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回来想见见我老婆,没想到老婆竟然不在家。”吴泽收起枪双手抱在胸前忍不住语气酸溜溜的,“你来这儿是想找什么资料吗?”
“对啊!”陆依曼的目光就没从手机上移开过。
吴泽从双手抱胸变成双手叉腰,恨铁不成钢地在资料室门口踱步:“你想要看什么资料我可以帮你查,非要搞一些在危险边缘试探的动作干什么呢?”
“我想要什么,你真地都能满足吗?”陆依曼听见这话倒是放下了手机认真起来。
“......”门外的吴泽停止踱步思考了一下,“如果你想毁灭地球我应该是会阻拦的。”
“倒不用毁灭地球这么伟大,”陆依曼拍着门从门缝中朝吴泽传递消息,“哎待会儿要审我的时候能不能先别急,等到明天,你帮我去找一个叫做阿杜卞拉的人来审问我。”
这丫头又发起疯来了!吴泽仰天长叹。合着都到这个时候了她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根本没有概念非法闯入警察总局的恶劣性和危险性,还美滋滋地想着要找个熟人来审问自己!陆依曼当待会儿的审问是什么,老友茶话会吗?不过,既然她是发疯,吴泽估计这丫头不是不清楚她这一行为已经严重违反条例,而是陆依曼明明知道自己夜闯警察局的恶劣却不计后果想闯就闯了!发疯嘛,吴泽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要心平气和,自从认识陆依曼之后她做过的疯子行为还少吗?以前吴泽总是以为陆依曼是因为和谢磊同在狙击组才会是不是疯言疯语,现在看来说不定自己当初还真是错怪了谢大鸟呢。
“你认识他?”吴泽冷静下来后想搞搞清楚陆依曼究竟为什么做出如此不计后果的举动来。
陆依曼摇摇头:“不认识啊。”
吴泽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把肺里的所有空气都吐了出来:“我让这个阿杜卞拉过来,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喂!”陆依曼心想什么叫做说实话,“我们不都对着国徽发过誓了嘛,坚决不说谎!怎么,你不相信我?”
“那你告诉我你来这里找什么东西?”
既然陆依曼都这么说了,吴泽就要看看这丫头的誓言还算不算数。
“资料!”
“什么资料那么重要,值得你等不及我回来就要一个人夜里偷偷潜入这里寻找?”
“哦你别说,这还真和你有关系!”陆依曼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和自己有关系?吴泽挑挑眉,从确认门后就是陆依曼到刚才那一秒钟,他都是担心大于生气的,甚至可以说并没有真地生陆依曼的气,可在听见陆依曼说她要找的东西和自己也有关系后吴泽是真地开始生气。他何尝听不出来陆依曼是在跟他兜圈子,要说陆依曼想找到的资料真是什么吴泽猜不到的神秘文件,他或许只是焦急;可偏偏从确认闯入者是陆依曼那一刹那直到刚才陆依曼拙劣的转移话题,种种迹象全都表明吴泽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丫头多半是为了找于拉美西斯有关的资料才会如此不计后果冲动行事。
吴泽确实生气,首先是气陆依曼多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成熟毛手毛脚的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然后是气这么多年过去后陆依曼依然能够为了拉美西斯不顾他——就算他吴泽不配得到陆依曼的顾及——不顾吴囡囡,陆依曼的亲生女儿的安危,冒着生命危险寻找蛛丝马迹。这种行为就好像......吴泽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合适的比喻来,就好像母亲当着自己孩子的面出轨一样!
正当吴泽气得胸口发闷不知说什么的时候,警察们就上来了。不等警察开门,陆依曼自己就把门打开了。看见一个娇小的女人两手空空从里面走出来,这让已经准备好迎敌的警察们都面面相觑。不应该是的壮硕的男人吗?不应该负隅顽抗吗?不应该一脸凶神恶煞吗?这个小女孩子是怎么做到躲过了所有的警察又闯过红外线报警器来到档案室的?她来档案室干嘛啊?里面又没有值钱的东西!而且,跟吴泽见过几面的警官们都知道,这个女孩子好像是吴大队的老婆啊!
“这......”值班队长有些犹豫,这到底该不该抓啊?是不是抓错人啦?
