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幽冥血尸录 > 第 十 章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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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刺骨的触感把楚颜从昏沉中拽醒。

她猛地睁开眼,剧烈咳嗽起来,肺叶火辣辣地疼,每吸一口气都像冰碴子刮喉咙。嘴里一股子铁锈味的血腥气。

脑子刚转过弯儿,撕裂般的剧痛就涌了上来,累得骨头缝都发酸。后背、手臂、小腿……浑身没一处不疼,经脉里空落落的,灵力耗光了,虚脱得连抬根手指都费劲。

她发现自己趴在冰凉潮湿的碎石滩上,半个身子泡在漫过脚踝的溪水里。刺骨的寒意就是从这冰凉的溪水里来的,倒也压下去些伤口的疼,没让她再昏过去。

天光灰蒙蒙的,像是天亮前最黑的时辰,不过比起底下那片漆黑,已经强多了。空气里有山里特有的草木清香味儿,混着水汽,把鼻子里残留的血腥和腐臭味冲淡了些。

她……逃出来了?

楚颜艰难地扭了扭脖子,打量四周。

这地方瞅着像个隐蔽的山涧底,两旁是陡峭的岩壁,长满了青苔和灌木。溪水从前头不远的岩缝里涌出来,在这儿汇成个小水潭,再往下游淌。她就是被水流从那岩缝里冲出来的。

身后的岩缝又窄又深,黑洞洞的,里头再没传出底下的怪动静,好像之前那些惊心动魄的事都只是场梦。

但身上的疼和虚乏,还有怀里那枚黑色令牌的冰凉触感,都在说呢——那不是梦。

楚家禁地、血尸、协会追杀、地下石窟、悬棺尸潭……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撑着要坐起来,却扯得浑身伤口疼,疼得她倒吸口凉气,眼前一黑。伤得比估摸着的要重,血也流了不少,灵力又耗光了,现在弱得,怕是连个寻常壮汉都打不过。

得赶紧处理伤口,攒点劲儿,不然在这荒山里,就算没追兵,也熬不了多久。

求生的念头压过一切。她咬着牙,使完最后点劲,从溪水里爬上岸,躲到块稍干点的大石头后头,暂时不会被人轻易找到。

她后背靠着冰凉的岩石,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全是冷汗。

首先,是止血。

她撕下身上破烂的嫁衣内衬——这料子原先挺考究,现在沾满血污,也顾不上了。她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蘸了点冰凉的溪水,小心地冲洗着手臂和小腿上最深的几道伤口。冷水激得伤口一抽一抽的,疼得钻心,倒也能冲冲伤口,暂时止止血。

洗完伤口,她扫了眼四周,凭着记着的、跟母亲学的一点草药常识,认着石缝和岸边的草。

“止血藤……地锦草……”她嘴里小声念叨着,忍着疼,探身掐了几株叶子肥厚、带点清香的草药,搁嘴里头使劲嚼。苦汁子在嘴里散开,她把嚼烂的草药敷在洗净的伤口上,再用撕下的布条缠紧。

弄好这些,她已经快虚脱了,靠在石头上,动弹不得了。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恢复灵力。

没灵力,在这到处都危险的地界儿,寸步难行。

她试着运转最基础的引气法诀,可这儿灵气少,经脉又有伤,每次尝试都像用钝刀子割经脉,疼得厉害,还没啥用。

照这样,三五天都恢复不了一丝能用的灵力。

楚颜皱紧眉头,眼神不由得飘到怀里的黑色令牌上。

这东西……好像能存着点儿、引着点儿特殊的阴性能量?虽说跟她练的灵力不是一路子,还有点犯冲,但现在也没别的招儿了。

犹豫了一下,她又赌了一次,把一丝微弱的心神探进令牌里。

“嗡……”

令牌轻轻一颤,那股熟悉的、冰凉精纯的能量又顺着胳膊慢慢流进身体里。

嘶——!

楚颜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剧颤!

这能量霸道又阴寒,一进经脉就像冰针扎似的,疼得没法治形容,差点把她的血和魂都冻住!跟她自己温和的灵力性子压根相反,冲突得厉害着呢!

她差点立刻切断联系。

可就在这疼到受不了的时候,她猛地察觉到,被这股外来能量一激,自己原本死气沉沉、快干了的经脉和丹田,居然被硬激出点儿活气儿!就像久旱的地碰上了雨,虽说这“雨”是冰雹,但也有了点活气。

而且,这能量好像……能勉强炼化点儿不?虽说过程疼得要死,效率也低得不行,但真能化成一丝丝能用的灵力!

有希望!

楚颜眼里闪过一丝狠劲。跟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比,这点疼算个啥!

她咬紧牙关,额角青筋直跳,忍着经脉快被撕裂冻僵的疼,拼命运转那点粗浅的炼化法儿,引着那丝冰凉的能量,慢得跟蜗牛爬似的,在干干巴巴、破破烂烂的经脉里慢慢转,试着炼化吸收掉。

这过程又慢又熬人,冷汗一遍遍浸透她破烂的衣裳,又被体温和意志给蒸干了。

时间一点点溜走,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了。

天边第一缕晨曦透过山间薄雾,照在她那张脸白得跟纸似的却紧咬牙关的脸上时,她才慢慢睁开眼。

瞳孔深处,一丝细细的灵光倏地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虽说体内灵力还是少得可怜,细得跟头发丝似的,但至少,不再是空的了!够她使一两次最简单的术法,或者撑着稍微动弹动弹。

更关键的是,靠着灵力和草药,伤势暂时算稳住了。

她长长缓缓地吐出一口带着寒气的浊气儿。

总算……暂时是活下来了。

可危险还没过去呢。楚家和道术协会肯定不会罢休。她得赶紧离开这儿,找个真正安全的地儿。

她挣扎着站起来,扫了眼四周,辨了辨方向。

就在这时——

“沙沙沙……”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突然传来一阵不对劲的动静,好像有东西正朝这边过来!

楚颜脸色唰地一下就变紧了,刚恢复的那点灵力一下子提了起来,身体绷紧,又悄没声儿地缩回大石后的阴影里,眼睛利落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野兽?还是……追兵?!

她的手,慢慢握住了怀中那枚冰凉坚硬的令牌。

晨曦微光里,灌木丛被拨开了。

出现的,不是啥野兽或追兵,是个穿粗布麻衣、背药篓、看着十四五岁的少年。他脸上有山野少年特有的朴实和警惕,手里紧紧攥着把砍柴刀,正小心地探着头,正好跟巨石后楚颜那双冰冷警惕的眼睛对上了眼。

少年吓了一大跳,噌地往后退了一步,举起砍柴刀,声音又嫩又发紧:“谁?!谁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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