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就像个等待拆迁款的老大爷，揣着手蹲在自家“赛博朋克风深夜食堂”的门口。
面前一字排开十几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昨晚从冷库顺出来的“生命一号”青春版，绿油油的液体在晨光下泛着一种不详的光泽，跟韭菜汁似的，但比那玩意儿冲多了。
我的猫，小橘，一只除了吃就是睡的橘猪，此刻却像个专业的质检员，迈着优雅的猫步，绕着瓶子嗅了一圈。
突然，它停在一个瓶子前，肉乎乎的爪子往前一推，瓶子晃了晃，它扭头冲我“喵”了一声，那眼神仿佛在说：“铲屎的，搞快点，这瓶有瓜！”紧接着，它又叫了一声，这次更急切，爪子直接扒拉在瓶身上。
我凑过去，只听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分辨什么。
“这个……有心跳味。”
我了个大草，一句空灵又稚嫩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
我猛地扭头看小橘，它正一脸无辜地舔着爪子，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它。
我瞬间头皮发麻，这货不仅会心灵感应，还能闻出心跳味？
这天赋点得是不是有点歪啊！
不等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脑海里那熟悉的机械音及时上线刷存在感：【“药灵通感”能力进阶：可识别“人药”中残留的生命波动活性程度。
活性越高，证明“原料”越新鲜。】
“原料”……“新鲜”……这几个字像冰锥子一样扎进我的脑仁。
我看着瓶子里那汪绿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帮畜生，真就字面意义上的“草菅人命”！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掏出那个用了八百年的板砖手机，手指颤抖着翻出通讯录里那个备注为“战地记者林妹妹”的号码，点开语音，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道：“林记者，我这里有猛料，能把天捅个窟窿的那种。我能证明‘养生局’在拿活人当药材搞研发。给你半小时，你敢来我这拍吗？”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我心里有点打鼓，这事儿毕竟太大了，她一个女孩子，敢不敢接还是个问题。
可没想到，刚过了二十五分钟，一个身影就扛着“长枪短炮”出现在了巷子口。
林记者头发有些凌乱，眼眶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她几步冲到我面前，摄像机往地上一顿，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地盯着我：“苏宸！你昨晚……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眼见为实。”我没多废话，领着她穿过前厅，直奔后厨。
一打开冰柜门，一股寒气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记者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冰柜里，昨晚我救出来的那三个流浪汉正静静地躺着，身上盖着我的厨师服。
他们的体温极低，脉象更是乱得像一团打了结的毛线，要不是我用银针护住了心脉，这会儿估计已经凉透了。
我从工具包里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深吸一口气，开启了【药材感知】能力。
一瞬间，整个世界在我眼中都变了，三个人的体内脉络清晰可见，一股股阴寒的绿色毒素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们的五脏六腑。
我拈起一根银针，小心翼翼地刺入其中一人的穴位，试图探查毒素的具体分布和构成。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我脚边的小橘突然炸了毛，像一道橘色的闪电般扑向另一个流浪汉，用它那锋利的爪子疯狂地扒拉他的衣领。
刺啦一声，本就破旧的衣领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了他青黑色的后颈。
那上面，赫然烙着一个诡异的印记！
形状像一尊古代的鼎，鼎下还有一行小字——“鼎107”。
“嘶——”林记者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嘴，声音都在发颤，“这……这是……人体编号？”
我拔出银针，眼神冷得像冰柜里的冻肉：“现在你明白了？他们不是什么试药的病人，他们是‘药胚’！赵元化在外面搞的那些‘免费养生汤’，根本就是这玩意儿的超级稀释版，专门找那些身体虚弱的老人来测试药物反应，收集数据！”
林记者的职业素养在这一刻战胜了恐惧，她立刻举起摄像机，对准那个烙印开始拍摄，镜头稳定得可怕。
一个小时后，一段经过她紧急剪辑的视频出现在了本地最大的新闻平台上，标题起得相当有冲击力——《免费养生汤背后的“人药”黑幕：每一个享受福利的你，都可能在为活人祭鼎！
》。
视频发布三小时，播放量直接破百万，评论区直接炸成了开水房。
“卧槽！难怪我妈喝了那汤之后整天跟丢了魂一样，我还以为是中邪了！”“鼎107……我的天，前面还有106个吗？不敢想！”“查！这必须一查到底！必须给这些无辜的人一个交代！”舆论的压力像海啸一样涌向有关部门，之前草草结案的警方被迫重启调查，当天下午就查封了“养生局”在全市的所有分部。
