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明最精锐的部队,那支名为“神机”的军团,带着皇帝李彻足以焚天的雷霆之怒,化作一道暗流,秘密奔赴黑木崖之时。
另一片天下,大汉境内。
衡山城外,刘府门前。
本该是锣鼓喧天、高朋满座的金盆洗手大典,此刻却被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彻底浸透。
喜庆的红绸被斩断,散落在地,与猩红的血泊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翻倒的酒桌,破碎的瓷器,还有宾客们惊恐的尖叫,构成了一幅人间炼狱的惨烈画卷。
以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为首的数十名嵩山派高手,身着统一的黄衫,结成剑阵,将整个刘府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手中的长剑,剑锋上还滴着温热的血。
“刘正风勾结魔教,罪证确凿!今日,我左冷禅便要替天行道,将其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左冷禅的声音冰冷,充满了虚伪的正义与不加掩饰的杀意。
刚刚赶到不久的令狐冲与任盈盈,已被卷入了战局的中心。
令狐冲的长剑灵动飘逸,剑光吞吐不定,却被三名嵩山派的太保长老死死缠住,剑法中的潇洒之意,早已被沉重的压力磨去,只剩下左支右绌的狼狈。
任盈盈的剑法狠辣,招招攻敌要害,但嵩山派弟子悍不畏死,以人海战术将她团团围困。她的衣衫上,已添了几道口子,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混乱之中,一名鹰钩鼻的嵩山派长老,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他看出了刘正风的软肋。
为了逼迫这位衡山名宿彻底放弃抵抗,他狞笑一声,身形陡然一晃,避开了所有人的阻拦,如一只捕兔的苍鹰,扑向了躲在刘正风身后,那个瑟瑟发抖的幼小身影。
剑光一闪。
冰冷的剑锋,没有丝毫迟滞,精准而残忍地刺穿了刘正风年仅七岁的幼子的胸膛。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慢。
那孩子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他小小的身躯剧烈一颤,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柄透体而出的长剑,眼中充满了茫然与不解。
他不懂,为什么前一刻还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叔叔伯伯们,会突然变得如此狰狞。
他缓缓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自己的父亲。
“爹……”
稚嫩的童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随即戛然而止。
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这一幕,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也彻底点燃了一旁那个本不愿动武,只想带着挚友远遁江湖的灰袍老者心中的火山。
曲洋。
他呆呆地看着那具小小的身体软倒下去,看着那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
他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啊——!”
刘正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吼,双目瞬间赤红,疯了一般地冲向那名嵩山长老。
而曲洋,却抢先一步动了。
他闪身接住那具尚有余温,却在迅速变冷的幼小尸体,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那柔软的触感,那无声的控诉,让他的心脏,一寸寸地碎裂。
他缓缓抬起头,双目之中,已不再是平日的温润平和,而是被血色完全充斥的疯狂与毁灭。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的长啸,自他喉间冲天而起!
“嗬啊啊啊啊——!”
啸声悲愤欲绝,震得在场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心神巨震!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多年前,在那座云雾缭绕的仙山之巅,那位被他尊为神明的“紫微星主”,在传授他无上音功绝学时,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眸和语重心长的告诫。
“你之所学,名为《碧海潮生曲》。”
“此曲一起,声如怒海,波涛万里。内力稍弱者,闻之即心神激荡,不能自已。功力高深者,亦会为其所控,渐至心胆俱裂,走火入魔。”
“此功,杀孽太重,非生死关头,非心怀滔天之恨,万不可轻用。”
“切记,切记!”
杀孽太重……
不可轻用……
可如今,挚友遭此灭门之祸,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就在他的眼前被残忍虐杀!
他心中的那根名为“隐忍”与“避世”的弦,在这一刻,被血淋淋地,彻底扯断了!
规矩?戒律?
都见鬼去吧!
曲洋抱着孩子的尸体,血红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场中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
“左冷禅!”
他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
“是你们!”
“逼我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将磅礴无匹的内力,疯狂地注入了怀中那张古朴的瑶琴!
嗡——
一声轻颤。
一阵看似平缓、悠扬,甚至带着几分江南水乡温柔气息的琴音,毫无征兆地,瞬间席卷了全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摧枯拉朽的气劲。
那无形的音波,却比世界上任何神兵利器都要致命!它无视了护体真气,无视了血肉筋骨,直接穿透了所有人的防御,狠狠地轰击在他们的神魂深处!
冲在最前面的十余名嵩山派宗师级高手,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
琴音入耳的刹那,他们只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仿佛凭空掀起了一场滔天海啸!
神魂被那无形的音浪一遍遍地撕扯、粉碎!
“呃……”
一名长老脸上的肌肉疯狂扭曲,他感觉有无数根钢针,在自己的脑髓里疯狂搅动。
他想惨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秒,两道血线,从他的眼角流下。
紧接着,是耳朵,是鼻孔,是嘴巴……
噗!噗!噗!
七窍之中,鲜血同时喷涌而出!
他痛苦地扔掉长剑,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最终身躯一僵,彻底没了声息。
这恐怖的一幕,并非个例。
那十余名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嵩山派宗师,在琴音响起的短短数息之内,竟如下饺子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他们死状凄惨,人人七窍流血,面容扭曲,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诡异到了极点!
这远超大宗师范畴,近乎于神魔手段的恐怖实力,令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左冷禅在内,都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的灵魂,在战栗!
他们的武道之心,在崩塌!
这哪里是武功!
这分明是来自地狱的魔音!是收割神魂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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