苑的太阳穴：“数据是真的，但我要的不是这个。”
周洪宇的肌肉瞬间紧绷。他盯着那把枪，声音里带着威胁：“林浩，你敢动她一下——”
“动她？”林浩打断他，手指扣住扳机，“我不仅要动她，还要让你亲眼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不要！”郭西苑挣扎了一下，绳子勒得她皱起眉，“洪宇，你快走……”
“闭嘴！”林浩喝了一声，枪口往她太阳穴压了压，“再说话，我先崩了她。”
周洪宇的呼吸变得沉重。他盯着林浩的手，瞳孔收缩——那把枪的枪管正对着郭西苑的脑袋，只要林浩轻轻动一下手指，她就会……
“林浩，”他慢慢往前迈了一步，声音低得像闷雷，“你要什么？钱？权力？还是别的？我都可以给你。但你要是敢碰她，我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哦？”林浩挑了挑眉，“你能给我什么？”他突然笑出声，“我要的，是你的人。”
周洪宇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以为我不知道？”林浩站起身，枪口始终对着郭西苑，“上次破坏我仓库的人是你，抢我货的人是你，甚至连我派去杀你的人，都被你掰断了脖子——”他凑近周洪宇，声音里带着恶意，“周洪宇，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周洪宇的拳头攥得咯咯响。他想起上周的事：林浩派了三个手下堵他，他没办法，只能用力量掰断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没想到，林浩居然查出来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林浩退了两步，把枪往郭西苑的脑袋上又压了压，“今天你必须跟我走。否则——”
“否则什么？”
周洪宇突然动了。他的速度快得像闪电，林浩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黑影，手腕就被牢牢抓住。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他听到“咔嗒”一声——那把枪的枪身，居然被周洪宇的手捏得扭曲变形！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林浩瞪大眼睛，看着周洪宇的手。那只手的指节泛着青白，掌心还沾着枪身的油漆，却像钢铁一样坚硬，把金属枪身捏得像揉皱的纸。
周洪宇没说话。他用力一甩，林浩整个人撞在后面的货架上，发出一声闷响。货架上的箱子掉下来，砸在他身上，灰尘弥漫。
“洪宇！”郭西苑喊了一声。
周洪宇转身，冲过去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麻绳勒得太紧，他的手指碰到她的皮肤，她忍不住抽了抽。他低头，看见她手腕上的红印，心里像被刀扎了一下：“疼吗？”
“不疼。”郭西苑摇摇头，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掐进他的肉里，“我们快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
林浩的声音从灰尘里传来。他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从怀里掏出另一把枪，对准周洪宇的后背：“开枪！”
“小心！”
郭西苑猛地把周洪宇往旁边一推。子弹擦过他的肩膀，带出一道血痕。周洪宇闷哼一声，反手抓住郭西苑的手，往仓库门口跑。
“追！”林浩吼道，“别让他们跑了！”
几个穿黑衣服的手下从阴影里冲出来，手里拿着刀和枪。周洪宇拉着郭西苑往门口跑，路过货架时，他抬脚踹翻一个货架，箱子砸下来，挡住了追兵的路。
“洪宇，你的肩膀……”郭西苑回头，看见他肩膀上的血渗进连帽衫，脸色发白。
“没事。”周洪宇咬着牙，加快速度。他的肩膀火辣辣的疼，但他不敢停——一旦被追上，他们都得死。
仓库的铁门被风吹得吱呀响。周洪宇抬脚踹开，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来。他把郭西苑护在怀里，往旁边的巷子跑。巷子很黑，两边是高墙，墙根堆着垃圾，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他们追来了！”郭西苑回头，看见几个黑影举着枪跑过来，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火花。
周洪宇拉着她拐了个弯，躲在一个垃圾桶后面。他贴着墙，听着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跳得像擂鼓。郭西苑紧紧抓住他的手，手心全是汗，声音发抖：“洪宇，怎么办？”
周洪宇低头看她。她的脸被雨水打湿，睫毛上挂着水珠，眼睛里满是害怕，却依然信任地看着他。他心里一软，伸手擦掉她脸上的雨水：“别怕，有我在。”
脚步声停在巷口。有人喊：“林哥，他们跑了！”
“废物！”林浩的声音传来，“给我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周洪宇皱了皱眉头。他抬头看了看墙，又看了看郭西苑：“我带你爬墙。”
“爬墙？”郭西苑愣了愣，“可是……”
“没时间了。”周洪宇蹲下来，双手交叠，“踩在我手上，我托你上去。”
郭西苑咬了咬嘴唇，踩在他的手上。周洪宇用力往上托，她抓住墙顶，慢慢爬上去。然后她趴在墙上，伸手往下拉：“洪宇，上来！”
周洪宇抓住她的手，借力往上爬。他的肩膀疼得厉害，动作慢了点，差点摔下去。郭西苑用力拉他，终于把他拉上墙。
“快跳！”周洪宇说。
墙的另一边是一条窄巷，铺着青石板，两边是居民楼。他们跳下去，躲在楼角后面。周洪宇贴着墙，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追兵的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
“洪宇，你的肩膀……”郭西苑摸着他的肩膀，手指沾了血，“我们去医院吧？”
“不用。”周洪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裹住肩膀，“只是擦破点皮。”
郭西苑看着他，眼泪突然掉下来。她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周洪宇的身体僵了僵。他伸手抱住她，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不是你的错。”郭西苑抬头，眼泪挂在睫毛上，“是林浩……他为什么要抓你？”
周洪宇沉默。他想起林浩说的“怪物”，想起自己捏碎枪的那只手——那不是普通人的力量。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小时候帮妈妈搬米，他能轻松扛起五十斤的米袋；中学时和同学打架，他掰断了对方的手腕；工作后，他帮同事搬重物，同事问他怎么这么有力，他只能笑说“练的”。
他从来不敢暴露自己的能力，怕被当成怪物。可今天，为了郭西苑，他不得不暴露。
“洪宇？”郭西苑见他不说话，轻轻推了推他。
周洪宇回过神，低头看她。她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他心里一疼，伸手抱住她：“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真的吗？”
“真的。”周洪宇摸着她的头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郭西苑笑了。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觉得无比安心。
雨还在下。周洪宇抱着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闪电划过，照亮了他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还有一丝担忧。
他知道，林浩不会善罢甘休。而他的秘密，已经被林浩发现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有郭西苑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
仓库里，林浩看着地上扭曲的枪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查清楚，周洪宇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派人盯着他，别让他跑了。”
“是，林哥。”
挂了电话，林浩盯着仓库门口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周洪宇。”他轻声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护她多久。”
雨越下越大，把整个城市裹在一片雾里。周洪宇抱着郭西苑，往出租屋的方向走。他的肩膀还在疼，但他不在乎——只要她没事，什么都不重要。
郭西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慢慢睡着了。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像个孩子一样。周洪宇低头看她，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他刚进公司，她是前台接待，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笑着对他说：“你好，我是郭西苑。”
他想起他们一起加班的夜晚。她给他买咖啡，加了双倍糖，说：“你总是熬夜，要多补点糖。”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场景。他们去了海边，她光着脚踩在沙滩上，笑着喊他：“洪宇，快来！”
那些回忆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每一个画面都带着温暖。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西苑。”
风裹着雨水吹过来，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远处的路灯亮了，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们彼此依靠，像两棵生长在沙漠里的树，互相支撑着，走过每一个艰难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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