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那张写着“一百万信用点”的账单，几乎要怼到青鸾的脸上。
谭良初的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而青鸾，则被那个精确到个位数的“3457”，以及那个匪夷所思的“S级客户强制退网”说法，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3457人。
她记得清清楚楚，这是情报中，被粉色雾气影响的整个街区的大概人数！
分毫不差！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不仅有能力“解决”问题，更有能力在解决问题的瞬间，就精确洞悉了问题的“全部”！
这已经不是力量层面的碾压，这是认知维度的降维打击！
青鸾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她看着眼前这个还在为一百万“骨折价”喋喋不休的红衣少女，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是如此的脆弱。
她猛地转身，背对谭良初，甚至不敢再看那个少女一眼，立刻通过手腕上的战术终端，接通了最高级别的加密线路。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被巨大恐惧攫住的嘶哑。
“报告总部！这里是青鸾！”
“目标……目标团队拥有……拥有‘规则级’的非异能打击能力！”
“重复！是规则级！！”
“所有评估全部作废！威胁等级……无法评估！建议……不！我请求！我请求立刻将接触等级提升至最高战略级！！”
龙组总部，那间足以决定整个华夏超自然事务走向的最高会议室内，一片死寂。
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微型无人机冒死传回的最后画面。
万千幽蓝冥蝶，如同一场华丽而冷酷的风暴，它们不是能量，不是幻象，它们强行从每一个沉睡的躯壳中，剥离出透明的灵魂。
那不是引导，是押送。
那不是超度，是执法！
会议长桌首位，一位头发花白，肩上扛着将星的老者，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他撑着桌子，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扛着长柄武器、哼着小调的少女背影。
他的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是……传说中的‘送葬人’？”
……
天台上。
通讯结束，青鸾缓缓转过身。
她看向谭良初的态度，已经完成了从“试探”、“戒备”到某种近乎“朝圣”的彻底转变。
她立正，收腹，挺胸。
一个无比标准、无比郑重的军礼。
“谭先生，我代表龙组，为之前的一切试探行为，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态度转变之快，让旁边还在试图把账单塞进她口袋的胡桃都“咦”了一声，停下了动作。
谭良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就在青鸾敬礼的瞬间，一连串只有他能看见的信息流，如同金色瀑布般在他的视野中疯狂刷新！
【世界为你的伟力而颤抖！】
【史诗级世界线变动：‘冥蝶之灾’已确认！】
【检测到S级崩坏能适应者‘织梦者’权能被未知因果律武器强制剥离，精神海永久性崩溃！】
【世界震撼值结算中……】
【恭喜您！本次事件引发世界级势力‘龙组’认知颠覆，天命组织S级战力陨落……您获得了海量的“世界震撼值”：1,500,000点！】
谭良初的内心掀起滔天巨浪，但表面上，他依旧不动声色。
【生命法典】的界面上，那原本几乎见底的源质池，被这股庞大的震撼值洪流瞬间注满！金色的光芒甚至溢了出来，在主池旁边形成了一个小了许多、但同样充盈的副池！
被动挨打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从今天起，他有了和天命、和世界蛇，真正叫板的初步资本。
他有了……掀桌子的资本！
这份底气，让他面对青鸾接下来的话时，显得愈发高深莫测。
“总部命令已下达。”青鸾放下手，语气恭敬到了极点，“龙组愿意立刻与谭先生的团队，建立最高级别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我们承诺，将为您和您的团队提供最高级别的安全庇护，任何试图在华夏境内对您不利的组织，都将视为对龙组的直接宣战！”
“我们将向您开放A级及以下的所有情报资料库！”
“同时，龙组将为您提供一切必要的后勤支持，包括但不限于资金、身份、物资以及合法经营场所！”
这一连串的承诺，如同重磅炸弹，接二连三地落下。
谭良初的内心OS：“好家伙，这就是传说中泼天的富贵吗？”
但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直到青鸾说完，整个天台再次陷入沉默。
青鸾紧张地看着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对方的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具压迫感。她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存在是在考量，还是在……不满意。
许久，谭良初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在青鸾的心上。
“合作？”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如果我没记错，几十分钟前，你们龙组对我的行为定义，还是‘收容’和‘控制’吧？”
一句话，让青鸾的脸色瞬间煞白！
“万分抱歉！那是因为我们之前的评估出现了严重错误！是我们的无知和傲慢……”她连忙解释，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谭良初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
他没有再看青鸾，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旁边一脸“发生什么事了”的胡桃，然后才悠悠地说道：“我接受合作。但是，我的人，不喜欢被试探。”
这句话，既是敲打，也是宣示。
青鸾立刻领会，重重点头：“我明白！绝不会有下次！”
“合作的第一个项目，”谭良初的目光落向脚下的猫语茶餐厅，“我需要这个地方，以及它所有的合法经营权。另外……”
他看了一眼胡桃手里的账单。
胡桃立刻心领神会，把账单往前一递，清了清嗓子：“另外，这位客人，麻烦结一下账哦！一百万信用点，童叟无欺！”
青鸾嘴角一抽，但这次她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立正回答：“没问题！明天天亮之前，所有的产权和经营许可文件，都会送到您手上！资金方面，您和……胡桃小姐的款项，将在今晚十二点前，一并转入您指定的账户！”
她特意强调了一下“合法合规的资金”，生怕再引起任何误会。
事情谈妥，青鸾准备带队撤离。
临走前，她停下脚步，回过头，脸上的恭敬被一种极度的凝重所取代。
“谭先生，最后，有一个忠告，来自龙组最高层。”
谭良初看着她。
青鸾似乎在斟酌用词，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您今晚所展现的力量，虽然成功震慑了天命，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是……”
“这种力量的本质，也可能会引来一个……一个比天命本身，更恐怖的存在的——凝视。”
她没有说明那个“存在”到底是谁。但仅仅是“比天命更恐怖”这个形容，就足以说明一切。
说完，青鸾再次行了一礼，带着那两个还处在认知混乱中的手下，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台上，只剩下谭良初和胡桃。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谭良初低头，看着脚下这座即将属于他的茶餐厅，又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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