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雨水顺着「星轨」珠宝店的玻璃幕墙蜿蜒而下，在地面晕开深色的水痕。
李子珊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街道上形色匆匆的行人，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泛着冷光。
三个月前与江砚的对决仿佛还在昨日，可她总觉得，那道银色身影从未真正离开。
“李总，林氏集团的合作方案...”助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戛然而止。李子珊转身，看见林超贤撑着黑伞站在店门口，雨水顺着伞骨坠落，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男人的脸色苍白如纸，西装领口沾着暗红血迹。
“超贤！”李子珊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林超贤。他的体温低得可怕，左胸处的伤口正不断渗出鲜血，洇湿了她的手掌。“怎么回事？”
林超贤勉强扯出一抹笑，沾满血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别担心...只是小伤。”话未说完，便重重倒在她怀里。急救车的鸣笛声中，李子珊握着他染血的袖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医院的长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李子珊守在手术室外，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跃入眼帘：“想要他活，就来城西废弃码头。——江砚”配图是林超贤昏迷前的监控截图，他身后隐约可见银色面具的反光。
“李小姐，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直系亲属签字。”护士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李子珊攥紧手机，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刺破纸张的瞬间，她做出了决定。
城西码头，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在夜色中如同一座座墓碑。李子珊推开写有“07”编号的铁门，冷气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江砚背对着她站在中央，银色面具在幽蓝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的脚下，蜷缩着十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全都是和林超贤容貌相似的克隆体。
“欢迎来到最终实验场。”江砚转身，面具下传来机械合成的笑声，“林超贤体内的纳米机器人正在吞噬他的器官，而解药，就在这些克隆体的心脏里。”他抬手，全息投影亮起，显示着林超贤在手术台上的画面，“不过，每取出一颗心脏，他就会承受百倍的痛苦。”
李子珊感觉血液冲上头顶：“你疯了！”
“我只是在完成未竟的实验。”江砚操控机械臂抓起一个克隆体，锋利的手术刀抵住对方胸口，“当年，林超贤为了复活叶婉清，不惜将自己改造成实验品。现在，该他还债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李子珊想起在记忆核心中看到的画面：林超贤躺在手术台上，任由江砚将纳米机器人注入他的血管。男人说：“只要能让她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住手！”李子珊冲上前，却被能量屏障弹开。江砚已经切开克隆体的胸膛，鲜红的心脏在机械臂中跳动。手术室外的监控画面里，林超贤的身体剧烈抽搐，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选吧，李子珊。”江砚举起第二颗心脏，“是救他，还是让这些克隆体活下去？哦对了，你每犹豫一分钟，他的痛苦就会加剧一分。”
泪水模糊了视线。李子珊看着那些惊恐的克隆体，他们的眼神和林超贤如出一辙。其中一个少年颤抖着开口：“姐姐...我好痛...”那声音，分明就是十五岁的林超贤。
“我选...”李子珊的声音哽咽，“我选让他不再痛苦。”她走向江砚，“把所有纳米机器人转移到我体内，我替他承受。”
江砚发出张狂的大笑：“有趣！不愧是完美容器。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他按下按钮，所有克隆体的心脏同时被取出，“这些心脏，会在你的身体里互相吞噬。”
剧痛从心口炸开。李子珊跪倒在地，看着那些跳动的心脏钻进自己的血管。她听见江砚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当最后一颗心脏停止跳动，林超贤也会随之死去。除非...你亲手杀死他。”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林超贤捂着伤口冲进来，脸色惨白如鬼：“住手！”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别碰她！”
“超贤...快走...”李子珊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林超贤紧紧抱住。男人的体温透过染血的衬衫传来，他的心跳声与她体内混乱的心跳渐渐重合。
“当年，我没能保护好婉清。”林超贤的泪水滴在她额头上，“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他掏出藏在袖中的手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江砚，放了她，我陪你玩到底。”
“幼稚。”江砚操控机械臂夺下手枪，“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他启动最终程序，整个码头开始坍塌，“看着吧，这就是执念的代价！”
李子珊感觉意识逐渐模糊。她看着林超贤绝望的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吻上他的唇。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订婚宴上的对峙，系统中的生死相依，还有此刻他颤抖的拥抱。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有来生...换我先来爱你。”
当黑暗彻底将她吞噬时，李子珊听见林超贤撕心裂肺的嘶吼。而江砚的笑声，渐渐与倒塌的轰鸣声融为一体。
这场始于执念的游戏，似乎终将以悲剧收场。
但他们的故事，真的会就此结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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