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兴之余,他突然想起了昨天常委会上的情景。
高育良皱起眉头,严肃地说道:“弘毅,这件事你应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的。”
吴慧芬接过话,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说道:“是啊,昨天常委会上,李达康、田国富他们几个人对你的任命都有意见。要不是育良拼尽全力帮你说话,你的任命恐怕就会出问题了。这么大的事,你早该告诉我们,汉东的局势复杂,可不能大意。”
听到这里,祁同伟不由得笑了起来,恭维道:“老师,昨天您在常委会上的事我听说了。您一个人面对三个人,还能占据上风,真是太让学生佩服了。”
高育良心里却有些失落。
这真的是好事吗?以少数对抗多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身边的政治盟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现在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就算能力再强,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周弘毅面带微笑,语气坚定地说道:“爸,妈,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其实,我的任命一旦定下来,就不会有变动。不管是李达康、田国富他们,还是沙瑞金的想法,都影响不了我。”
“从我调任汉东的任命确定那一刻起,就没人能阻止我明天去京州市委上任!”
话音刚落,屋子里瞬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除了高莉莉之外,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
眼前这个人,简直是他们见过最狂妄的人,就连赵瑞龙跟他比起来,都差得很远。
“太狂妄了!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高育良的话还没说完,吴慧芬赶紧打断他,说道:“育良,你们要是谈公事,就去书房吧。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说,我和莉莉去厨房准备午饭。”
说完,她就拉着高莉莉离开了客厅。
...
周弘毅跟着高育良、祁同伟走进房间后,便开始认真打量周遭环境。
屋内的陈设风格,透着一股与寻常之处不同的韵味。
在房间主位后方,紧挨着墙壁的位置,一块摆放着的石头显得格外突出。
周弘毅下意识地对着这块石头多看了好几眼。
高育良留意到他的举动,开口说道:“弘毅,你对这块石头感兴趣?
这是吴老师去城外寺庙散心时带回来的,它叫靠山石,听说还经过了大师的开光。
要是你也想要,下次让她也给你带一块。”
还没等周弘毅作出回应,祁同伟就抢先接过话头:“老师您也太偏心了,对待女婿和学生就是不一样。
之前我也说过对这石头感兴趣,唉,可就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高育良笑着说:“哈哈,你要是真想要,自己去跟吴老师说就行啦。”
祁同伟笑着点了点头。
刚才那番插科打诨的话,是他特意说的,目的是为了缓和之前略显紧绷的气氛。
没想到,周弘毅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您这块靠山石,从表面上看十分坚固,内部却已经风化得很严重了。”
“它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只要受到外力撞击就会碎裂,浑身上下都是漏洞,早就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爸,我从京城给您带了一块新的靠山石,它非常坚固,能确保您以后一切都顺顺利利。”
这番话暗藏深意,高育良和祁同伟都明白他话里的真正意思。
祁同伟顿时瞳孔一缩,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位周书记竟然如此敢想敢说!
他心里很清楚,那块旧的靠山石,应该指的就是赵家。
再联想到昨天高莉莉说过的话,周弘毅送来新的靠山石,其背后的用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高育良看了一眼那块靠山石,轻轻摇了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这位女婿。
周弘毅确实能力出众,但也总是会说出一些颇为狂妄的话。
俗话说,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赵家虽然已经逐渐腐朽,出现了要翻船的迹象,但绝不像周弘毅说的那样不堪一击。
赵家应该还具备一定的反击力量。
对于新的靠山石,他自然是需要的。
可是,仅凭周弘毅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还远远达不到能扭转当前局势的程度。
高育良扫了一眼祁同伟,决定和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如今局势如此危险,在场的人都处在同一条船上,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他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而是看向祁同伟说道:“祁同伟,说说你对眼前局势的看法,不用有任何顾虑,尽情发表你的意见,今天咱们在这里说的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老师,”祁同伟沉思了片刻,语气沉重地说道,“这番话我已经思考很久了,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您说。”
“去年年底,赵立春写给中央的推荐信我看过,当时我们都认为您会成为下一任省委书记。
可没想到,先是田国富对省纪委进行了改组,之后又空降了一位省委书记,这直接阻断了您的晋升之路。”
“后来,侯亮平来到汉东,做事鲁莽冲动,连敌友都分不清,汉东原本稳定的政治平衡就此被打破了。
沙瑞金趁机拉拢收服了李达康,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似乎都是一个早已布置好的圈套。”
“我猜测中央已经开始关注赵立春了,或者说开始关注汉东省的情况了,咱们现在已经走到危险的边缘了!”
高育良听后默默点了点头,祁同伟的看法和他完全一致。
高育良没有对祁同伟的话作出回应,而是转过头看向周弘毅,语重心长地说道:“祁同伟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啊,年纪轻轻就取得了这样的成就,难免会有些轻狂!
昨天,莉莉打电话说,你来到汉东后会帮我扭转当前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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