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千年小僵尸
砰！桃木桌被震得嗡嗡作响，桌上的符纸哗啦啦飞起三尺高。
小僵尸顶着青灰色的脑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蹦到地上，断臂在空中划出道残影，咔哒一声精准卡回肩膀凹槽——那流畅度堪比外卖小哥组装电动车后视镜。
他甩了甩重新归位的胳膊，十根青黑指甲唰地弹出半寸长，活像刚拆封的美工刀，还是带锯齿的那种。
好你个钟馗！小僵尸气得头顶坟包都在冒青烟，两颗暴突的眼球差点从眼眶里滚出来，在鼻梁上玩起了溜溜球，本大爷在义庄啃了一千年棺材板，何曾害过半个活人？最多就是偷隔壁老王的供品时被狗追了三条街！
他跺着脚在地上砸出俩浅坑，破烂的寿衣袖子扫过供桌，供品盘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你这黑炭脸凭什么抓我？！信不信我让我家八辈祖宗半夜去你床头唱忐忑？
钟馗捏着判官笔的手僵在半空，朱砂墨滴在黄符上晕开个难看的墨团，活像小学生打翻了墨水瓶。
他望着小僵尸气鼓鼓的腮帮子——那里还沾着半片没啃完的糯米糕，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欢快地炸响：【叮！成功捕获千年僵尸一只，奖励功德值 500，获得谛听！温馨提示：谛听幼崽需每日投喂三顿狗粮，逾期不候哦~】
咳咳。钟馗猛地转过身，宽大的袖袍差点扫倒身后眨巴着湿漉漉大眼睛的谛听。
等他终于调整好表情转回来时，脸上已堆起堪比庙里弥勒佛的和善笑容，只是配上那满脸虬髯，活像块长了毛的黑炭在发光，还是刚从太上老君炼丹炉里捞出来的那种。
误会，都是误会。钟馗搓着手凑近，铜铃大眼努力挤出温柔的光芒，本君看你骨骼清奇，是块降妖除魔的好材料...
放你娘的五香麻辣屁！小僵尸突然跳起三尺高，青灰色的手指直戳钟馗鼻尖，当我一千年僵尸白当的？你那眼神就像饿狼看见烤全羊！
他突然捂住嘴，惊恐地瞪大眼睛连连后退，不对！你刚才是不是想把我油炸了？！我闻到你袖口飘出的地沟油味了！
钟馗握着斩妖剑的手嗖地背到身后，剑穗上的骷髅头挂件还在欢快摇晃，活像在跳踢踏舞。
他干咳两声从怀里掏出张画像，画上狐妖搔首弄姿的模样差点闪瞎小僵尸的氪金狗眼，旁边还印着狐妖牌美颜霜，一抹年轻十岁的小广告。
那啥，本君看你天资聪颖，特来问你...他突然把画像拍在小僵尸脸上，可知这千年狐妖在何处？老实交代，不然...
饿死鬼一旁小声说油炸的时候能不能多放孜然？上次吃的那个有点淡，旁边的吊死鬼赶紧补充还要加辣！变态辣！
小僵尸噗通跪倒在地，磕得地砖都在颤，活像在表演铁头功。
他抱着钟馗的官靴嚎啕大哭，寿衣前襟洇开大片可疑水渍，也不知是眼泪还是口水，大人饶命啊！小的上有八十岁僵尸王要赡养（其实是欠了五百年赌债），下有三岁血粽子要喂奶粉（那是他昨天刚从坟头捡的）！那狐妖住在星月山万丈悬崖上，崖壁比你脸还光滑，底下全是吃人的黑风，比你家锅底还黑！
钟馗眉毛一挑，脚尖悄悄把小僵尸塞过来的半包糯米糕踢到桌底，动作熟练得像做了八百遍。
哦？还有这等事？何止啊！小僵尸突然鲤鱼打挺站起来，从寿衣兜里掏出个啃得坑坑洼洼的骷髅头当话筒，那狐妖手下有三千小妖！个个青面獠牙，专抢小孩糖葫芦！上个月还把隔壁山头穿山甲大爷的老花镜抢走了，害他看报纸都得凑到鼻尖上！
他掰着手指算得唾沫横飞，突然啪地立正敬礼，小的愿为大人带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求大人别把我串成烤僵尸！我肉老，塞牙！
甚好。钟馗满意点头，转身对着空气朗声道：众将听令——话音未落，角落里突然窜出三只鬼差。
黑无常举着自拍杆疯狂拍照，滤镜开到最大，嘴里还念叨着这个角度显脸小；白无常对着铜镜涂口红，色号是最新款的地府正红；牛头马面正为谁背行李吵得面红耳赤，牛头怒吼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背？你马面腿长不会自己拿啊！马面委屈巴巴我蹄子滑嘛~
小僵尸看得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钟馗从袖里掏出个扩音喇叭，上面贴着地府牌广场舞专用音响，音量大不破音的标签：目标星月山，限时三炷香到达，迟到的罚抄《地府公务员行为规范》一百遍！还要给谛听铲屎！
嗷呜——鬼差们瞬间化作五道残影冲出门去，连滚带爬的动静惊飞了屋顶的乌鸦，连带着掉下三根黑色羽毛，正好落在钟馗的官帽上。
小僵尸被钟馗一把拎起后领，像提溜着只大号毛绒玩具，双脚离地还在乱蹬。他望着前方鸡飞狗跳的队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喊：等等！大人！星月山要先路过孟婆汤奶茶铺！我要加双份珍珠！上次喝的三分糖太淡了！
钟馗脚下一个趔趄，望着远处黑无常已经抱着两杯奶茶跑回来的身影（一杯全糖去冰，一杯少糖加奶盖），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低头看看怀里还在挣扎要珍珠的小僵尸，又看看远处为了奶茶甜度吵架的鬼差们，突然觉得——这趟斩妖除魔之旅，怎么看都像是场幼儿园秋游的开始。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