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
“不许动！”
“放开他！”
一楼的士兵们猛地举起手中的步枪，齐刷刷对准正从楼梯走下来的几人。突如其来的喊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罗宾，她揉着尚未完全睁开的眼睛，显然还没完全清醒。过度使用恶魔果实的能力让她感到十分疲惫，更何况他们刚刚从海贼王的世界穿越而来，连一顿像样的饭都还没能吃上。
夏俊回头看了一眼刚醒来的罗宾，掐着欧文神父脖子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同时迅速扫视着眼前的士兵。清一色的北约制式装备，显然，这个世界并不只有《死亡录像》那么简单。
“喂，欧文。”夏俊把神父往前推了推，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让他们把枪都放下吧，过河拆桥可不好。”
欧文沉默片刻，终于抬手示意士兵放下武器：“他们是我的人。感染爆发之前，我就安排他们潜伏在这栋公寓里。”
一名中尉摘下夜视仪，皱着眉头打量夏俊：“龙国人？好好的龙国不待，跑欧洲来做什么？”
夏俊一边推着欧文往下走，一边随口回应：“闲得发慌，出来转转。怎么，你是墨西哥人？”
中尉额头青筋一跳，但很快又压了下去，只是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双娜紧跟在夏俊身后。安娜的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手枪上，指节微微发白；杰娜怀里的罗宾则睁大了眼睛——这些军人的气质与她之前见过的海军、CP完全不同，沉默而肃杀，像是专为战争打造的精密机器。
当中尉侧身让路时，他的目光仍牢牢锁定夏俊。夏俊在他面前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公寓：“我建议你们直接烧了这栋楼，炸塌是没用的。”
见中尉没有回应，夏俊耸耸肩，继续推着欧文朝外走去。刚踏出大门，刺眼的探照灯光便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防化兵开始进行消毒作业，罗宾捂住鼻子，却仍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这些穿着厚重防护服的人。他们手中的喷雾器嘶嘶作响，白色消毒雾气在强光下弥漫，显得格外诡异。
夏俊摇了摇欧文，后者指向停在街边的一辆黑色商务车。此时他们四周已经围满了戴防毒面具的士兵，甚至还有几辆布莱德利装甲车压阵，炮口微微下压，保持着警戒姿态。事态显然已经升级，恐怕不止夏俊记忆中的那两个感染点那么简单。
双娜的脸色也愈发凝重。从这种规模的军事封锁来看，这世界的危险程度远超她们最初的预料。罗宾还不明白三人为何如此紧张，只是睁大眼睛好奇地张望——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世界的模样，陌生，却又处处透着新奇。
夜空中直升机不断盘旋，高大的装甲车辆镇守街道。无线电里传来各种通报：婚礼现场的感染情况、公寓楼的最新动态，甚至还有医院和学校的消息。最令人心惊的是，整栋公寓已被巨大的塑料帘彻底包裹，在夜风中哗啦作响。
“走了。”夏俊脸上仍带着笑意，推着欧文朝车子走去。杰娜调整了一下抱罗宾的姿势，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罗宾回过神来：“怎么了，杰娜姐姐？”
“没什么，普通人很少见到这种阵仗。”杰娜抬头望向夜空，“罗宾不用太在意这些。”
罗宾疑惑地歪了歪头，继续仰望着那些盘旋的直升机，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咔嗒——车门被拉开。夏俊已经带着欧文坐进前排，是安娜为他们开的门。
“上车吧。腿伤能开车吧？”夏俊探头朝外望了一眼，目光又一次投向那栋公寓，“里面应该还剩不少那类鬼东西，接下来就看特种部队能不能处理干净了。”
他话音刚落，公寓内便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与某种非人的嘶吼。外面的士兵再度忙碌起来，两支小队迅速向楼内推进。抱着罗宾的杰娜静静观望片刻，这才弯腰钻进车里。
欧文抹了下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不要小看神职人员的韧性了。”
引擎启动，黑色商务车缓缓驶离这条被死亡笼罩的街道，将身后的混乱战场越抛越远。
车上，夏俊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转头问欧文：“车上有备用衣服吗？神父装也行。”
欧文瞥了他一眼：“后备箱里有，但最好到了地方再换。现在换的话，外面的士兵很可能会误会。”
夏俊点点头，向后靠去调整座椅。安娜已经掏出手枪，用枪口无声地抵住欧文座椅的靠背，眼神却平静得看不出波澜。
车辆行驶在异常寂静的街道上。所有商铺都拉下了卷闸门，昏黄的路灯忽明忽暗，在空荡的街面投下长长的黑影。经过哨卡时，欧文探头打了个招呼，车辆顺利放行。罗宾出神地望着窗外，杰娜靠在窗边，目光落在不知何时已熟睡的夏俊脸上，眼神复杂。
睡梦中，夏俊皱紧眉头环顾四周——眼前的场景异常陌生，既不是哈尔科夫，也不像巴赫穆特，更绝非俄境之内的任何地方。
这是一栋典型的斯拉夫风格农舍，大厅里摆满了东正教圣像与十字架。窗边的圆桌上放着一只空花瓶，抽屉里塞满泛黄的老照片，人影模糊难辨。夏俊尝试推开窗户，却发现窗户卡得死紧，像是被人从外面彻底钉牢。
“你醒了。”
“谁？”
他猛地转身，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太诡异了，以往的噩梦从未如此真实。尽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梦中，但无法控制梦境的感觉还是头一次，这令他极度不安。
“你确实是在做梦。我拉你进来，只是为了和你单独谈谈。”
