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挂了第五通猎头公司的电话时，指尖在桌沿上轻轻敲了敲。
对面的张曼正翻着刚送来的古董花瓶鉴定报告，闻言抬头：“又碰壁了？”
“不是碰壁，是对方以为我在恶作剧。”
林薇扯了扯嘴角，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屏幕还亮着——最后那家瑞士猎头公司的总监，在听完“大管家需精通五门语言 格斗三级”的要求后，沉默了足足十秒，才委婉建议：“林小姐，或许您该联系好莱坞经纪公司，他们造‘完美人设’更专业。”
赵晴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进来，把青瓷杯放在林薇手边：“我刚查了，全球符合‘TOP10名校博士 超模身材’的女性，在册的不足三十人。
其中一半在高校任教，另一半在跨国公司当高管，年薪早就过千万，谁会来当管家？”
“黄总说‘钱不是问题’。”林薇啜了口茶，目光落在那份被黄小平用红笔批注的招聘表上——“气质要像赫本”旁边，他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还写了行小字：“实在不行，像高圆圆也行”。
三人正沉默着，办公室的智能门滑开，黄小平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是国内顶尖猎头公司“锐聘”的创始人，姓孙。
“老孙刚给我带了个好消息。”黄小平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翘得老高，“他说找到个勉强够格的大管家人选。”
孙总赶紧递上份烫金简历夹：“黄总，这位是苏清漪女士。牛津大学哲学博士，辅修艺术史，精通英、法、日、俄、西五门语言，还会拉丁语。
曾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任过职，后来辞职去了瑞士，帮一位王室成员打理私人庄园，管过八十人的团队。”
林薇接过简历，指尖刚碰到纸页就顿住——首页的证件照里，女人穿件白色衬衫，头发松松挽着，眉眼清隽，鼻梁高挺，没笑，却自带种清冷的贵气。
再翻内页，附的生活照更惊人：穿马术服时身姿挺拔，弹钢琴时指尖修长，连在靶场打靶的侧影，都透着股从容的利落。
“外貌够了，学历够了，技能也沾边。”赵晴凑过来看，小声道，“但格斗和直升机驾照……”
“有。”孙总赶紧接话，“苏女士父亲是前武官，她从小练太极和格斗，去年还拿了瑞士女子防身术联赛的亚军。
至于直升机驾照——她在庄园时，常帮雇主开私人直升机去邻市看展，证件是FAA认证的。”
张曼眼睛亮了：“她懂艺术史？还管过庄园？那肯定懂古董保养和园艺设计！”
林薇没说话，翻到最后一页的薪资要求，眉头微挑：“她要年薪八千万，还要求‘绝对隐私权’——工作时间外，雇主不得干涉她的私人生活。”
“八千万？”黄小平挑眉，非但没嫌贵，反而笑了，“有点脾气，我喜欢。就她了！让她来面试！”
“黄总，”孙总面露难色，“苏女士现在在瑞士，她说……除非确定有诚意，否则不轻易跨国面试。”
“诚意？我最有诚意！”黄小平掏出手机，直接点开乾坤戒的虚拟界面——他最近刚研究明白，这戒指能直接关联账户。“老孙，你现在给她转两千万定金，就说‘黄氏集团诚意金’。
告诉她，面试通过，这钱算首付；没通过，钱不用退，就当请她来中国玩一趟。”
孙总眼睛都直了——两千万当“诚意金”？他干这行二十年，还是头回见。
林薇却按住黄小平的手：“黄总，先别急。我查下她的背景。”她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打，没半分钟，屏幕上跳出串信息，“她三年前从联合国辞职，是因为拒绝给某国富商做‘私人文化顾问’——那富商想让她帮忙鉴别一批疑似走私的古董。
还有，她管庄园时，曾把雇主的红酒顾问开除了，理由是‘以次充好，欺骗雇主’。”
“硬气！”黄小平拍大腿，“这才是我要的人！不贪钱，有原则，还懂行！赶紧让她来！”
孙总不敢耽搁，当场就给苏清漪打视频电话。
黄小平抢过手机怼到脸前，咧着嘴笑：“苏女士你好！我是黄小平，就是请你当管家的人。钱收到了吧？啥时候来面试？我给你包架湾流G7！”
视频那头沉默了几秒，苏清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比照片更清冷，眼神却很亮：“黄先生，我明天飞上海。
面试地点……就定在您的宅邸吧。我想先看看工作环境。”
挂了电话，黄小平得意地冲林薇挑眉：“看，我就说能成！”
林薇没接话，心里却犯嘀咕——这苏清漪看着不像会屈就当管家的人，她图什么？
而更让她头大的，是“高级佣人”的招聘。按黄小平的要求，得找四个“名校硕士 女团颜值”的姑娘，还得会乐器或舞蹈。