没想到吴泽却挠了挠脑袋摘下帽子,用背在前胸的突击步枪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陆依曼:“抓起来吧,就是她。”
他在说啥?陆依曼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她以为走出来之后被吴泽训斥两句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等待她的居然是吴泽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和一群准备好手铐的警察。
“喂!”陆依曼想要上前去追赶吴泽,这男人和自己隔着门说了好一会儿话,陆依曼还以为他已经想好了对付警察救出自己的办法,怎么他真打算把自己交给这群警察们?可是警察们抓住她的手铐不准她逃跑,一边还把陆依曼往审讯室里拖走。
吴泽听见陆依曼的呼喊,几乎只是顿了一下脚步,接着连头也没回,任由那些警察抓着陆依曼往审讯室里拖。这一次他是铁了心,不好好治一治这丫头任性的毛病她怕是要造反上天了!
“可是,吴大队,那可是小陆啊!”
听说了这件事以后谢磊逮住机会就往吴泽身边一蹲,一边和他一起看着不远处不明所以还在兴高采烈和陈京墨煎药的吴囡囡,一边旁敲侧击地为小陆求情。
吴大队自从警察总局回来后就没有露出半点要想办法捞人的心迹来。大家都听说小陆同志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敢夜闯警察局,可就算她胆子再大,做的事再错,那小陆也绝对不可能是坏人啊!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吴大队能够为了小陆六年光棍还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回小陆,怎么这会子小陆被抓进警察局他到神清气淡,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了!
“你知道袭警是什么罪名吗?”
“知道啊!”谢磊心想那不是完蛋了!难道这回连吴大队都想不出办法来,“不是,您先想想小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您应该最清楚啊!”
为什么?吴泽几乎是冷笑一声,当然是为了那个毛茸茸的香水怪了。他恨自己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让陆依曼去索伦家做卧底,早知道就应该先查查索伦家的底!知道拉美西斯是个专勾女人魂儿的主他就是死也不会派陆依曼去卧底的!吴泽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陆依曼会对拉美西斯念念不忘,他自知拉美西斯这种男人,年轻多金心地善良,生下来就是蓝颜祸水,可是自己对陆依曼也是一心一意从来没有过改变!吴泽相信要是比起真心来,拉美西斯一定不会赢他。况且自己虽然没有拉美西斯油嘴滑舌会哄女人开心,可他对陆依曼几乎也是百依百顺,无论她的小脑袋里想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吴泽都尽量满足。可是陆依曼却仍然念念不忘那个男人,他心中生出“念念不忘”这个词时就感到一阵恐惧。
吴泽害怕的是后半句话。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陆依曼被关在审讯室里,那里的通风管道安装上了新的百叶窗,白炽灯的灯泡也换成新的了。她以同样的姿势被拷在当年拉美西斯坐过的椅子上。不过陆依曼没有拉美西斯那么优雅,她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木凳的扶手,等待着要来审问她的阿杜卞拉。陆依曼已经想好了,只要自己见到这位阿杜卞拉先生,她就一定会从这个阿拉伯男人口中套出拉美西斯的下落来。
吱呀——
随着审讯室大门的开启,陆依曼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带着头巾的络腮胡男性走了进来。
“阿杜卞拉先生?”陆依曼用阿拉伯语问候道。
“陆小姐,您好。”阿杜卞拉向陆依曼行礼后坐在桌子后面打开一份笔录本,“我受到警局总署的消息称他们抓获了一名闯入资料室的嫌犯,并且嫌犯指明要我对其进行审问。请问陆小姐,警局总署所称的‘嫌犯’,是您本人吗?”
“是!”陆依曼心想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上去还挺面善,说话声音也不急不躁,难怪能够被认命去释放拉美西斯。
“好的,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审问局工作过了,不过我想知识永远不会逃走。”阿杜卞拉朝陆依曼扬扬眉毛,“那我们开始吧。”
“你来审问我这件事会被拉美西斯老爷知晓的。”陆依曼盯着阿杜卞拉,眼中泛着寒光,声调也冷下去。
阿杜卞拉听见拉美西斯的名字抬头推了推眼镜,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慌张来,反而笑了起来:“陆小姐也听闻过拉美西斯先生的大名吗?如今大家都成他为‘先生’,不再称呼‘老爷’了。”
看来拉美西斯果然没有死!陆依曼继续套话:“‘先生’?什么时候改的称呼?”
“半年以前,拉美西斯先生出狱后主动要求大家不必称呼他为‘老爷’。不过陆小姐看上去似乎认识拉美西斯先生?”
