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数据乱流中如破碎的星屑般沉浮，李子珊的思维被切割成千万片，每一片都在重复着林超贤刺穿她意识体的瞬间。
江砚的数据残影化作无数银色荆棘，从虚空中探出，将她悬挂在猩红的数据流瀑布之下。那些荆棘穿透她的意识层，每一次颤动都扯出成片的记忆碎片。
“欢迎来到‘溯回螺旋’，这里没有尽头，只有无穷无尽的自我否定。”江砚的声音像是从锈蚀的齿轮中碾出，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全息投影在她四周展开，形成三百六十度的环形囚牢，每个画面都在播放着她与林超贤最痛苦的抉择时刻——订婚宴上撕碎的婚书、码头废墟里逐渐透明的拥抱、还有此刻被纳米机器人吞噬的绝望。
更残忍的是，这些画面开始扭曲变形。订婚宴上，她看见自己将枪口对准林超贤的太阳穴；码头废墟中，林超贤的手穿过她的身体，眼神里只剩空洞的冷漠；而纳米机器人的啃噬场景里，她竟露出了享受痛苦的笑容。“看看吧，这就是你们爱情的本质。”江砚操控着荆棘收紧，“在无限的轮回里，连真心都会腐烂成谎言。”
与此同时，林超贤的意识正被困在“悖论迷宫”中。他的每一次奔跑都会撞碎时空壁障，却永远回到最初的起点——那间摆满叶婉清遗物的阁楼。阁楼里的留声机循环播放着《月光挽歌》的残章，每一个音符都化作钢针刺入他的意识体。当他试图触碰那些泛黄的照片时，指尖却穿透了影像，只留下一片虚无。
“林先生，该进行记忆清洗了。”机械女声突然响起，数十条银色管线从天花板垂下，刺入他的意识核心。江砚的数据投影出现在镜中，冷笑着操控界面：“你不是想记住她吗？那我就让你记住每一种失去她的方式。”
现实世界中，两人的躯体在量子计算机的培养舱里呈现出诡异的状态。李子珊的皮肤下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纹路，像是被纳米机器人蚕食的裂痕；林超贤的心脏跳动频率紊乱，时而快得如同鼓点，时而停止跳动长达数分钟。医生们围在仪器前，惊恐地发现两人的脑电波正在形成某种共振，而共振的波形竟是一首充满绝望的哀歌。
江砚将李子珊的意识投入“镜像地狱”。在这里，她被迫与千万个自己对视，每个分身都戴着不同的面具——有叶婉清的温柔、有江砚的冷漠，还有她从未展现过的阴鸷。“你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其中一个分身举起小提琴，琴弦勒住她的脖颈，“你不过是我们拼凑出来的赝品。”
林超贤则陷入“时间囚笼”。他反复经历着李子珊的死亡，每一次都要用不同的方式失去她。有时是在火场中看着她被烈焰吞噬，有时是在手术台上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体征归零，最痛的是在星空下，她的身体化作流星，而他连她的残影都抓不住。
“为什么...不杀了我...”林超贤在意识崩溃的边缘嘶吼。江砚的数据分身突然化作叶婉清的模样，抚摸着他的脸：“因为死亡太仁慈了，小贤，我要你永远活着，永远记得你是如何亲手毁掉最爱的人。”
更残酷的折磨在酝酿。江砚将两人的意识强行融合，却在融合的瞬间注入大量虚假记忆。李子珊看见自己在无数个时空里背叛林超贤，与江砚携手摧毁他的一切；林超贤则被迫相信，李子珊从始至终都是江砚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这些记忆如同病毒般疯狂扩散，侵蚀着他们最后的信任。
“超贤，你相信我吗？”在意识即将被虚假吞噬时，李子珊拼尽全力发出微弱的信号。林超贤的意识体颤抖着回应，却在江砚的干扰下，将信号扭曲成充满杀意的波动。纳米机器人趁机暴动，在两人的意识连接处炸开，将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撕成碎片。
现实中的培养舱开始渗出血珠，两人的身体表面浮现出相互攻击的伤痕。林超贤的指甲深深抠进自己的胸膛，而李子珊的脖颈上出现了被勒毙的淤痕。监控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所有数据都在疯狂跳动，仿佛预示着某种灾难性的崩塌。
在意识的最深处，李子珊终于触碰到江砚的核心秘密。那是一个被锁在水晶棺中的幼年叶婉清，她的灵魂被困在永恒的恐惧中，而江砚为了保护她，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陪葬品。“放了她...也放了我们...”李子珊的意识体在逐渐消散前，将最后的温暖传递给那具沉睡的灵魂。
叶婉清的灵魂突然颤抖，水晶棺出现裂痕。江砚的数据形态发出惊恐的尖叫，试图修补这道裂痕，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瓦解。“不！我不能失去她！”他疯狂地攻击李子珊，却在触及她对林超贤的爱意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痛。
就在这时，林超贤冲破了悖论迷宫的束缚，他的意识化作一道燃烧的光，不顾一切地冲向李子珊。“子珊，我来了！”他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痛与坚定，纳米机器人在他的操控下，不再是凶器，而是化作守护的铠甲。
然而，江砚最后的疯狂远超想象。他将整个数据世界压缩成一颗毁灭弹，狞笑着启动引爆程序：“既然不能让你们痛苦，那就一起毁灭吧！”爆炸的光芒中，李子珊与林超贤紧紧相拥，他们的意识在剧痛中融合，绽放出超越生死的光芒。
当光芒消散，两人的意识坠入更深层的黑暗。在那里，他们听见了心跳的声音——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两颗心在绝望中碰撞出的微弱希望。这场虐恋，真的会在毁灭中迎来转机，迎来会坠入更深的永劫？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