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红头鹰的行踪需花一些时间,在追查期间,我们得有个安全的落脚地才行。史大龙提议暂时去死党煮灰那里落脚,于是我们撤离了海岛,坐直升机返回克罗地亚。
煮灰经营着一家私人航空公司,做飞机租赁业务,这几年生意越来越萧条,便增加了放贷业务。他得知情况后,二话不说就给予我们帮助,我再次被他们的兄弟情谊打动。其实,收留我们是存在很大风险的,毕竟我们几个是源自深渊满世界追杀的对象。史大龙不希望我们两个女流之辈吃苦受累,实在没辙才出此下策,他知道有风险,因此愈发废寝忘食地追查红头鹰下落,想赶在源自深渊发现我们之前清除掉威胁。
我和黑茉莉在煮灰家住下,而史大龙则消失了,他满世界地寻找红头鹰。
住了几天,对煮灰也渐渐熟悉起来,他虽不像史大龙那般壮硕,却也是个钢铁硬汉,讲义气,有时候在闲聊时,煮灰会对我们讲述小时候的事情,他和史大龙在一个学校读书,上学放学成天混在一块,感情很铁,一起做过许多好事,也干过不少恶作剧,说到这里煮灰总会怀念地大笑几声,那时真的够调皮,可男孩子都这样,史大龙自小就格外聪明,能想出逆天的主意,不仅是史大龙,他的姐姐更厉害。
一提到史大龙的家庭,黑茉莉似乎很感兴趣,主动问道:“史大龙还有姐姐,怎么从没听他谈起呢?”
煮灰顿了顿,道:“他姐姐叫史迪仑娜,是个智商超过160的漂亮女孩,我一度疯狂为她痴迷,可我这智商平平的家伙哪里配得上人家。史迪仑娜是个冷酷且要强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要赢,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冷冰冰的,好像她对谁都这样,他们姐弟俩关系不太好,总在竞争。”
黑茉莉若有所思了一阵,说道:“史迪仑娜现在的情况如何?”
煮灰叹口气:“不知道,自从十五年前史大龙父母离婚后,史迪仑娜就跟着母亲搬走了,再没见过她。”
黑茉莉:“史大龙父亲还好吗?”
煮灰:“他很早就过世了,好像是在离婚后的第四年。”
大家沉默下来,我感到心酸,原来史大龙的原生家庭有诸多不幸,姐弟不和,父母不和,早年丧父,孤独生活,怪不得他会去做杀手啊,这是要把生活中遭遇的不幸用杀人的方式发泄出来啊。若不是听煮灰讲述,还以为史大龙是个逍遥浪漫的快乐阳光男人,原来他背负着那么多痛楚。
时间一晃过去两个月,史大龙回来了,带着一身疲惫,也带来了有关红头鹰的消息,史大龙费尽气力才找到线索,可他闭口不谈这两个月都做了什么。
据他说,红头鹰住在印度的一座古墓里。听到这消息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怪不得到处找不到,这是做了多少缺德事才会把自己藏进坟墓,像低价掠夺性收购黑茉莉家族产业这种勾当,红头鹰肯定没少做,说是收购,实则抢夺,一想到此,黑茉莉就恨的牙痒痒,欲除之而后快。然而,尽管知道红头鹰在古墓,也不是轻易能够得手的,毕竟他身边有重兵守卫,而且怎么混进古墓也是一个难题,暂时无解,只有耐心等待时机。
转眼又过去半个月,终于史大龙的线人传来消息,红头鹰要找葛兰特兄弟装修公司对古墓进行装修。史大龙眼前一亮,他计划加入葛兰特兄弟装修公司,获得进入古墓的机会。时间不等人,行动要快,史大龙又想独自行动,这回黑茉莉坚持一起去,大家和煮灰道别,启程前往印度。
按照线人提供的地址找到了葛兰特兄弟装修公司,出乎意料的是,葛兰特兄弟装修公司竟位于街道零乱不堪,垃圾到处都是,臭气熏天的贫民窟,一看就不是什么正规公司,红头鹰为何找贫民窟的装修公司呢?奇怪。我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跨过挂着招牌的简陋大门,进入一间堆满工具的库房,各种装修材料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其间有两个男人正在忙碌,见我们到来,其中一个男人活蹦乱跳地迎上前,嬉皮笑脸道:“欢迎光临葛兰特兄弟装修公司,嘻嘻嘻我是乔葛兰特,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他满脸污渍,鼻孔下挂着两条黄浓鼻涕,恶心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史大龙翻了翻眼珠,波澜不惊地客气招呼了一下,说道:“我们是来找工作的,想在这里打工。”