“是他让我来偷资料的。”陆依曼脑筋转得极快,顺着阿杜卞拉的话就编出一句谎言来。
阿杜卞拉继续笑,带着些劝告陆依曼好自为之的语气说:“不,拉美西斯先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他为什么要吩咐你来偷资料?你和——”说到这里阿杜卞拉看着陆依曼突然愣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低头在笔录本上核实了一下有关陆依曼的信息,倒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然后合上了笔录本背靠在椅子上抬起头重新和陆依曼对视。
陆依曼细细观察着阿杜卞拉的每一个细节动作,再一次抬头和自己对视的时候阿杜卞拉的眼神变得和缓却又多了一层深邃来。陆依曼估计这人是知道自己就是当年拉美西斯口中的“陆小姐”了,于是就更加信心十足,她极其细微地勾起嘴角笑了笑:“你还打算问我些什么吗?”
阿杜卞拉盯着陆依曼有些出神,他微微摇了摇头突然也笑了起来:“陆小姐真如传闻那般是个聪明人。”
陆依曼知道时机成熟了。
“他在哪儿?”
“陆小姐希望他在哪里呢?在您身后吗?还是在这间屋子外面?”
听着这些话陆依曼就不高兴了,她最讨厌别人跟她说话绕圈子。虽然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但陆依曼还是大爷一般靠在了木头椅背上,扬起下巴皱起眉头。半晌,她终于失去了耐心和阿杜卞拉对视,垂下眼皮不耐烦地告诉他:“拉美西斯既然嘱咐了你要留意从中国来的姓陆的女性,我猜你离开警局总署就会向他汇报的。”陆依曼低头盯着裤子上的灰尘,眼皮都懒得抬,“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他。一并也告诉他,我不要命地潜入这鬼地方也是为了寻找他。”她抬起眼皮朝门口偏头,“走啊,快去做你小信鸽!”
警局总署的后院里吴泽也没有再跟谢磊继续耗时间了,他看了看蹲在地上不停碎碎念的谢磊说到:“你去把那丫头被抓的消息在当地的华人圈里扩散一下,越多人知道越好,最好是来旅游的中年妇女。”
“吴大队,家丑不外扬啊!”谢磊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通吴大队绝顶聪明的脑袋里都在谋划些什么。他也没听说部队要准备攻打谁谁谁了呀!怎么吴大队说着话似乎是要故意让某个人知道似的。
吴泽斜着眼睛瞪了谢磊一眼,这家伙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
“是!”谢磊被吴泽瞪地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恭恭敬敬行过军礼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他可不想被吴大队以这为理由折磨!
谢磊出去放消息后吴泽就带好了已经反复在脑海里排练过的说辞来到警察局一楼大厅候着了。警察局的人一看吴大队长大驾光临,想必一定是来接自己的妻子回家的,于是二话没说就陪着笑把他往审讯室里带。吴泽其实并没有想要看探望陆依曼的,不过看这些警察的表情似乎是在恳求他把陆依曼带回家一样,于是免不了好奇他随着警察的脚步来到了审讯室门前。
刚到二楼吴泽就听见了嘈杂的讲话声,果然,他拉开审讯室铁门上的小窗户往里探去,是陆依曼在叽里呱啦说着阿拉伯语教训着坐在木桌后面的警官。
听陆师长说陆依曼高中就是学校辩论社里的社员,大学一年级就带领全队拿到了SH市高校辩论大赛的奖杯。所以当陆依曼刷新记录获得猎豹特种大队建队以来“审问与反审问”项目最高分的时候吴泽一点也不惊讶,被上面钦定的卧底人选,本就应该如此优秀!后来和陆依曼结婚后吴泽也从来没有与她吵过架,一是吴泽知道他自己说不过陆依曼那张厉害的小嘴,二来吴泽是侧写高手,他有的是办法转移陆依曼的注意力,很快这丫头就会忘记不愉快的事情。要是陆依曼执着着要与吴泽争出个高下,那更简单,吴泽会直接堵住陆依曼的嘴把她压在床上。
不过今天这个倒霉催的警官既不是侧写高手,也不知道该怎么转移陆依曼的注意力,更加不敢堵住她的嘴。所以本来应该是警官审问陆依曼的作案动机,却变成了陆依曼敲着木凳的扶手批评教育这个警官不够敬业,玩忽职守。后来还要求他做笔记,反省自己应该如何改进。吴泽恰好就看见了陆依曼吧啦吧啦指导那个警官应该如何改进工作上的不足之处,以及低头列详细计划的画面。
他皱了皱眉,自己本来是想借此机会教训一下陆依曼任意妄为的毛病,以为被抓进警察局她会害怕一些,以后胆子小了就不敢再做这么出格的事情了,却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居然都开始教育起警察来了!
“吴大队您需要现在进去吗?”
