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安无事,林圣天三人几经赶路,终于到了锦州地界。
锦州南阳城内,到处都是小商贩的叫卖声,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洛阳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林圣天三人穿梭在这喧嚣的闹市,虽说不如营益城那般繁华,但道路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依旧彰显着这座古城的魅力。
林圣天看着身前身后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百姓脸庞,不禁让林圣天茫然,自己追寻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人,行行好,给点小钱买口吃的吧!”一个衣衫褴褛,灰白的头发上还粘连着一片树叶的老妇手持一根磨蹭得发亮的竹竿,端着一个破落大碗,颤颤巍巍的小声说道。
林圣天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吧!”老妇人见林圣天站住脚步,随即扯过不远处的女子,跪在林圣天三人面前,但女子仍是站着,只有老妇人跪了下去。
“拿去吧!”林圣天掏出几两碎银,放在了老妇人的碗里。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老妇人拉着身旁的女子,一个劲的磕头感谢但那女子不为所动,依旧直挺挺的站着。
“我这孩子从小就患有头疾,大人别介意。”老妇人见林圣天的目光停留在女子身上,赶紧解释道,并拉着女子匆忙离开了。
“张兄,我们走吧!”林圣天很早就注意到了那名女子,原以为是位贞洁烈女,没想到原来是患了头疾,成了痴傻之人,不免自嘲一番。
“张兄?”林圣天走了几步,发现张寅留在原地。
张寅听到林圣天的呼喊声,方才醒悟过来。
“林兄,实在对不住,小弟见那女子的背影有些熟悉,这才有些发愣,还请林兄见谅则个。”张寅说完,再次转头看向远去的两人。
“莫非是张兄的熟人?”林圣天有些惊讶。
“不是,我总感觉那女子有些像那日我在墓室外给我指路的那个女人。”张寅越说越有些心慌。
“该不会是那女鬼缠上我了吧?”张寅越想越觉得害怕。
“人家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那个女鬼,张兄切莫杞人忧天了,再说有哪个女鬼可以大白天的在闹市中游荡。”林圣天越想越觉得张寅是太过小心,还没走出那日的阴影。
“林兄说的也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岂是女鬼可以肆意游荡的,若真是有这本事,那日又何必借我之手惩治那群罪人。”张寅思来想去,也觉得林圣天说的挺对的。
张寅一番自嘲后,微微拱手致谢。
翌日,林圣天三人酒足饭饱,再次踏上前往锦州的路上。
官道上,不时可以看到过往的客商。
“二位可是要前往营益城?”一位年老的客商见林圣天三人书生打扮,不免多了句嘴。
“老先生有何见教?”张寅答道。
“我看你三人书生模样,定是进京赶考的学子,此时距离殿试只有月余,三位想必是想从营益城借漕运北上京师吧。”老先生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微微笑道。
“老先生目光如炬。”张寅一听,深感佩服。
“往来北往,见的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此番拦住你们,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声,前方五里处地龙翻身,官道尽毁十里有余,不忍你们徒添脚力,浪费时间罢了。”老先生说完,拱手离去。
林圣天三人拱手致谢。
“张兄,前方已无去路,该当如何?”林圣天倒是不急,但张寅是要北上参加殿试,时间可不等人。
“林兄莫急,在下曾听闻好友提过,此地有一条小路,可省三五日路途,只是在下从未走过,待我打探一番。”说完,张寅留打发书童前去问路。
没过多久,书童就回来了,张寅说的没错,此地确实有一条小路,只是山林茂密,野兽横行,鲜有人走。
张寅思忖一番后,还是决定走小路,不然此番错过殿试,下次不知又是何时。
林圣天也没反对,跟着张寅踏进丛林。
……
遥远的天空上月光一片皎洁,从没有丝毫云朵遮盖的天空向下望去,一片静谧的原始森林中间,一条如同大树般巨大的黑色蟒蛇,正缓慢地爬过,所到之处,树木断裂,泥土碎石沿着它路过的地方四处进射,林中百兽俱惊,猿啼虎啸,纷纷逃窜。
“林兄,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张寅听到林中百兽的声音,有些害怕。
“未曾听闻。”林圣天也四处打量。
话音刚落,西方十余丈外,丛林攒动。
“谁?”林圣天一声大喝,张寅也和书童扭头望去。
“大人切莫动手。”一声哀求后,走出了两个身影。
