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穿越大唐成纨绔少爷 > 第38章:巧言避祸:圆滑应纷争,智慧保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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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更鼓还在坊间回荡,秦怀道已立于太极殿外。他昨夜确实没睡好,但不是因为背《周礼》,而是被礼部主事派人连催三道文书——春社善后账目若再不交,就要报吏部记过。

他揉了揉眼眶,把折扇垫在后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身旁官员纷纷入列,目光扫来,有敬有疑,更有几人低声议论。他知道他们在等什么:昨日屯田新政试行之令一出,朝中两派便如沸水浇油。今日早朝,必有一场恶斗。

御史中丞率先发难。

“陛下,河东一道试行新法,固然是好。然边军素以自主耕垦为生,今骤立章程,恐激起更大哗变。”他顿了顿,转向秦怀道,“秦员外郎昨日建言‘立规明法’,今日可愿详解其策?莫非真欲削兵权、寒将士心?”

兵部尚书立即接话:“秦郎年少才高,纸上条陈自然漂亮。可边地风沙万里,岂是几句‘三尺为垄’就能定乾坤的?”

户部侍郎也道:“若无实地勘察,贸然颁令,恐成空中楼阁。”

数道目光压来,如同铁钳夹颈。上一回还能以“背礼记”搪塞,这一回,他们要他落地成章。

秦怀道低头抚扇,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诸公所虑极是。”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倦意,“昨夜我翻《礼记·王制》,看到‘均田授地,各有分限’八字,琢磨半宿,只觉写来容易,行之如登天。”

殿中一静,随即有人轻笑。连李世民也微微侧目。

秦怀道抬头,眼神清澈,语气却像在说市井闲话:“百姓种菜,常有邻家越界之争。张家种黄瓜爬过墙,李家种韭菜占了道,吵得鸡飞狗跳。后来里正出面,定下‘三尺为垄,不得逾越’之规,并设巡查每日走一趟,争端自息。”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边地屯田,何异于此?并非要废私田,也不是强夺军粮,只是把规矩立清楚——谁种多少,缴多少,盈余归谁,损耗如何算。若有官吏克扣,依律治罪;若有士卒越界,按章惩处。非扩非废,惟立章程耳。”

兵部尚书冷笑:“市井菜园,岂同比国家军屯?”

“那尚书大人以为,军卒就不是人?”秦怀道反问,语气依旧平和,“他们也要吃饭,也要养家。菜园子管得好,大军屯也能管得好。差别不在事,而在人是否肯立规、守规。”

他转向龙座,拱手:“此非臣所能决,唯陛下明察天下之势,权衡利害,颁一道定制,则万方咸服。臣不过提个想法,做不了主,也不敢做主。”

李世民终于开口:“秦卿所言,重在‘明规’二字。法立则民信,信则稳。”他目光扫过群臣,“河东一道试行三个月,由户部、兵部共派巡察,每月奏报。若有成效,再议推广。”

兵部尚书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言。

朝议散后,秦怀道刚走出殿门,几名中立官员便围拢上来。

“秦兄一席话,化解干戈,实乃调和鼎鼐之才!”

“此策既保军心,又安国政,深谋远虑,令人叹服!”

“将来礼部尚书之位,非君莫属啊!”

秦怀道听得直皱眉。这些人嘴上夸他,眼里却闪着试探的光。他知道,越是被捧为“中立贤臣”,就越会被拉进漩涡中心。

他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手掩口,差点踉跄一步,撞上廊柱。

“诸公高看我了。”他揉着眉心,一脸疲惫,“我昨夜背《周礼》至三更,眼下还在梦游呢。你们说的‘深谋远虑’,我听着像梦话。”

众人一愣,随即哄笑。那股肃然的氛围瞬间瓦解。

他趁机抽身,快步穿过宫道,低声唤来幕僚:“凡我今日所言,只准传‘秦某疲懒依旧’,不准提‘深谋远虑’四字。若有谁写奏本夸我,你就去他家门口送一碗安神汤——就说是我怕他睡不好。”

幕僚忍笑领命而去。

内侍忽从偏殿转出,躬身道:“陛下召见,独问朝局。”

秦怀道心头一紧。这是最后一关——皇帝的试探。

他整了整官服,步入偏殿。李世民坐在案后,手中摩挲着一枚玉圭,目光沉静。

秦怀道行礼,起身时故意让折扇滑落,弯腰去捡,动作笨拙得近乎滑稽。

“平身。”李世民淡淡道,“你昨日提议立规,今日又以菜园为喻,化解纷争。你以为,如今朝中,谁最该立规矩?”

秦怀道站直,语气诚恳,却带着几分茫然:“陛下英明睿断,群臣各尽其职,臣唯有尽力办差,不敢多想。”

“当真不想?”

“真不想。”他摇头,“我连春社文书都还没写完,回头又要被礼部主事念叨。您说,我能想那么远吗?”

李世民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一笑:“你倒是清闲。”

“不清闲,太不清闲了。”秦怀道苦笑,“昨夜催文书的跑了三趟,我都想装病躲几天。”

他说完,转身告退,临出门前,低声嘀咕了一句:“这春社文书还没写完……回头又要被礼部主事念叨了。”

声音不大,恰好落在李世民耳中。

龙颜微动,终未再问。

秦怀道走出太极宫门,暮色渐浓,朱雀大街灯火次第亮起。他拍了拍官服上的尘土,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他知道,今日一番巧言虽暂避风浪,但漩涡只会愈转愈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大嗓门——

“秦兄弟!又在朝堂上露脸啦?”

程咬金骑马而来,身后跟着两名提酒坛的小厮。他勒马停在阶前,一把搂住秦怀道肩膀:“听说你今天用菜园子治国,逗得满殿大笑?妙啊!比老子打仗还厉害!”

秦怀道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踩空台阶。

“我只是想偷个懒啊。”

话音未落,已被程咬金拖上了马车。

马蹄声碎,酒坛晃荡,程咬金仰头灌了一口,抹嘴大笑:“偷懒?你这懒人,怎么每次躺下都能升官?”

秦怀道靠在车厢,望着窗外流光溢彩的街市,轻轻叹了口气。

前方街角,一名小吏蹲在石阶上,正用炭笔疾书,头也不抬,口中低语:“秦某以菜园论军屯,意在分化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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