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点点头:“行,那咱谈正事。您掌柜的要野猪肉,对吧?”
“没错!”窝脖应道,“最好是五十斤,越多越好。”
“小事一桩。”李胜一口答应,“价格也不高,六毛一斤,图个交情。”
窝脖愣了愣:“嘿,您这么痛快,真是承您情了!”
“往后您一句话,窝脖随叫随到,朋友没得说!”
李胜摆手:“谢字先放一边。肉您啥时候拿?”
“今天没带够钱。”窝脖挠头,“本来也没指望能买到,明早再来取成不?”
李胜爽快一挥手:
“不用等明天,你现在就拎走!我去酒馆收账就行。”
“您就不怕我拿了肉跑了?”
“跑?酒馆又不会长腿溜了。”
窝脖乐了:“好嘞!听您的!”
“要不留下来吃口热乎的?昨儿剩的野味,尝尝鲜?”
“不了不了,家里灶上炖着饭呢,老婆孩子等着。”
“那就不留您了,改天再聚!”
没过多会儿,傻柱割好了五十斤野猪肉,裹上草纸递给窝脖。
窝脖扛着肉走出院子时,满大院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瞧,眼珠子都快瞪红了。
李胜扭头看向三大爷,笑问:
“三大爷,晚上想吃点啥?我让柱子哥给您安排。”
三大爷赶紧把手里的活放下,连连摆手:“哪敢挑啊,有啥吃啥,我都香!”
“嘿,我知道您最爱蒜苗炒猪肝。”李胜笑道,“待会儿来一份,保您吃得直咂嘴。”
三大爷激动得搓着手:“哎哟喂,小胜啊,您可太周到了!”
“您这么客气,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真是的!”不一会儿。
一个披着厚实军大衣的壮实汉子大步跨进院子,脚底带风,踩得地面咚咚响。
李胜抬眼一瞅,立马笑出声来:“哟!卫军哥你可算来了!”
“您要的十斤肉,早给您留好了,一点没动。”
卫军挠了挠头,脸上有点发烫:“这……这么贵重的东西,真合适吗?”
李胜摆摆手:“嗐,有啥合不合适!这是我自个儿打的猎物,全凭本事拿下的。”
“再说了,您跟我师父那是过命的交情,咱自家兄弟还讲这些虚礼?”
“拿着就得了,别推来推去的。”
卫军咧嘴一笑,憨厚地搓着手:“其实啊,我今儿来找你,还不是为这肉来的。”
“哦?”李胜挑了挑眉,“那是为啥?”
“我刚尝了你带来的那坛酒,哎哟,那个香啊,直往脑门儿钻,到现在嘴里还泛着味儿呢!”
“我想问问,还有没有剩的?要是能匀我点,那就太好了。”
“我又不好直接找你师父开口,只好自己过来蹭个脸熟。”
李胜一听,乐得直拍大腿:“我说呢,原来是冲着酒来的!”
“行,没问题!待会儿我把那坛子打开,给你倒半瓶带回去。”
“这酒是正阳门底下一家小铺子里买的,掌柜的说是老方子酿的,味道是真不赖。”
“现在只剩大半坛了,回头我再去淘点,管你喝个痛快!”
卫军赶紧摆手:“那哪行啊,我自己去买就行,哪能老让你破费。”
李胜瞪他一眼:“咱俩谁跟谁?别说这话!”
顿了顿又说:“要不晚上就在这儿喝两盅再走?热菜我都让柱子备好了。”
卫军连连摇头:“不了不了,今天真不成,家里媳妇等我吃饭呢,不敢多待。”
李胜也不强留:“成,那你赶紧回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卫军走后。
三大爷凑上来,眼睛亮亮的:“小胜啊,刚才那黑塔似的大个子是谁?走路跟擂鼓似的。”
李胜淡淡一笑:“你就知道他是当兵的就行。”
傻柱在一旁听得直咋舌:“乖乖,没想到咱兄弟还能攀上这种关系!牛啊!”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到了开饭的点儿。
院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回家吃饭去了。
也有不少人趁这时候找李胜换东西——粮票、布票、邮票,五花八门啥都有。
还有人搬来一套祖传的明清瓷碗,非要拿去换几斤猪肉。
就这样,李胜又出手了整整一百斤肉。
他心里盘算了下账:
送师父二十斤,卫军十斤,窝脖十斤,另卖给别人五十斤。
加起来,送的卖的一共二百斤。
卖肉收回一百一十块钱,这笔钱正好能办年货。
剩下的,给娘和妹妹扯身新衣裳也够了。
一头猪原本三百二,杀完最多剩不到三百斤。
这么一折腾,李胜手里也就剩几十斤肉。
还有些猪下水、边角料和骨头。
不过对他来说,足够吃了。
不够吃也没事,山上野物多的是,随时能再打一只。
很快,屋里灶台边堆满了吃的。
除了各种野味,还有猪血糕、爆炒肝尖、酸菜炖肠子,外加一大锅红烧野猪肉。
三大爷坐在桌前,盯着满桌香气腾腾的菜,口水差点滴到碗里。
傻柱洗完手,解下围裙拍了拍:“三大爷,您尝尝看,手艺还过得去不?”
三大爷竖起大拇指,嘴里哼哼着:“岂止是过得去!我这舌头都要吞下肚了!”
李胜招呼道:“柱子,别忙活了,坐下一块吃。”
“辛苦你了,咱们今天的大厨。”
傻柱嘿嘿笑着:“累啥呀,做饭给我自己吃,还叫累?美得很!”
张雪梅笑盈盈地说:“赶紧动筷子吧,瞧把雨水饿的,小脸都瘪了。”
傻柱接过话:“她不愁,我天天给她偷偷塞俩馒头。”
何雨水小声嘀咕:“可我现在真的饿了……”
张雪梅忍不住笑了:“饿了就多吃点,没人跟你抢。”
三大爷自个儿倒了一小杯酒,先闻一口,再抿一下,眯着眼咂摸半天。
然后夹起一块猪肝放进嘴里,嘎嘣脆地嚼了几下。
“嗯——这个味儿,地道!”
“嫩而不腻,脆中带香,吃得人通体舒坦!”
“来,小胜,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请咱吃这顿好的!”
张雪梅连忙劝:“这哪儿行,长辈怎么能给晚辈敬酒呢?”
三大爷不在乎地挥挥手:“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高兴就喝,谁敬谁不是喝?”
“来!干了!”
李胜轻轻举起杯子。
傻柱也端起酒碗跟着碰了一下。
“好!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