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带着手下的几十号人,押送着寥寥无几、聊作掩饰的“战利品”,沉默地行走在返回营地的官道上。
队伍中的气氛有些微妙。
自从救下那孩童,又当众呵斥了李傕的部下,徐逸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投来了许多复杂的目光。
有不解,也有担忧,也有几分隔岸观火坐等看戏的冷漠。唯有赵十三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地将那个吓得,几乎昏厥的孩童放在运粮的驴车上,用自己的破旧皮袄盖住。
徐逸此时也无暇他顾。
他的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那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淡蓝色光幕上。武勋系统商城里的物品琳琅满目,从最基本的刀剑甲胄,到精良的弓弩箭矢,甚至还有“行军干粮配方”、“基础伤兵营搭建手册”“长枪精通”等这类看似不起眼,却可能决定一支军队生存能力的知识类兑换。
他的目光在:制式环首刀和轻型皮甲,上停留最久。这是目前最实用,也最能直接提升他这一小队人马战斗力的东西。兑换一套一刀一甲需要15积分,目前他手头100积分,足够让六七人焕然一新。
但徐逸按捺住了立刻兑换的冲动。
“怀璧其罪。”
这一点他心里还是明白的。在这军纪涣散、弱肉强食的西凉大军里,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无靠山的军司马,手下突然出现,远超同僚的精良装备。无异于小儿持金过市,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李傕那边正愁没借口找麻烦,这岂不是送上门去的把柄?
系统是他的底牌,绝不能向任何人暴露。
他的意识集中在商城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选项上:体质强化(初级)。兑换需50积分。备注:小幅提升宿主力量、耐力、反应速度,强化效果永久有效,无副作用。
就是它了!徐逸心念一动。提升自身实力,是眼下最隐蔽、最安全,也最根本的投资。强大的个人武力,在这个乱世是安身立命的本钱,也能更好地震慑部下。
“兑换!”
意念刚落下,积分栏瞬间从100变成50。与此同时,一股暖流毫无征兆地从丹田处涌出,迅速流向四肢百骸。肌肉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微微鼓胀,长途跋涉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连带着视线都似乎清晰了几分,耳畔的风声也变得更加敏锐。
这种感觉虽然稍纵即逝,但身体里充盈的力量,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徐逸轻轻握了握拳,骨节发出细微的脆响。他相信,现在再面对那个骑兵,自己绝对能更快、更狠地将其制服。
“系统,果然神奇。”徐逸心中一定,对未来多了几分底气。
傍晚时分,队伍终于回到了位于洛阳西郊的西凉军大营。营盘连绵,旌旗招展,空气中弥漫着牲口粪便、汗臭和炊烟混合的复杂气味。
巡逻的队伍盔歪甲斜,眼神桀骜,看到徐逸这一小队人马归来,也只是懒洋洋地瞥上一眼。巡逻也就做个样子,如今的西凉大军,根本没人敢来招惹。
徐逸刚回到分配给自己的那片简陋营区,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一个传令兵趾高气扬地就闯了进来。
“徐司马!李中郎将令你即刻前去回话!”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徐逸神色平静,心头却陡然一紧?。李傕,董卓麾下仅次于牛辅的大将,其人性格暴戾,睚眦必报。自己今天让他丢了面子,恐怕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看需见机行事才行。
“知道了。”
徐逸从容的应了一声,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甲,对赵十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好营地和那孩童,便跟着传令兵向中军大帐走去。
李傕的营帐比徐逸那里,宽敞奢华数倍,帐内燃着牛油大蜡,光线明亮。李傕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脸色阴沉,两旁站着几名心腹将领,眼神不善地盯着走进来的徐逸,帐内弥漫着一股酒气和压抑的怒火。
“末将徐逸,参见李中郎将!”徐逸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徐司马,你好大的胆子!”李傕猛地一拍案几,酒爵震得跳起,“今早本将派人清剿探子,你竟敢从中阻拦,还打伤我的人!你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你与那些关东逆贼有勾结不成?”
李傕不管徐逸是何理由,先是一顶大帽子直接扣了下来。帐内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徐逸知道此时不能硬刚,来到路上早已想好说辞,他抬起头,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委屈”和“愤懑”:“中郎将明鉴!末将绝无此意!末将之所以阻拦,实是因那村落已被扫荡一空,剩下的皆是老弱妇孺,杀之无益,反恐污我将士之手,堕了我西凉军雄军和李郎中之威名。”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李傕的神色,继续道:“况且,太师(董卓)刚入京畿,正是收拢人心之时。若行屠戮过甚之事,恐被朝中那群昏庸老儒和关东那些诸侯借题发挥,于太师大业不利。末将以为,此事当适可而止。末将一心为公,绝无二心,还请中郎将体察!”
徐逸这番话,半是真半是假。真在点出了屠戮过甚可能带来的政治风险,假在他救人的初衷更多是出于本心。但他知道,像李傕这种军阀,跟他讲仁义道德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唯有触及到董卓的利益和他自身的利害,才有可能听进去一二。
果然,李傕闻言,阴沉的神色稍缓,但眼神依旧锐利:“巧舌如簧!就算如此,你殴打同僚,又该当何罪?”
就在这时,帐帘被轻轻挑起,只见一个身着文士长袍、面容清瘦、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洞察意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先是朝李傕随意地拱了拱手:“李中郎将。”然后目光便落在了徐逸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似乎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徐逸心中一动,贾诩!他怎么会在这里?
贾诩似乎只是路过,对于几人并未多言,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下,拿起一份竹简看了起来,帐内的紧张气氛仿佛与他毫无关系。
但是他的出现,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湖面,让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李傕似乎对贾诩也有几分忌惮,不再像刚才那般咄咄逼人。
徐逸见状连忙抓住机会,再次开口:“中郎将,是末将一时情急,出手是失了分寸,末将甘愿受罚。只是当时情形,若任由部下屠戮妇孺,传扬出去,恐寒了那些有心投靠太师之人的心。末将愿将今日所获,尽数献与中郎将,以赎冲撞之罪!”他指的是那点可怜的“战利品”。
李傕盯着徐逸半晌后,冷哼一声:“哼,看在你还算识大体的份上,这次便饶过你!若有下次,定斩不饶!滚下去吧!”
“谢中郎将!”
徐逸心中松了口气,这一关暂时是过去了。他朝着李傕再次行礼,退出了大帐。
走出帐外,夜风一吹,徐逸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与李傕这样的凶人对峙,压力非同小可。
“徐司马。”一个平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打断了徐逸的思绪。
徐逸回头,不知何时贾诩竟也跟了出来,正站在帐外阴影处,静静地看着他。
“贾先生。”徐逸恭敬的拱手,心中警惕贾诩可不是个简单的谋士。
贾诩缓步走近,缓缓的说道:“徐司马今日之举,到时颇有几分胆色。能在这西凉军中,还存着一份善念,确实不易。”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司马好自为之。”
说完,贾诩也不等徐逸回应,便施施然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营地的阴影中。
徐逸站在原地,咀嚼着贾诩的话。这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另有深意?这位以“毒士”之名留誉后世的三国顶级谋士,果然深不可测。
但无论如何,今天的危机算是暂时化解了。而且,似乎还在贾诩面前留下了一个特别的印象,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回到自己的营帐,徐逸看着角落里蜷缩着睡去的孩童,又感受了一下体内新增的力量,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系统在手,乱世已至。
李傕的刁难,贾诩的提醒,都只是开始。他要在这虎狼环伺的西凉军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下一步,就是如何利用有限的积分,悄无声息地壮大自己。或许,那剩下的50积分,该用在更关键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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