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轩是被一阵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给吵醒的。
几缕晨光透过窗户纸上的破洞照了进来,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几个斑驳的光点。
他睁开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浑身充满了久违的力气。虽然肚子依旧空空如也,饿得咕咕叫,但那种徘徊在死亡边缘的虚弱感已经彻底消失了。手脚是温热的,头脑也格外清醒。
“食神空间……”
林轩心中默念了一句,意识立刻沉入其中,瞬间“看”到了空间里的景象。
只见那座白玉案台上,原本那半个干瘪发皱、甚至有点发蔫的红薯,此刻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它变得饱满圆润,个头也足足大了一圈,仿佛被充满了气。表皮不再是那种暗淡的土红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诱人的、如同蜜蜡般的金黄色,上面还渗出几滴晶莹剔透、如同蜜珠般的黏液。
最神奇的是,明明只是一团意识,林轩却仿佛能闻到它散发出的那股若有若无、清甜醉人的香气。
“真的进化了!”
林轩心中一阵狂喜,立刻动念,将那枚进化后的红薯取了出来。
红薯刚一出现在手中,那股甜香立刻变得清晰可辨,不再是意识中的幻觉。温润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捧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咕噜……咕噜……
肚子里不争气的叫声,如同打雷一般。
林轩环顾四周,这间家徒四壁的小屋里,唯一的“厨具”,就是墙角一个豁了老大一个口的破瓦罐。
他现在也顾不上嫌弃了,从床底下扒拉出几根原主捡回来的、不知被雨水泡过多少次的烂木头,又从贴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翻找出原主珍藏的、仅剩的三根火柴。
“嚓!”
划了好几下,才终于点燃了一根。
他宝贝似的护着火苗,引燃了木柴,塞进了破瓦罐底下临时用砖头搭的简易灶膛里。
黑烟冒了一阵,火总算是烧旺了。
随后,他将那枚金黄色的“蜜心火薯”直接扔进了瓦罐里。
没有水,没有油,没有任何复杂的烹饪手法,就是最原始、最粗暴的“干烤”。
随着瓦罐的温度不断升高,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香气,开始从瓦罐里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
起初还很淡,只在小屋里萦绕。但很快,这股香气就变得浓郁、霸道,带着一股让人闻之口舌生津的甜香,却没有一丝甜到发腻的感觉,反而清冽悠远,仿佛长了脚,从破瓦罐里喷薄而出,迅速穿过门窗的缝隙,飘散开来,很快就弥漫在了整个后院的上空。
此时,后院的东厢房门口,一个满头银发、身材矮小的老太太正歪在一张旧躺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悠闲地打着盹儿。
她正是这95号四合院里辈分最高、说一不二的聋老太太。
忽然,老太太的鼻子抽了抽,眼皮跟着动了动。
她像是闻到了什么,使劲儿吸了两口气,那双总是眯着的浑浊老眼猛地睁开了,直勾勾地盯着空气,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那模样,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嗯?这味儿……这味儿是……”
她又用力地嗅了嗅,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不敢置信,最后化为一种近乎狂喜的激动。
她猛地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那双枯瘦得如同鸡爪子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再也顾不上平日里老封君的款儿,失声惊呼道: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这是……这是蜜心火薯的味儿!”
这六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
想当年,她还是大户人家里说一不二的老封君时,才有幸从一个落魄的亲王后人手里,尝过一次这种只在传说中存在的贡品。那滋味,甜而不腻,香入骨髓,吃完之后通体舒泰,让她记了一辈子!
她做梦都没想到,时隔几十年,在这破落的四合院里,竟然能再次闻到这魂牵梦萦的味道!
“中海!易中海!”
聋老太太扯着她那独特的、略显尖利的嗓子,中气十足地朝着院子里喊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正在前院拿着把大扫帚,在邻居面前卖力地维持着自己“勤劳干部”、“热心大爷”形象的一大爷易中海,听到老太太这声穿透力极强的呼喊,连忙把扫帚往墙角一靠,一路小跑着进了后院。
“哎,老太太,您叫我?怎么了这是?”易中海跑到跟前,脸上立刻堆起恭敬而关切的笑容。
聋老太太这会儿根本不理会他的问候,伸出干枯的手指,指着后院半空中飘荡的空气,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急切地命令道:
“闻见没有?这股香味儿!快,快去给我问问,是院里哪家做的?不管是谁,不管用什么法子,必须给我弄点来尝尝!快去!”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