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的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出一团白气。
他双腿灌了铅,却不敢停下。
身后的胡同漆黑一片,仿佛随时会扑出一头野兽。他不敢回头,脑海里全是傻柱那张铁青的脸,那双能把人活活瞪死的牛眼。
可一想到接下来的场景,他心脏就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傻柱被戴上手铐,秦淮茹哭天抢地,一大爷那张伪善的老脸彻底垮掉。
整个四合院,鸡飞狗跳!
一抹扭曲的快意爬上他的嘴角,让他奔跑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派出所的灯光就在眼前。
他一个踉跄,猛地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去。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许大茂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我要举报!”
值班室里,正在伏案写着什么的张所长抬起头,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又是南锣鼓巷那个院子。
鸡毛蒜皮,没完没了。
他放下钢笔,拿起桌上的记录本,语气平淡无波:“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许大茂终于缓过一口气,脸上带着报复得逞的潮红,迫不及待地开口:“我们院儿的傻柱,何雨柱!他……他私闯民宅!就在刚才,撬锁进了一大爷易中海家的地窖!”
张所长笔尖一顿,正要记录。
就在这时——
“铃铃铃——!”
派出所里那台老旧的摇把子电话,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急促刺耳的尖啸。
这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炸开,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猛地一绷。
一名离得最近的年轻警员迅速抓起电话。
“喂,这里是……”
他只听了两句,原本还带着一丝睡意的脸庞,血色瞬间褪尽。
警员的身体猛然绷直,他立刻用手死死捂住话筒,另一只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焦急的手势。
他快步冲到张所长桌前,身体前倾,声音压到最低,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所长,是红星机械厂……总工办打来的电话,直接找您!”
“红星机械厂?”
张所长心中一突,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他一把从警员手中接过冰凉的听筒,贴在耳边。
“我是张振国。”
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声音不大,却沉稳得可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穿透电流的杂音,清晰地烙印在张所长的耳膜上。
“是张所长吗?我是红星机械厂总工程师,何峰。”
何峰!
这个名字让张所长握着电话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我向您紧急通报一个万分危急的情况。”
何峰的语速不快,但字字千钧。
“一份关乎国家‘红旗’重点项目的绝密图纸资料,在我委托一大爷易中海保管期间,刚刚在其家中地窖失窃!”
“国家重点项目?”
“绝密图纸?”
这几个字眼,仿佛一颗颗手榴弹,在张所长的脑子里轰然引爆。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膜在嗡嗡作响。
电话那头,何峰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那种极致的冷静,反而透出一股山雨欲来的恐怖压力。
“这份图纸,关系到我国重工技术的下一阶段重大突破。一旦泄露,或者落入不法之徒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事关重大,我代表红星机械厂,请求你们立刻出警,封锁现场,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图纸追回!”
“何总工您放心!我们立刻出动!”
张所长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
“咔哒。”
电话被挂断。
张所长僵硬地放下听筒,额角,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巨大的力道带得向后翻倒,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脸色铁青,眼神里再无半点平日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风暴来临前的凝重。
他知道,这案子的性质变了。
彻彻底底地变了。
从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瞬间升级为可能动摇国本、危害国家安全的滔天重案!
一旁的许大茂,整个人都傻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图纸?
国家机密?
红旗项目?
他只是想借警察的手,让傻柱那个夯货进去蹲几天,出口恶气。
他只是想看一大爷家乱成一锅粥,自己好浑水摸鱼,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递出去的这把刀,竟然是一把能捅破天的绝世凶器!
何峰……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炸开。
他不是何峰的枪。
枪,是用来指哪打哪的。
他算个屁的枪!
他是何峰算准了时间,算准了地点,亲手扔出去的那颗炸弹!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许大茂的四肢百骸瞬间冰冷。
他感觉自己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张……张所长,我……”
他喉咙发干,舌头打了结,想解释,想撇清关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所长哪还有工夫理会他这个小角色。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全所的警员,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
“全体都有!紧急出动!”
“子弹上膛!一级战备!”
“目标,南锣鼓巷四合院!”
话音未落,整个派出所瞬间动了起来。
警员们从座位上弹起,动作迅猛而整齐,腰间的枪套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许大茂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些平日里处理街坊纠纷的警察,此刻一个个面容肃杀,荷枪实弹地从他身边冲过。
他被那股肃杀的气流冲得一个趔趄,瘫软地靠在了墙上。
他彻底明白了。
自己被那个叫何峰的男人,当成了一枚用完即弃的棋子。
一枚引爆整个棋盘的棋子。
他卷入了一场他根本无法想象,甚至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巨大风暴。
这场风暴,足以将他撕成碎片,让他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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