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夜风微凉。
林奇仰着脖子,感觉自己的颈椎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抗议。但他没法低头,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于离谱,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吸入过多辣条挥发物产生了集体幻觉。
星空为幕,银河为栏。一张巨大到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去世的星光课程表,就这么蛮不讲理地横贯在天穹之上,字迹清晰,排版工整,甚至还特么有缩进!
“周…周一:抵达昆仑讲经台?”林奇下意识地念了出来,感觉自己的舌头有点打结。这感觉,就像你刚打完一场史诗级副本,系统突然弹窗通知你下周一要去隔壁星系开个研讨会,还特么是记学分的!
“吱吱!”古籍灵小狐狸从他领口钻出来,用小爪子惊恐地指着那行字,尾巴炸得像根鸡毛掸子,“师!它!它在等……开学!打卡!要签到!”
林奇:“……”
他凝视着那张霸占了整个银河系的课程表,脑海中那幅得自小狐狸的昆仑墟星图自动浮现,并且每一个光点都与课程表上的星辰位置完美重合。这根本不是预告,这特么是宇宙级教务系统发出的、带倒计时的强制性邀请函!
诸天通道重启……难道不是末日天灾,而是一场被延迟了百年的、规模浩大的……万界补考暨毕业清考?
“如果不去上课……”林奇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系统会不会判定我们‘旷课’,然后直接挂科,重修个几千年?”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这个作死的问题,他手中握着的师道玉杖顶端,那颗如同心脏般搏动的晶石微微一闪,“唰”地一下在他面前投射出一行冰冷的、血红色的数字虚影:
【距离‘第一课’开启剩余时间:23:59:47】
林奇:“!!!”还真有倒计时!这教务系统是跟拼多多学的吗?还搞秒杀抢课?!
他二话不说,扭头就往楼下冲,差点被天台的门槛绊个跟头。小狐狸在他耳边“吱哇”乱叫:“师!稳重点!为人师表!注意形象!”
形象个鬼!再注意形象就要被跨位面记旷课了!
十分钟后,男生宿舍(临时被征用为作战指挥部,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老干妈的味道)。
林奇把五名学生(苏月见、艾露薇、莉莉丝、苏星晚、陈默)全部薅了过来,将玉杖投射出的星图轨迹打在墙上——一块临时找来的白色床单。
“同志们,朋友们,学渣与学霸们,”林奇表情沉痛,用一根不知道从哪个泡面桶里拆出来的塑料叉子指着星图上一个疯狂闪烁的光点,“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不是要去冒险,也不是要去打怪升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宣布周末郊游而不是星际远征:“我们是去复课——给那些被困在百年前,没能完成学业的同学们,把落下的课补上。”
苏月见捧着她的宝贝手机(似乎经过了某种魔改,屏幕上流淌着诡异的数据流),眉头紧锁。她正在分析昨夜从那个倒悬教室结界里捕获的最后一点数据残渣。突然,她脸色一变,猛地抬头:“老师!不对劲!”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众人,上面是一些扭曲破碎的影像碎片,依稀能分辨出是那七具知识傀儡的结构图。“这些傀儡的记忆碎片里,反复出现同一个空间坐标……我刚刚对比了一下,这个坐标,正好就是星图课程表上标记的‘周二:唤醒第一尊远古讲师’的位置!”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它们根本不是什么怨念随机生成的怪物……是被人提前设置好的‘路标’!有人在一百年前,甚至更早,就在为我们……或者说,为‘老师’规划这条补课路线!”
会议室(aka宿舍)里顿时一片寂静。
艾露薇沉默了片刻,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光。她忽然抽出她那把训练用的木剑,“唰唰唰”在地板上刻画起来。复杂的卢恩符文闪烁着微光,构成一个充满神秘气息的阵列。
“阿斯加德有句古老箴言,”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当星辰排成讲台之形,便是众神重返学宫之时。’我族最古老的典籍中有零星记载,昆仑墟,在极其遥远的时代,曾是‘万灵求知之巅’,后来因为‘师者陨落’而崩塌沉寂。”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林奇手中的师道玉杖上,眼神复杂:“你手中这柄权杖……无论是形态还是散发的规则气息,都与传说中执掌知识文枢的‘文枢权杖’……极为相似。”
“哇哦!”莉莉丝发出一声低呼,立刻掏出她的手机,手指翻飞,很快调出了一张模糊不清的截图,上面是一种古怪的文字,“《跨维度生存指南》第3.7条!看这里!‘凡持有教师权柄并获认可者,可豁免三重天劫入门费及跨界传送阵能耗’!老师们!”她兴奋地抬起头,眼睛闪闪发光,“我们说不定能省下一大笔钱!还是跨位面的硬通货!”
