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营地,三人只说是上山打猎,回来取了绳索,又带了一些干粮,然后返回了崖顶。王周臣和郑九妹一听说是要上山打猎,执意要一同前来,战十八和党世杰只推说是山高路远,一路上悬崖峭壁,十分凶险,连吓唬带哄骗的,好说歹说,这才劝退了俩人。
王重阳救师祖心切,与战十八和党世杰一起,拿着绳索、铁钩、火把等爬山之物,一路上心急火燎地赶上山去。
等到了崖顶之后,王重阳观察了一下地形,将缆绳的一头拴在了一棵粗大的松树上面,另一头则绑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又取了两根火把插在了腰间,对战、党二人说道:“两位哥哥,待贫道下去之后,若再要上来之时,便连续摇晃三下缆绳,你们就用力往上拉绳,不管多么沉重,只管拉上来便是。”
战十八和党世杰齐声应道:“这个自然晓得,真人只管放心便是。”王重阳复又笑道:“宝贝珍贵,往上拉时千万小心,如果万一损坏了,岂不是前功尽弃,白费气力了!”
“这个自然,我们一定会多加小心的,保证万无一失!”两人赶忙下了包证。王重阳笑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两位了!”说罢,双手抓着藤蔓,缓缓地攀下了崖壁。
王重阳按原路下到了洞口,那条巨蟒早已经等候多时,见他到来,立即高兴得摇头晃脑,兴奋不已。王重阳伸手摸了一下它的脑袋,然后解开了腰间的缆绳,拴在了一块石头上,又取出了火捻和药棉,捡了一些干草引燃,点着了一根火把,摸着巨蟒的脑袋道:“大花乖巧,还不头前带路!”
大花吐了吐芯子,兴奋地晃了晃脑袋,便转身朝洞里游去。王重阳手持火把,紧随其后。未几,便看见了赵升盘膝坐在地上打坐,旁边还插着一支燃尽的火把。
王重阳赶紧上前,拜道:“师祖久等了,弟子这便背你出洞。”说着,便将手中的火把递给了赵升,又将另一支点燃插在了地上,然后背朝着赵升,转身蹲在了地上。
赵升叹道:“想不到我落难山洞几十年,今天终于重见天日,这真是大难不死,苍天有眼啊!”说着,便一手抓着王重阳的肩头,一手执着火把,俯身爬上了他的后背。
此时,赵升已经双腿残废,骨瘦如柴,王重阳背着他,没废多大气力,便轻松地站起身来,心中不由得是一阵酸楚,心想:“师祖在此落难几十年,天天饥一顿、渴一顿的,不知吃了多少苦,不知遭了多少罪,身体早已经是皮包骨头,瘦弱不堪。现下,只怕也就是几十斤而已了!”
那大花仍就懂事的在头前引路,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洞口。王重阳于是就将赵升放了下来,跟大花道别。
赵升双手搂着大花的脖子,眼中不由得滴下泪来,凄声道:“大花乖巧,你仍就栖身在洞中好了,我会时常来看你的。”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外面的那些人心肠歹毒,见了你的模样之后,定会对你不利。不过,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并且还会给你带好吃的来哟。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听话了,尽量少到外面活动,听明白了没有?”
那大花似是听懂了人言一般,竟然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依依不舍之情,用脑袋一个劲地直蹭赵升的脸,乖巧无比。
王重阳也是有些唏嘘,摸着大花的脑袋,说道:“大花乖巧听话,你只管藏身此处好了,我们会时常来看你的,绝对不会忘了你的!”
大花摇晃着脑袋,不停地吐着芯子,亲昵地蹭着两人的手,显得异常兴奋和激动。王重阳叹了口气,将缆绳拴在了赵升的腰间,然后又将他抱到了洞口,说道:“师祖只管抓紧绳子,待弟子先攀上松树,然后再把您老人家提到树上,让崖上的人将你拉上去便是。”
赵升点头应允,王重阳便先自攀上了松树,然后双手抓住了缆绳,用力将赵升提到了树上。也幸亏赵升骨瘦如柴,没有几斤分量,所以没费多大气力,便已经将人提了上来。
王重阳抓住了缆绳,按着约定,用力地摇晃了三下。崖顶的战十八和党世杰正自眼巴巴地看着,一见缆绳晃动,立即用力地拉了起来。想起王重阳的嘱托,两个人拉得十分仔细,一拉一倒手,小心翼翼,生怕有半点毛躁,而碰碎了宝物。
两人正自拉得卖力之时,突然一个人的脑袋冷不丁地冒了上来,白发皓须,蓬头垢面,几乎看不见眼睛,甚是怪异。
战十八和党世杰不由得大吃一惊,“啊”地一声大叫,猛然退后了一步,手中的绳索也险些脱手。赵升感觉绳子突然一松,情知不妙,赶紧双手一撑崖顶,一个“白鹤冲天”,身形猛地拔起,一下子便跃上了崖顶,凌空又一个“黄龙转身”,身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正好落在了两人的身边。
战十八和党世杰大惊失色,大叫一声:“妖怪来了!”转身要跑时,却被赵升一下子扯住了两人的袍袖。党世杰吓了一跳,赶忙转回身来,使了一个“泰山压顶”,猛地一掌便拍向了赵升的头顶。
赵升“哈哈”一笑,扯住了党世杰的袍袖猛然一甩,使了一个“手挥琵琶”,登时将他那肥大的身躯给甩了出去,陀螺似的“滴溜溜”连续转了几个大圈,一个嘴啃泥,一下子便趴在了地上。
“哈哈,好玩,你也来一个吧!”赵升扯住了战十八的袍袖,大声笑道。战十八怒道:“去你的吧,谁陪你这老疯子玩呢!”说着,急忙用力往回撕扯袍袖。
奇怪的是,战十八天生神力,力大无穷,这一扯之力,也有数百斤,可那赵升却是纹丝不动,仍就“呵呵”地笑着,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这老怪物有点邪门!”战十八心中慌急,赶紧双手用力去扯。赵升“哈哈”一笑,突然使了一个“顺水推舟”,顺势朝外一甩,大叫道:“你也出去吧!”登时,战十八那庞大的身躯,便如同滚雪球似的立即滚了出去,“骨碌碌”的接连翻了几个滚后,便一个仰爬叉,四脚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此时,党世杰已经爬起身来,见事不妙,刚要转身跑时,却被赵升从背后“呼呼”两掌,隔空拍来。登时,“呼呼”两声,两股大力从后边袭来,这阴阳之力在党世杰的前面相撞,“轰”地一声爆响,只炸得飞沙走石,枝叶横飞。党世杰“啊”地一声惊叫,赶紧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动了。
赵升“哼”了一声,冷笑道:“小胖子,你要是再敢乱跑的话,我就用‘五雷神掌’把你炸上天去!”“炸……炸上天去?五……五雷神掌!”党世杰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脚下却是再也不敢动了。
赵升又“哼”了一声,冷冷地看着战十八,道:“大个子,你也给我乖乖地呆着。如若不然,哼,也把你给炸上天去!”
