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灵山成，异宝吞天机
林道指尖抵着最后一块玉牌，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
他能清晰感知到脚下地脉的震颤——那是十六年来他用九世记忆中最晦涩的风水术，结合现代地质勘探数据，在灵山脚下布下的七十二处节点，此刻正随着玉牌入穴的动作，如同被拨动的琴弦般震颤共鸣。
呼。他吐出浊气，玉牌表面的朱砂符纹突然泛起血光，顺着他掌心的纹路钻进手臂。
这是用他每月初一的精血温养了三年的封禁符，每道纹路都刻着《九世轮回录》里记载的上古镇灵诀。
玉牌没入石缝的瞬间，整座山都轻轻一震，原本在崖壁裂缝里翻涌的黑气突然像被掐住脖子的蛇，蜷缩成拳头大的墨团。
成了。林道低声自语，声音被山风卷得支离破碎。
他能感觉到周身气机与地脉彻底连通——东边山坳里百年老松的年轮、西边溪涧中游鱼的心跳、甚至头顶云层里即将坠落的雨珠，都在他识海里清晰如镜。
空气像被无形的手攥紧，沉甸甸压在肩头，却又带着说不出的熨帖，仿佛回到了母亲子宫里最温暖的时刻。
小道？
身后传来林峰的唤声。
林道转头，看见父亲站在五步外，腰间钥匙串上的金属钥匙泛着幽蓝微光——那是他突破抱丹境后新觉醒的望气能力。
林峰的眼神发直，盯着他脚下的沙盘，那里用碎石摆出的山林轮廓正随着地脉变动缓缓旋转，每个石堆下的黄符都在渗出淡淡金芒。
爸，别过来。林道抬起手，指尖还沾着玉牌上的朱砂，大阵刚成，气机不稳。他说着，忽然抬头望向夜空。
星辰突然亮了。
原本蒙着薄雾的月亮像被擦净的银盘，银河从山尖倾泻而下，化作万千银线扎进土里。
林道看着离他最近的那株野杜鹃，原本蔫头耷脑的花骨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大，花瓣舒展时竟带起细小的旋风；山涧里的溪水突然涨高半尺，水面浮起层淡青色的雾气，那是地气凝聚成的山精。
这...这是？林峰喉结滚动，伸手去摸腰间的钥匙串，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山里格外清晰。
他看见儿子周身萦绕着淡金色光带，那些光带不是从天空来的，而是直接从地底下钻出来，顺着林道的脚踝、手腕往身体里钻，小道，你...你现在像块磁石，把天地灵气都吸过来了？
林道没回答。
他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浮着个半透明的光团，是方才星辰之力凝聚成的星髓。
十六年了，从他在娘胎里觉醒记忆开始，从他五岁时在院墙上用木炭画风水局被父亲打手心开始，从他十二岁熬夜抄录《葬经》被母亲端来热牛奶开始——所有隐忍、所有计算，此刻都在这团光里得到了回应。
归属感...他轻声呢喃，喉咙发紧。
前世作为科学家时，他总觉得自己是宇宙里的一粒尘埃；前八世轮回中，他要么是被命运碾碎的凡人，要么是困在权力漩涡里的棋子。
可现在，他能清晰感觉到地脉在他脚下呼吸，星辰在他头顶低语，仿佛这方天地终于承认了他的存在。
嗡——
识海突然传来蜂鸣。
林道眉心一跳，原本盘踞在识海深处的混沌茧子突然张开道细缝，一道温软的能量流顺着天灵穴钻进来。
那能量不像星辰之力那样清冽，也不像地脉之气那样厚重，倒像是...某种孕育生命的本源。
等等，这是从哪来的？林道瞳孔微缩。
他能看见数据面板在疯狂跳动：【灵魂本源：0.001%→0.002%】【世界种子凝实度：12.3%→12.4%】。
可不等他细想，混沌茧子突然吞的一声，那道能量流就像被饿了千年的饕餮咬住，连渣都没剩。
咳！林道踉跄一步，手撑在身后的岩石上。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识海深处传来类似吃饱了的满足感——这是混沌茧子第一次主动传递情绪。
十六年来，这茧子要么沉睡，要么在他推演功法时偶尔显露出推演功能，从未像现在这样...有意识。
小道！林峰快步冲过来，伸手要扶，却在触到林道肩膀的瞬间被弹开。
他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又看看崖壁裂缝里那团还在挣扎的黑气，喉结动了动，是不是那东西搞的鬼？
要我帮忙吗？
林道摆摆手，盯着自己后颈——那里的青色纹路正沿着脊椎往肩胛骨蔓延，皮肤下像有条活物在爬。
他能感觉到先天道体的力量在苏醒，每一寸肌肉都在发烫，可更让他不安的是方才那道能量流的来源。
星辰之力是我引下来的，地脉之气是我盘活的，那道能量...他眯起眼，抬头望向月亮。
月光正透过他的指缝漏下来，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
突然，他想起方才大阵激活时，裂缝里的黑气明显弱了几分，而灵魂本源增长的瞬间，黑气里那朵未开的花轮廓似乎更清晰了些。
阵法...他低声自语，我布这阵法是为了镇压地脉里的邪祟，可现在看来...或许这阵法本身，才是钥匙？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卷起林道额前的碎发。
他望着脚下逐渐平静的地脉，又摸了摸识海深处还在微微发烫的混沌茧子，心里突然冒出个让他脊背发凉的念头——或许从他决定布下这风水大阵开始，从他引动星辰之力滋养山脉开始，就已经触动了某个沉睡的存在。
爸，他转头看向林峰，声音比山风还冷，去把妈接过来。
今晚我们全家，睡同一个屋。
林峰没多问。
他看见儿子眼底跳动的幽光，想起方才那道被茧子吞噬的能量流，想起后颈蔓延的青色纹路，突然觉得这山、这夜、这脚下的地脉，都不再是他熟悉的人间。
他摸了摸腰间的钥匙串，金属凉意透过掌心渗进骨头——那是他作为武者最后的依仗。
林道望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松树林里，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里还残留着星髓的微光，而识海深处的混沌茧子，正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节奏轻轻颤动。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在生长，像春天的竹子，拔节时带着刺痛的快感——那是先天一炁与灵魂本源的共鸣，是九世轮回都未曾触及的新境界。
山雾漫上来了。
林道望着被雾气笼罩的山崖，突然想起前世实验室里的全息投影——那些复杂的能量模型，此刻正以最原始的方式在他体内运转。
他摸了摸后颈的纹路，那里的灼热感越来越强，仿佛在提醒他：真正的蜕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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