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平盯着林薇看了足足十秒钟,烟在指尖燃了半截没顾上抽,忽然“啪”地把烟摁在旁边的大理石台面上,哈哈大笑:“哈哈哈!好!说得好!老子……我确实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就爱爽快人!”
他收住笑,手指点了点林薇,又慢悠悠扫过旁边四位候选人——她们倒也没失态,只是表情各有不同:有位穿白裙的捏着包带抿唇,有位穿西装的睫毛颤了颤,却都没露怯。
黄小平摸着下巴笑:“行,林薇是吧?就你了!总经理贴身助理,正经事归你管,那些我懒得应付的杂事——比如跟供应商扯价格也归你。”
林薇推了推眼镜,指尖在文件夹边缘顿了顿,没多话,只点头:“请黄总放心。”
黄小平这才转头,目光落在那四位身上。
打头的张曼先抬了眼——她穿条烟灰色真丝连衣裙,领口缀着颗小珍珠,不算扎眼,却衬得脖颈线条利落。
黄小平记得她简历上写着“前画廊策展人”,刚才候场时,她没像别人那样玩手机,正对着墙上挂的临时设计草图看,指尖还轻轻点着,像是在琢磨构图。
“张小姐,”黄小平冲她抬了抬下巴,“你刚才看那草图,皱了下眉——是觉得哪不对?”
张曼愣了愣,随即浅笑:“不敢说不对,只是黄总这客厅挑高五米二,若按草图挂那组水晶灯,灯体太宽,怕是会压层高。不如换组纵向的,既亮堂,又显通透。”
黄小平挑眉——他哪懂这些,只觉得水晶灯贵就好看,却也听出她是真懂。
再看另一位赵晴,穿米白色西装套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刚才猎头介绍时提过,她辅修过涉外礼仪,还会点法语。
刚才有位建材商说英语,她没吭声,却悄悄给旁边的助理递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对方口误的专业术语,显然是听明白了。
“赵小姐,”黄小平又看向她,“刚才那法国建材商说‘lemarbre’,你递纸条写‘他说的是卡拉拉白,不是爵士白’——你懂石材?”
赵晴站直了些,声音清润:“家里做过两年石材生意,耳濡目染记了些。
而且他说‘下周送货’,但眼神飘了下,怕是没现货,黄总若急要,得盯着签补充协议。”
旁边两位候选人没接话,只是安静站着——一位眼尾带颗痣,笑起来甜,但刚才被问“懂不懂商务酒局”时,只说“会少喝点”;另一位身材高挑,却在黄小平聊起“游艇内饰”时,眼神明显放空了。
黄小平心里有了数,大手一挥:“张小姐、赵小姐,留下。
职位就叫‘集团高级客户关系专员’。”他看向张曼,“你懂艺术品鉴,以后陪我去看画展、对接文化项目——我那新宅要挂几幅画,总不能瞎买。”
又转向赵晴,“你懂礼仪,还懂点建材,陪我见客户、跑展会,尤其是涉外的,你帮着搭话,别让我这半吊子英语露怯。”
他顿了顿,补充道:“月薪十万,奖金另算。别觉得是‘花瓶’——你们能帮我省心,这钱就值。”
张曼和赵晴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张曼先点头:“谢谢黄总。我之前策展时,跟几家拍卖行熟,帮您挑画确实能省点冤枉钱。”
赵晴也接话:“我在巴黎交换过半年,日常法语没问题,商务谈判也能搭把手记要点。”
剩下两位落选的,黄小平没含糊:“王总,给她俩各封一万车马费——来一趟不容易。”两人道了谢,走时也没垂头丧气,算是体面。
转头再看林薇,黄小平摸了摸下巴:“你期望薪资多少?”
“八万。”林薇答得干脆。
“八万?”黄小平嗤笑,“打发叫花子呢?你要管的事,比她俩加起来还多。”他伸出两根手指,“十六万!试用期就这数!年底若能帮我省下超百万,奖金按省下的三成算!”
这话一出,张曼和赵晴都微怔——她们知道林薇值钱,却没想到黄小平这么敢给。连猎头王总都直搓手:“黄总大气!林薇这姑娘,值!”
林薇睫毛颤了颤,抬眼时眼神亮了些:“谢谢黄总。我会把近期的建材合同先捋一遍,明天给您出份成本优化方案。”
“就等你这话!”黄小平拍了拍手,“林助理,现在上岗——先把这几位建材商稳住,价格你去谈,别让人当冤大头,但也别抠搜——我要的是‘最快’和‘最好’。
张专员、赵专员,你俩跟着学:张曼记着他们报的石材纹路,回头跟我新宅的地砖搭不搭;赵晴留意他们的交货期条款,有含糊的记下来,回头让法务补。”
三人应声时,林薇已经翻开了文件夹,指尖点在“意大利大理石”那页,对供应商代表道:“贵方报的卡拉拉白,每平米溢价比市场价高15%,且交货期写‘45天内’——我们要的是‘20天内必到’,这两点得再谈。”
张曼凑过去看样本册,轻声道:“这纹路是‘雪花白’,其实不如‘鱼肚白’配黄总客厅的鎏金线条——我上周在拍卖行见过多块,价格还低些。”
赵晴则拿出手机,快速记着供应商说的“运输风险自负”,抬头补充:“按国际惯例,大额石材运输应由供方买保险,这条款不合理。”
三人一搭一挡,倒没了刚才的生分。黄小平看着乐——林薇稳,张曼细,赵晴灵,没选错。
他想起什么,摸出手机拨给司机老周:“我那三辆布加迪,海关手续催紧点!今天下午必须见到车!对了,再订三台宾利添越,颜色要亮:一台正红,给张专员以后跑画廊开;一台宝蓝,给赵专员接客户用;剩下一台你选,算公司车。”
挂了电话,他冲屋里摆摆手:“你们忙,我去看游艇图纸——那直升机起降平台,设计师敢说‘加不了’,我让他连夜滚蛋!”
他哼着歌往外走,路过张曼时,瞥见她手机屏亮着,是张莫奈的《睡莲》照片;路过赵晴时,见她正用铅笔在合同页边写“法语版需补译”,笔尖利落。
林薇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又低头跟供应商谈价格,嘴角悄悄勾了下——这老板虽张扬,倒不算糊涂,选人的眼光,比她预想的强。
客厅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落在大理石样本上,落在张曼翻的画册上,落在赵晴记的笔记上,也落在林薇划的合同条款上。金钱堆起来的场子里,倒真有了点“做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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