战十八赶紧坐起身来,也双手抱头,说道:“不敢,不敢,我不动就是了!”心中却是在想,“他奶奶个熊,老子的一世英名,想不到居然毁在一个老疯子的手里!”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高声叫道:“师祖手下留情,这两人是弟子的朋友,千万不要伤了他们!”三人回头一看,却是王重阳已经从崖下爬了上来。
“师……师祖?”战十八和党世杰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又望着赵升,心中大是不解,心想:“这王真人下去了一趟悬崖,宝贝没有寻见,却从哪里找出来了一个师祖呢?真是奇也怪哉!”
赵升“哈哈”大笑道:“我自然知道他们是你的朋友了,所以才手下留情。不然,早把他俩炸上天去了。”说着,望着战十八和党世杰,悻悻地道,“哼,若不是我眼明手快,及时跃上了崖顶的话。此时,恐怕早就摔下崖去了!”
战十八甚是尴尬,挠着头皮,嗫嚅道:“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我们啊!说好的是来寻宝贝的,却突然之间冒出了一个人头来,换作谁也是大吃一惊的啊!”
党世杰也符声道:“是啊,本来以为拉上来的是什么宝贝呢,结果却是突然上来了一位怪人……不,是师祖,结果却是突然上来了一位师祖,换谁不害怕呢!”
赵升“哈哈”笑道:“你俩个臭小子,是不是以为老子是野人,或者是什么妖怪啊!”
战十八讪讪地笑道:“妖怪倒不至于,只是……只是感觉有一点怪怪的而已。”
党世杰也赶紧上前,扶住了赵升,媚笑道:“是啊,不知者不怪嘛,你说是不是师祖!”
赵升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这个嘛,老子自然知道了。不然,早把你给炸上天去了!”
党世杰“啊”地一声,想起了刚才被炸的情景,仍然是心有余悸,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赶紧讪笑道:“当然了,若不是师祖您老人家手下留情的话,我俩人早就炸上天了嘛!”
赵升又“哼”了一声,指着王重阳,佯装不悦,冲党世杰道:“老子是他的师祖,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师祖了?”
党世杰赵紧陪笑首:“我们和王真人是朋友,亲如兄弟,您老人家既然是他的师祖,那就自然也是我们的师祖了。”
战十八也赶紧上前,从另一边扶着赵升,陪笑道:“是啊,我们和王真人虽然没有拜过把子,但是亲如兄弟,是最好的朋友了。”
党世杰道:“是啊,你别看师祖他老人家表面上奇奇怪怪、疯疯癫癫的。其实……”赵升忽然双眼一瞪,打断了他的话头,佯装怒道:“其实什么,你说老子是疯子不成?”
“不不不,我不是说您老人家是疯子。”党世杰赶紧辩解道,“我是说,您老人家宅心仁厚,心慈手软,重情重义,知书达礼,谦虚谨慎……”
“好了,你就别给老子带高帽子了。老子可不是傻子,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赵升不耐烦的打断了党世杰的话头。
战十八也看着党世杰,愠怒道:“什么?他奶奶个熊,你敢说师祖是个疯子?他……他就是个疯子嘛!”“什么,你……”党世杰指着战十八,一时也无语了。
“不不不,我不是说他是疯子,我是说……说……”战十八也自知失言了,赶紧辩解,却是“说”了半天,说不下去了。
赵升一见战、党二人混沌,也是无语了。心想:“王重阳天资聪颖,能认识这两个大活宝做朋友,也算是奇葩了。”
王重阳见状,也是无奈,赶紧过来圆场道:“师祖休怪。弟子原先也是混混沌沌,语无伦次,所以乡人都叫我‘王害风’,我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为意。古人有诗做得好,‘人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其中意境,唯此耳矣!”
党世杰拍手笑道:“这就是了。你叫王害风,师祖叫老老疯,战大哥叫战大疯,我叫党小疯,咱们都是疯子,一家疯子,岂不甚好!”
众人听了,登时无语,气得直翻白眼,心想:“碰上这么一个现世活宝,也真是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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