林奇:“……”重点是这个吗?!还有为什么你手机里会有这种指南啊喂!你到底在暗网里关注了些什么东西!
为了验证这张星图课程表的真实性(主要是看看能不能真的省下“门票钱”),林奇决定动用一下新到手还没捂热的权限。
他举起那柄还隐隐带着一丝辣条余香的师道玉杖,在堆满泡面桶的桌子上轻轻一敲,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威严:
“现在发布临时随堂测验:【观测天轨异动】,全员闭眼,冥想五分钟!计入平时成绩!”
系统似乎卡顿了一下,大概是从未处理过如此奇葩的指令。
【叮!判定指令为‘超距教学’……权限符合……正在调用相关模块……】
【返还辅助技能:【星象解析·大师级】(临时体验版)】
霎时间,除了林奇,在场所有学生都感觉眼前一花!
再次睁开眼时,他们的视野已经彻底改变。宿舍天花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城市夜晚的天空。而在那天空之上,九条巨大无比、由纯粹银色能量构成的脉络,正从城市地底的不同方位升腾而起,扭曲空间,直插云霄,最终在遥远的天外某个点交汇——正是星图中标记的“昆仑讲经台”!
能量洪流奔涌,无声却壮丽,仿佛宇宙的血管和神经。
“天啊……”苏星晚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其中一条相对纤细些的银色脉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竟然微微偏转,与她手腕上那个淡淡的魅魔烙印产生了共鸣,泛起淡淡的粉色光晕。
苏星晚:“???”这课还带点名和血脉锁定的?
深夜。
闹腾的学生们终于被林奇赶回去休息(主要是为了防止莉莉丝真的开始在网上拍卖“昆仑讲经台观光票”)。他独自一人坐在宿舍里,对着玉杖投射出的星图和各种杂乱信息发呆。
信息量太大,他感觉自己的CPU快要烧了。
就在他试图理清“路标”、“文枢权杖”、“天劫入门费”这几者之间到底有什么鬼关系时,桌上的手机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班级微信群(群名:今天老师秃了吗(5))自动弹出一条新消息。
发送者:未知。
消息内容:【请准备好课本。有些课,错过了就得补考整个宇宙。】
林奇:“!!!”
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这特么是哪个杀千刀的半夜发恐怖信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放在桌上的师道玉杖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嗡”的一声自行悬浮而起,顶端晶石投射出一段极其模糊、闪烁不定的残缺影像——
那似乎是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殿,恢弘壮阔,殿内云雾缭绕,无数身穿各种奇装异服、种族各异(有的头角峥嵘,有的背生双翼)的身影,如同最乖巧的学生般,整齐地跪坐在蒲团之上。而在大殿中央的讲台上,站着一道被光芒笼罩的模糊身影,手持一柄戒尺,正背对着众人,朗声授课,道音隆隆,仿佛在阐述天地至理。
镜头似乎被一股力量强行拉近,猛地聚焦在那讲台上身影的袖口之上!
那里,用古老的丝线,绣着一个清晰的小字——
“林”。
林奇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呼吸瞬间停滞!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如同丧钟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叮!检测到‘前世教学记忆’碎片强制载入……数据紊乱……是否立刻加载并尝试解析?是/否】
两个巨大的、闪烁着危险红光的选项框几乎要占据他全部的视野。
林奇的手指僵在半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选择,忽然,他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彻骨的注视感从窗外传来!
他猛地扭头看向窗外。
只见夜空中,那一弯新月的光芒不知何时变得诡异起来。月牙的中央,竟然缓缓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
那缝隙扭曲着,扩张着,像是一只缓缓睁开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巨大眼睛,正从无垠星海的深处,冷漠地、精准地……凝视着宿舍里的他。
林奇瞬间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学……还特么能上吗?!教务处主任亲自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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