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姬芜走过来就看到小鬼趴在一个男人身上，脸对着脸，十分亲密，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苏易还沉浸在男人那句话的震撼中，猛然听到姬芜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快速挺直身体，看着姬芜，眼神到处乱飞。
“我、我就听听他在说什么。”
“你认识他？”
苏易点头又摇头。
“那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苏易感觉男人似乎是有些生气。
“我不知道，虽然不记得，但是很熟悉。”
不过苏易觉得自己可能是认错人了，他……他应该不是什么少爷，少爷大概是一个女孩。
可是少爷怎么可能是女孩？
女孩也该是小姐啊。
小鬼一阵乱想，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再一回神，发现男人根本就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转身打算离开。
生气了？
难道打算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苏易慌了，跑过去抓住男人的手臂，“你等我一下，我、他、他可能知道我是谁，能不能等他清醒一点再回去？”
姬芜原本不打算同意的，但是转念一想，他还是同意了。
“我在刚刚的长椅上等你。”
“我找不到。”
“难道你要我站着等你？”
“楼下，在楼下找最近的椅子好不好？”苏易抓着他的手臂，“我先送你过去，然后上来，等他清醒了一点，我再去找你。”
这栋楼的不远处就有一条长椅，男人给苏易指了一栋楼，“记得吗？就是那一栋。”
小鬼点头。
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生怕姬芜在他上去之后就不见了。
男人双腿交叠，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注视着苏易。
苏易却觉得那双眼睛中，带着一点诡异的红色。
李广明沿着楼梯上去。
他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下来，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是要回家了吗？
苏易跟在他身后，里面没有光，寂静的可怕，但是也没有灰尘，应当是有人经常打扫。
李广明在玄关处换了鞋，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苏易觉得他能坐一整日，房间的布置他很熟悉，但是四处看了看，却没有能表明房主人身份的东西，没有照片，没有身份证明。
抽屉里，柜子里，他都钻进去看了，终于在一个带锁的抽屉里看到了一本笔记本，还有一些银行卡，户口本那些东西。
苏易不好翻看笔记本里面的内容，但是他在一本旧驾驶证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和熟悉的人。
是苏易，是他自己。
所以他是房主人。
苏易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心情抚摸的那本日记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房间的。
那个男人口中的少爷……就是他吗？
苏易从窗口飘下去，他走了不远就看到空荡荡的长椅。
男人没有在那里。
小鬼坐在长椅上，呆呆的，不知道自己之后应该干什么。
苏易握拳，咬着自己的食指关节处，没有痛感。
他难道生前喜欢男人吗？
他为什么会死呢，和那个男人有关吗？
苏易想不清这两个问题，路灯熄了，天边出现一抹白。
一个阴影将他遮住，男人声音冷淡：“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易偏着脑袋，才回过神来。
“等你啊。”
“我在那边的椅子上。”
姬芜指了一个方向。
小鬼眉眼弯弯，竟是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回去吧。”
“好。”
他们回到林子，苏易见他要进棺材了，蹲在一旁，“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了，真的是叫苏易。”
“但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以后你还会带我过去吗？”
姬芜反常的没有进棺材，而是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开心吗？”
“开心。”
“但是你看起来不开心。”
苏易摇头，“我心里开心，你看不到的。”
“还想查下去？”
“嗯。”
“想要我帮你？”
苏易抬头看他，发现男人可能是有某种恶趣味。
“想要我求你吗？”
姬芜轻咳一声，别开头，“不是，我会帮你，一言九鼎。”
“多谢。”
小鬼这么正经的道歉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他在那里是经历了些什么东西。
姬芜的目光从小鬼脸上向下移，看向自己的手，拇指处有一枚通体碧玉扳指，将扳指转动一圈。
“姬芜。”
姬芜进了棺材，苏易坐在树下。
“你刚刚说什么？”
苏易想了许久，才明白男人只是在说他的名字。
姬？无？吾？芜？
想不明白的事情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一天的时间很难过去，但是苏易也没有其他东西去转移自己注意力。
小鬼对房间抽屉里的笔记本魂牵梦萦，男人却说需要等到晚上。
实在无聊了就在林子里钻来钻去，到了晚上还需要姬芜把人领回来。
“我们现在就出发吗？”苏易从树上飘下来，“上面有一个鸟巢。”
姬芜等小鬼落地，伸出两指从他胸口插进去，没有血，苏易也感觉不到疼。
“你要干什么？”
苏易惊悚后退，这场景怎么就有点眼熟呢。
姬芜两指出来时，夹着一枚铜钱。
“你你你你！做任何事之前能不能先打声招呼？！”苏易护住自己的胸口，异物进入身体之中的感受态难受了。
男人手腕动了动，苏易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被吸入了铜钱之中。
他的视角在移动。
“好好待着，现在外边还有阳光，若是像以往那般跟着我，会被灼伤。”
“那我们今天为什么要那么早出去？”苏易没想到自己的声音还能传到外面，顿时好奇，“我现在是在铜钱里面吗？你把铜钱放在哪里？我……”
苏易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我想看看外面……你把我放在你的口袋里面吗？我能不能钻出一个脑袋来？”
男人在口袋拍了拍，“不能。”
“可是好黑，好无聊的。”
“姬wu？你的wu是哪个wu啊？”
男人的手伸进口袋，在铜钱上敲了敲，“你应该叫主人。”
“叫主人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