“我倒有个想法。”张曼忽然开口，“我以前策展时，认识几个中央美院的研究生，长得漂亮，还会弹古琴。
她们最近刚毕业，正愁找不到对口的工作……”
赵晴也接话：“我表妹在北外读法语硕士，她室友是音乐学院的，拉小提琴的，颜值不输明星。”
林薇眼睛一亮：“让她们发简历和素颜照！学历和颜值过关的，先约来面试！”
接下来三天，黄小平的豪宅成了特殊的“面试场”。
张曼带的美院女生们，对着客厅那幅价值千万的油画能说出流派和笔法；赵晴介绍的北外姑娘们，用流利的法语和临时赶来的法国设计师对答如流；甚至有个学古典舞的姑娘，当场在客厅跳了段《洛神赋》，裙摆翻飞时，竟和墙上的水墨山水画意外地搭。
黄小平看得乐呵，面试题却刁钻：“你给我倒酒时，要是我故意碰你手，你咋办？”
学法语的姑娘答得干脆：“用托盘挡开，再笑着说‘黄总，酒洒了就可惜了’。”
“要是我让你半夜三点起来给我煮面呢？”
跳古典舞的姑娘眨眨眼：“我会提前问黄总爱吃啥口味，晚上备着半成品，十分钟就能煮好——顺便给您煮个溏心蛋，养身体。”
林薇在旁边记笔记，越记越觉得好笑——这些姑娘看着柔弱，脑子倒机灵，应对黄小平的“刁难”时，不卑不亢，还带着点年轻人的俏皮。
最后敲定四个人时，黄小平拍板：“就她们四个！年薪各四百万！给她们在豪宅旁边租四套公寓，再配辆minicooper！”
姑娘们又惊又喜，其中一个胆子大的问：“黄总，我们真不用穿……穿那些奇怪的衣服吧？”
“啥奇怪衣服？”黄小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们可能误会了，哈哈大笑，“放心！穿你们自己的衣服就行！舒服最重要！但得正式点——林助理，你带她们去买衣服，就去恒隆广场，每人先买十万块的！”
等姑娘们走了，林薇忍不住问：“黄总，您真不是为了……”
“为了养眼啊！”黄小平打断她，理直气壮，“你想啊，我练《五灵之道》时，旁边有美女弹古琴，我是不是更容易静心？我谈生意时，有美女端茶倒水，对方是不是更有面子？这叫‘环境疗法’，懂不懂？”
林薇：“……”她决定不再和老板争论“修行”的方式。
第四天下午，苏清漪到了。黄小平特意让张曼把客厅的古董都摆出来，又让新招的四个姑娘穿上刚买的香奈儿套装，站在门口迎宾——活像场小型发布会。
苏清漪从黑色宾利上下来时，所有人都静了静。
她穿件米色风衣，手里拎着个旧旧的皮质公文包，没化妆，头发随意披着，却比旁边穿高定的姑娘们更惹眼。
“苏女士，久等了！”黄小平迎上去，想握手，又觉得太俗，干脆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请！”
苏清漪没客气，径直走进客厅，目光扫过墙上的画、角落的花瓶，最后落在那个巴洛克风格的鎏金壁炉上，眉头微蹙：“这壁炉和整体风格不搭，而且烟道设计有问题，烧起来会呛烟。”
黄小平一愣，随即笑了：“行家啊！我就觉得这壁炉看着别扭，果然有问题！那你觉得该换啥？”
“留着也行。”苏清漪走到壁炉前，指尖在石壁上敲了敲，“把鎏金拆掉，换成哑光石材，再重新设计烟道。成本大概五十万，比换个新的划算。”
林薇赶紧记下来——她查过，这壁炉当初花了三百万买的，黄小平一直嫌它碍事，却没想过改造。
接下来的面试更像“现场办公”：苏清漪指出酒窖的温控系统精度不够，建议换瑞士进口的；说庭院的枯山水太刻意，不如加几株本地的竹子；甚至连厨房的水槽位置，都建议往挪半米，说这样洗东西时不用弯腰。
黄小平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直接拍板：“苏管家！你被录用了！年薪一个亿！以后这宅子的事，全听你的！”
苏清漪却没立刻答应，从公文包里掏出份合同：“黄总，我有三个条件。第一，我只签一年合同；第二，我有权拒绝任何涉及违法或违背道德的要求；第三，我要带一个人来——我助理，她懂中医和茶道，月薪五十万。”
“没问题！”黄小平想都没想就签了字，“别说带助理，你带条狗来都行！”
苏清漪看着他龙飞凤舞的签名，嘴角难得勾了下：“谢谢黄总。明天我让助理过来，我们开始交接。”
等苏清漪走了，张曼才小声问：“黄总，她真的值一个亿？”
“值！太值了！”黄小平摸着下巴笑，“你看她，一眼就知道哪里该省哪里该花，比林薇还会算账！有她在，我以后就能安心‘修行’了！”
林薇：“……”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总裁助理，可能要被新来的管家比下去了。
而没人知道，苏清漪坐上车后，给朋友发了条信息：“找到了。他确实像你说的，张扬但不蠢，而且……身上有种很奇怪的灵气，或许真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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