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在陕州的江沐,正置身于一片纯粹的黑暗中。
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外稀疏的星光,勉强勾勒出窗棂的轮廓。
江沐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心念一动,唤出了系统商城。
【声望值:101】
“兑换,煤油灯。”
【兑换煤油灯需消耗声望值20点,是否确认?】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江沐眉头微蹙,这点声望值还是之前在火车上救了李振国儿子得来的。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确认。
【声望值-20,兑换成功。】
几乎是瞬间,一盏崭新锃亮的马灯凭空出现在他手边的床板上,里面已经灌满了煤油。
江沐摸出火柴,划亮,凑近灯芯。
一簇温暖的橘黄色光芒骤然亮起,驱散了满室的黑暗,也照亮了他平静而深邃的脸庞。
明天得去公社的供销社转转,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样样都得置办。
声望值是他的底牌,得攒着以备不时之需,不能这么轻易就花了。
他静静地躺着,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起了规划。
行医是根本,声望是保障,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每一步都必须走得稳,走得准。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阵高亢的集合哨声便划破了青莲公社的宁静。
“上工啦!都起来上工啦!”
江沐睁开眼,他简单吃了两口带来的干粮,又用十点声望值兑换了一把坚固的黄铜挂锁,锁好了房门,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他刚走到院门口,就迎面撞上了挑着水桶的赵文和提着篮子的刘春花。
“哎呀!江知青!”赵文看见他,脸上满是惊奇,“你昨晚就搬过来了?咋不吱一声!俺们也好过来搭把手啊!”
“没什么东西,就不麻烦赵大哥了。”江沐淡然一笑。
刘春花在一旁打量着江沐,眼里满是赞许:“江知青真是个利索人。快,跟我们一道去村口,队长该分活儿了。”
三人同行,一路上不断有扛着锄头、挑着扁担的社员跟他们打招呼。
赵文是个热心肠,扯着嗓子给江沐一一介绍。
“这是村东头的王大拿,一手侍弄庄稼的绝活!”
“那是张寡妇,别看是个女的,力气比爷们还大!”
江沐一路含笑点头,将这些朴实的脸孔一一记在心里。
到了村口的大槐树下,二大队队长李有柱正蹲在地上,抽着旱烟。
见到江沐,他眼睛一亮,猛地站了起来。
他三言两语将今天的农活分配下去,社员们便三三两两地散了,各自走向田间地头。
最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江沐面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挥。
“江知青,你跟我走一趟!这村医的名分是大事,得赶紧落到实处!不能耽搁!”
江沐点点头,回屋换了件干净的衬衫。
再出来时,李有柱已经推来了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走,上车!”
从二大队到公社足有二十里山路,坑坑洼洼,颠簸得厉害。
两人换着骑,饶是如此,等到了公社大院门口时,也足足花了两个钟头。
李有柱扶着车把,喘着粗气,一张黑脸膛涨得通红。
“不行了不行了,俺是真老了,这两条腿蹬得跟面条似的。”
江沐气息匀称,脸上不见半点汗珠,他拍了拍李有柱的肩膀,微笑着调侃。
“李队长这话说早了,您这可是顶梁柱的年纪,正当年呢。”
李有柱咧嘴一笑,带着江沐径直走进了挂着公社革命委员会牌子的院子,直奔书记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戴着眼镜、面容方正的中年男人正在看文件,正是公社书记周志康。
“周书记!”李有柱人未到声先至。
周志康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到是李有柱,又瞅了瞅他身后气质不凡的江沐,眼中闪过讶异。
“有柱啊,你这火急火燎的,出啥事了?”
李有柱从兜里掏出一根大生产,恭敬地递了过去,又亲自给点上火。
“书记,给您介绍个大才!这是刚来咱们青莲公社的知青,江沐!俺寻思着,咱们队里不是一直缺个大夫嘛,社员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得跑几十里山路,太不方便了,您看,能不能给小江安个村医的名分?”
周志康吸了口烟,目光如炬,在江沐身上来回审视。
他眉头一皱,沉声发问:“小同志,既然会医术,家里条件应该不差,怎么会来我们这穷山沟里?”
江沐神色不变,不卑不亢地回答:“周书记,家里情况比较复杂,我是自愿响应国家号召,来农村广阔天地锻炼的。”
一句话,滴水不漏。
周志康点点头,没再追问家事:“既然有柱这么推荐你,想必是有些真本事的,可这医生不是儿戏,人命关天,我得亲自考考你。”
江沐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应该的,书记想怎么考?”
周志康伸出自己的手腕,放在桌上。
“那就给我瞧瞧。我最近总觉得身上不得劲,你去卫生所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既是考验,也是他自己确实有此需求。
江沐也不多言,上前一步,三根修长而稳定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周志康的寸口之上。
李有柱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半分钟,江沐便松开了手。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满脸期待的李有柱,平静地开口。
“李队长,麻烦您先去外边抽根烟,我和周书记有些私密的话要谈。”
李有柱一愣,但看江沐神情郑重,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门被关上,江沐这才转向脸色有些变化的周志康,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字字清晰。
“周书记,您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肝气郁结,肾水亏虚。我斗胆问一句,您最近是不是时常感觉腰膝酸软,力不从心,尤其是在……房事上,颇为不济?”
此言一出,周志康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
这事是他最大的难言之隐,连婆娘都没说过,这小子……这小子光凭号脉就看出来了?!
震惊、羞恼、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最终,在江沐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注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