我刚刷完新闻，老周就一阵风似的蹭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捡了钱的神秘笑容，他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我：“苏老板，你猜我发现了啥？我修车的时候，从一个之前逃跑的打手车座底下翻出来的，好像是张供货单。”
我疑惑地展开纸条，只看了一眼，瞳孔瞬间收缩。
纸条的抬头印着几个大字：“鼎味研修所”。
下面是详细的清单：
“原料：流浪汉（活体，要求体格健康，无重大疾病史）、断魂草、碎骨藤、阴蛇涎……”
“成品：‘鼎康养生液’，浓度3.5%。”
“供应对象：市老年康养中心、赵氏养生堂、长青藤私人会所……”
我捏着纸条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冷笑出声：“好家伙，人家这产业链都快闭环了，这是想把‘人药’洗白，当成高端保健品合法化销售啊！”
话音未落，小橘突然发疯似的冲向店门口，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子发出威胁性的狂叫，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我心里一紧，立刻追了出去。
只见巷子尽头的墙角下，一个身影蜷缩在那里，像一团被丢弃的垃圾。
走近一看，我愣住了——是阿豹。
那个曾经跟着赵元化耀武扬威的打手，此刻却凄惨无比。
他脸上布满了溃烂的脓疮，手臂上还扎着几根断掉的注射器针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恐惧和哀求，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们说……喝了汤……就能变强……”
大哥，你这哪是变强，你这是奔着变异去了啊。
我蹲下身，没管他身上的恶臭，直接开启【药材感知】探入他的体内。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他体内的“人药”毒素已经彻底失控，正在疯狂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但奇怪的是，还有一丝微弱的阳气被死死护在心脉处，没有消散。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浓度“逆命汤”残留，与“人药”产生剧烈排异反应。
可尝试“反炼法”进行解毒，风险等级：高。
成功率：27%。】
逆命汤？
那不是赵元化用来强化打手的玩意儿吗？
看来阿豹是贪心不足，想强上加强，结果玩脱了。
27%的成功率，跟赌命没什么区别。
但我看着他求生的眼神，咬了咬牙。
“老周，帮我盯一下店，任何人来都说我出去了。”我对跟出来的老周说道，“我去趟医院，顺便……给某些人送点‘药’过去。”
深夜，市立医院，隔离病区。
我避开所有监控，像个幽灵一样潜入了收治阿豹的病房。
他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身上插满了管子。
我没理会那些仪器，直接拔掉输液管，几根银针快如闪电般刺入他周身大穴，封锁住毒素的蔓延。
然后，我从带来的保温桶里倒出一碗特制的“清毒羹”。
这是我用绿豆、金银花、炒薏米这些清热解毒的普通食材，配合微量的“紫苏叶”作为药引，熬制了整整一下午的。
我撬开他的嘴，一勺一勺地灌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整整三个小时，就在我快要以为失败的时候，阿豹的身体猛地一颤，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腥臭的黑血。
紧接着，他那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我俯下身，盯着他虚弱的眼睛，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是谁在背后操控‘鼎康液’的销售渠道？那些养老院和会所，是谁给他们牵的线？”
阿豹的嘴唇哆嗦着，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药……药监局……王……王处长……”
药监局！
我眼神一寒，正想追问那个王处长到底是谁，病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群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眼神冰冷的人冲了进来，手里竟然拿着特制的金属注射器。
为首那人目光如刀，死死地锁定我，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苏宸，你非法行医，干扰‘国家级新药临床试验’，涉嫌危害公共安全，跟我们走一趟吧。”
新药临床试验？
我缓缓站起身，藏在袖中的菜刀顺着手臂滑入掌心，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冷静下来。
我看着这群所谓的“科研人员”，嘴角咧开一个嘲讽的弧度，轻笑一声：
“你们的‘新药’，是拿一条条人命炖出来的。巧了，我也是个厨子。今儿这锅，我非给它掀了不可。”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我另一只手悄悄按下了口袋里录音笔的保存键。
那里面，有阿豹刚刚吐出的，足以让整个城市震动的名字。
这盘棋，现在才算真正开始。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