夏俊立即望向圆桌。一名穿着蓝色燕尾服、没有头颅却仍在看报纸的女性静静坐在那里。她优雅地翻动报纸，转向夏俊：“有东西已经盯上你们了。虽说不是很强，但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你又是谁？”夏俊皱眉打量对方，手已经悄悄摸向身后书柜上的一本厚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在外面杀掉的只是堕落代行者，他的主人暂时进不来，却已经开始窥探你们这些外来者了。”
无头人用手指轻敲桌面，继续说道：“至于你口袋里的那只魔方，那是你们通往各个世界的钥匙。它是礼物，同样也是危机。它选择你们，自有它的理由。”
她飘到夏俊面前，指了指他装魔方的裤兜：“魔方吞噬的灵魂还远远不够，它渴望更多。每一个世界，都有它想要的‘养料’。”
夏俊摸着下巴打量无头人，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灵魂...吞完之后呢？我能得到什么？”
无头人搓了搓手，笑声低沉：“那个世界的‘血液’。”她的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谄媚，“至于好处嘛～下一个世界的门，以及魔方赋予你们的力量。它会根据所吞噬灵魂的特性，赐予你们相应的能力。”
她抬手指向虚空轻点了几下：“上个世界的那棵巨树让魔方非常满意。那是世界的沉淀，是历史的重量。”
夏俊眨了眨眼，迅速回想海贼王的剧情。全知之树？那不是一座普通的大型图书馆吗？难道那棵树本身还藏着什么特殊之处？
想到这里，他坐正身子问道：“那这个世界呢？目标是哪个？”
无头人开始缓缓向后飘去，身影逐渐变得透明：“这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每个世界的‘养料’都不同，可能是某种存在，也可能是某个地点。”
“对了，签订契约之后，你们的身体或许会发生一些变化。这取决于你们三个上一个所经历的是哪个世界。晚些时候，奖励会发放给你们，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噢～”
话音未落，夏俊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正缓缓渗出。
此时，欧文已经将车停在了一栋房子门前。夏俊调整座椅，打量着车外这栋普通的房屋——黄色外墙，月光之下屋顶瓦片的纹理清晰可见，是典型的西方三层建筑。没有私人花园，附近更没有邻居，它就那样孤零零地立在路边。
欧文回头看向夏俊：“我们到了。驾驶证明天你跟我去拿。”
罗宾仰起小脸问杰娜：“杰娜姐姐，驾驶证是什么？”
杰娜坐直身子，透过车窗仔细打量眼前的房子，轻声解释道：“是某些国家用来证明身份的东西，以后你会明白的。在这个世界，没有证件寸步难行。”
夏俊回头对罗宾笑了笑，推开车门：“走吧，去看看我们的新家。真希望里面有张舒服点的床。”
欧文同时下车，安娜紧随其后，她的手枪已经收好，眼神却依旧警惕。杰娜抱着罗宾最后下车，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两人站在车头前。欧文递出烟盒：“抽烟吗？”
夏俊挑眉取了一支烟叼在嘴里：“想清楚了？收留我们，可能会给你惹上大麻烦。”
欧文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点燃烟后靠在车头上望着月亮：“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帮你们弄身份，但我有种预感，是主指引我们相遇的。”他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在这奇异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使命。”
他替夏俊点烟后，转身走向屋子，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知为什么，我预感你们未来会比彼岸那个秘密武器阿卡多更强。那是个真正的怪物，但你们……你们是不同的怪物。”
正在抽烟的夏俊突然猛咳起来，烟掉在了地上。他瞳孔微缩，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中剧震：阿卡多？地狱之歌？难道日本那边还有伽椰子、幸子？这个世界到底混杂了多少恐怖的存在？
见夏俊反应如此异常，三女同时看向他。杰娜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不远处瘸脚走路的欧文也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夏俊：“你知道阿卡多？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名字？”
欧文确实起了疑心。没有外力相助，夏俊四人根本不可能进入那栋被特殊塑料帘完全包裹的公寓——那帘子的夹层里含有圣水成分，踏入其中，便意味着向主宣战。
夏俊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即回答。他心中急转：必须先确认一下时间线，如果阿卡多还没跟第三帝国的那些余孽交手……那情况就真的太危险了。死河的能力实在太BUG。
更糟的是，如果这个世界不只有阿卡多，那么其他国家很可能也隐藏着同等级的狠角色。不然教廷也不至于只有安德森神父一个能打的牌。以前中世纪欧洲各国同样经历了无数宗教战争，不可能没有其他底牌。更不用说其他大洲那些历史悠久的恐怖传说了。
一阵天马行空后，夏俊摆手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以前听说过一些传闻罢了。我们先进去吧，刚好我也要找件像样的衣服穿，这一身实在太过狼狈了。”
说完，他不理会面露疑惑的欧文、神色严肃的双娜和依旧好奇的罗宾，径直走向他们的新家。心中却已开始飞速盘算，要如何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中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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