待两人走近,林圣天借着火光,才发现原来是昨日见到的那两个乞讨的母女。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真是冤魂锁命吧!林圣天看着这对母女,再想起昨日张寅的那番话语,不禁有些警觉。
“小人幸得三位恩人施舍,这才有些盘缠,想要去营益城投奔亲戚,奈何前路不通,只能走此小路,只是小人衣着单薄,奈何寒夜清冷,正好看见前方火影闪动,这才冒昧前来。”那妇人早早跪下,缓缓说道。
林圣天听闻,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认识路?”林圣天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扶起妇人。
臂膀温热,呼吸尚有余温,看来真的不是鬼魅,林圣天这才放下心来。
“这里有些干粮,你们拿去吃了吧。”张寅见林圣天点头示意,也渐渐放下警惕。
老妇人和那女子接过干粮,狼吞虎咽起来,林圣天看着这一幕,彻底的放下心来。
清晨,嫩绿的叶子上滚动着一些晶莹的珍珠一样的露珠。晨雾一早起来,天边总是雾茫茫的,到处笼罩着白色的烟雾,有如蒸气一般。太阳从山嵴缓缓升起,把白雾蒸散在天空中,那旭日的光彩,照射在雾上,现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颜色,最接近朝阳处最亮丽的金黄,愈向西边,颜色就愈暗,最后和雾连成一片了。
“林兄昨夜可曾安寝?”张寅起的很早。
“还好,只是这林中少了些野兽嘶吼,有些奇怪。”林圣天对这些反常的事情总是格外留心,毕竟自己这辈子没有了前世的莫大威能,在自己没有修为有成之前,只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为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地龙翻身,那些野兽自然是早早逃窜去了。”张寅哈哈笑道。
“或许是我多想了。”
收拾好行李之后,林圣天三人在老妇人的带领下踏上路途。
……
一行五人东进数日,刚进一片密林,只见三个个大汉,均面蒙黑巾,手持大刀,为首一人大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在下混世魔王,你们快快留下钱财,否则就别想从此处过去。”
“在下张寅,拜见大王,还望大王行个方便。”张寅掏出碎银走上前去见礼。
“算你识相,看你们的样子,只怕也是个穷酸书生,罢了,这次就饶过你们了!”为首的光头一边说道,一边接过张寅递过去的碎银揣进胸前兜里。
“多谢大王!”张寅听闻,赶紧小声催着林圣天等人离开。
“我答应让书生过去。可没答应让娘们过去。”就在林圣天等人与山匪擦肩而过之时,为首的光头把刀一横,林圣天三人与那对母女隔绝开来。
“大王行行好,放过我们娘俩吧!”老妇人见到横刀吓得赶紧下跪求饶,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这娘们长得还真是水灵。”为首的光头用刀挑开女子蒙面的头发,戏谑道。
“正好带回去给大家乐呵乐呵。哈哈哈哈!”光头男子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同伙哈哈哈笑道。
说完,就一把扯过女子,拽向身后,光头身后的同伙钳制住女子,那女子也不挣扎,只是呆呆的看着。
“放开我女儿?”老妇人见自己的女儿被匪徒抓去,顿时急了眼,顾不得自己磕得流血的脑门,借地使力,扑到了光头男身上,一个劲的抓挠撕咬。
光头男不堪其扰,拔刀一挥,顿时鲜血横流。
老妇人在挨了一刀后,就趴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口吐一口鲜血之后,没有了生息。
“哈哈哈哈!”光头男子见老妇人没了响动,笑得更加肆意了。
林圣天见此没有任何动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自己现在也是一介凡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张寅刚开始只是害怕,但是在看到女子被抢,老妇人被杀的时候,也是愤怒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但奈何自己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心有余而力不足。
“趁着大爷心情好,还不快滚,怎么,想留下吃喜酒?”光头男看着愤怒的三人,一脸嘲笑。
林圣天没有多话,拉扯着愤怒得张寅,带着书童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林圣天再次回头,只见那被抢女子正茫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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