乔葛兰特似乎没反应过来,愣了愣,道:“哦,打工啊,呃…”他用力嗦了一口快流到唇边的浓鼻涕吞咽下肚,开始抓挠多处秃噜皮的脑袋,说道:“抱歉,我们兄弟还没有计划招聘员工。”
这时,另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的眼眸深沉流光闪烁充满智慧的样子,两只眼珠在黑茉莉和我的身子上扫视,停顿片刻,说道:“你们好,我是琼葛兰特,他是我弟弟乔,有些智障,请不要见怪。”
史大龙礼貌回应:“琼老板,我们想留在你这做事。”
琼葛兰特没有拒绝,问道:“你们都要留下吗?”说着,眼睛又看向黑茉莉和我,那眼神宛如一只盯着美味佳肴的饿狗。
史大龙微笑道:“是的。”
琼葛兰特也笑了:“好吧,我刚刚接了个大工程,正需要人手,如果不嫌弃你们就留下帮帮忙打打杂吧,工钱等干完工程后再付。”
史大龙干脆道:“都听琼老板的,请问是个什么大工程?”
琼葛兰特兴奋道:“给五百平米的天花板吊顶,哇偶,五百平米呀,超级有钱的人家。”
史大龙继续问道:“是谁家这么富有?”
琼葛兰特眉飞色舞:“还不清楚,到时有人会来接我们,是个出手阔绰的大老板,合同已经签了,就等着发财吧,哈哈。”说完便带着满心欢喜自顾自忙碌去了。
看着琼葛兰特开心的劲儿,我悲从中来,史大龙也有同感,他悄悄说道:“一旦进入古墓,葛兰特兄弟可能无法活着离开,杀人灭口保守古墓位置的秘密这种事,红头鹰做得出来。”
我忧心忡忡道:“那我们呢?”
史大龙神情凝重,我还很少见他如此严肃,这让我不安。
史大龙没有安慰我,实事求是地说道:“我不了解古墓的情形,一切都是未知数,也不能对妳们保证什么,或许我也出不来,所以,妳们还是别去。”
黑茉莉咬着牙,发出愤恨的声音:“就算死我也义无反顾,只要有一线希望对抗源自深渊,做什么都可以,我是黑茉莉,我一定要去。”
史大龙默默点点头,然后看看我:“朱小姐,妳留在贫民窟等消息。”
说实话,我内心确实在犹豫,进古墓九死一生,但不去吧,以后史大龙会怎么看我?临阵脱逃的胆小鬼,我还怎么有脸跟黑茉莉一起玩耍,我还怎么拥有黑茉莉这个好朋友,黑茉莉这样柔弱的女孩都义无反顾,我好歹也是打通了奇经八脉蛮力过人的强者,怎么可以退缩。
我说道:“你瞧不起谁呢?也不看看我是哪国人,我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二字。古墓这玩意儿我可见多了,做过深入研究,手掐把拿的怕啥。”
史大龙仰慕不已:“哟,没想到朱小姐对古墓这么有研究,都研究了些什么墓啊?”
我:“那可全是响当当的大墓,精绝古城、龙岭迷窟、云南虫谷、昆仑神宫......”
史大龙哭笑不得:“敢问朱小姐都是在电影里研究的吧?”
我:“甭管是不是电影,反正理论上都一样,正好借此机会去印度古墓考察考察,丰富一下实践经验。”
之前行事一直显得被动的黑茉莉,自从我们开始踏上对抗源自深渊的道路后,她的表现更加积极了,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此番前往古墓前路凶险异常,咱们要早做准备才是。”
史大龙似乎早有想法,此刻接过话头,说道:“对,这次的工程量大,估计要花十天半月才能完工,时间应该比较充裕,见机行事不用着急。我们的目的是接近红头鹰逼迫他提供源自深渊的信息,然后处决,二位意下如何?”他带着商量语气,显示出绅士般的民主风度。
黑茉莉快速响应斩钉截铁:“同意。”
我也跟腔:“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