唉!吴泽摇摇头转身离去。他心里明白得很,陆依曼之所以会这样大胆是因为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救她出去。小陆同志刚进特种大队的时候那样大胆是因为她依赖她的父亲,料定了就算自己犯错父亲也会帮忙擦屁股。后来吴泽用实例证明了就算她有一个师长父亲也没用,于是陆依曼就不那么骄纵了。可是现在她依赖上了自己,吴泽坐在警察局大厅里的长椅上又甜蜜又忧愁,依赖自己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吴泽担心陆依曼以后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不行!他必须让陆依曼失望一次,让陆依曼知道不是因为有吴泽在她身后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
距离谢磊放出消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吴泽不停地接到手机消息来询问陆依曼的事情。应该快了!吴泽喝着自带的茶叶耐心地坐在大厅里等待着那个人现身。如果那人今天不来,可能真地是自己想多了吧。
“吴泽呢?他来了吗?”陆依曼坐在审讯室里并不安分,她像小鸟走路那样背着和自己捆在一起的椅子跳着跳着想去到门口朝外张望。
“吴大队长早就来了!只不过他一直坐在大厅里没打算见你......”那个一直被陆依曼要求做笔记的警官蚊子一般嗡嗡嗡地作响。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吴大队来都来了还不赶紧把老婆接回去?
“你放屁!”陆依曼叫起来,“他不可能不见我!绝对不可能!”
绝对!
陆依曼心里有些打鼓,这小警官看样子不像在撒谎。吴泽是真地早就来了,可是他却没有来看看陆依曼。陆依曼被拷在木椅上手脚早就酸痛了,颈椎也十分疲惫。可是她动弹不得,除了一张嘴还可以说话外陆依曼整个身体都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她盼望着盼望着吴泽能快点来带她回去,自己的手脚和颈椎都需要按摩。原是陆依曼一直以为吴泽没有来,或许是在疏通人情呢!于是她一直忍着酸痛到现在。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公就坐在大厅里,却不愿意来看看她,狠心地让陆依曼继续受着肌肉的酸痛与僵硬。
吴泽到底在想什么啊!陆依曼从来没有怀疑过吴泽的真心,她相信吴泽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承诺过满足自己想要的一切,承诺过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和伤害的啊!难道吴泽都忘记了吗?陆依曼不再喋喋不休,她安静地坐在木椅上,垂下眼皮努力憋气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都是骗人的!什么海誓山盟什么甜言蜜语什么对天发誓都是骗人的!陆依曼心尖一抽一抽的疼,可是这时候她却止不住地想念吴泽。违背诺言的人是吴泽,大骗子是吴泽,自己最想见到的人,最想扑倒他怀里哭泣的人居然还是吴泽!陆依曼咬得嘴唇红肿,可还是没能止住泪水。
她是越来越爱哭了。
或许自己真地过分了,陆依曼在跟自己生气。平时一个女的只要靠近一点吴泽她都又哭又闹让吴泽哄好半天,可是明知道拉美西斯是吴泽的禁忌,陆依曼却忍不住地要寻找他的踪迹。
当初自己是在新闻中无意瞥见了索伦庄园被改造成了酒店,所以带着吴囡囡前来拉维斯求证。如今新闻上的内容陆依曼已经得到了证实,索伦庄园的确成为了接待游客的酒店,可偏偏她又无意中发现了吴泽撰写的任务报告,上面说拉美西斯没有死亡,反而被无罪释放。陆依曼当然认为拉美西斯就应该被无罪释放,只不过如果拉美西斯还好好地活着,联想到只接待外国游客的索伦庄园酒店,陆依曼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这一切都是拉美西斯在寻找自己,等待和自己重逢。想到这里陆依曼又不免敬佩起伟大的科学家牛顿来,万有引力定律不止在客观事物中存在,在人类这种动物身上似乎也能起作用。陆依曼隐隐感觉到拉美西斯散发出的引力,所以自然而然就被吸引过去,想要靠近他。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陆依曼晃晃脑袋把天马行空赶走,就算她和拉美西斯见了面又能怎样呢?难不成真像小说中写的那样做对苦命鸳鸯流浪他方?陆依曼心中的信念突然动摇了一下,当初她同意和吴泽结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能够拿到长期留在拉维斯的签证,而陆依曼想要长期留在拉维斯的原因正是为了寻找到拉美西斯。何况,陆依曼闭着眼睛又想到吴泽签署的那份任务报告,他前脚对着国徽发誓不会隐瞒任何事情,后脚就被陆依曼发现了拉美西斯没死的信息......陆依曼似乎真地做了一次错误的决定,她似乎不该如此轻易地选择了吴泽。
今天的索伦庄园酒店在尼罗河畔升起第一缕朝阳的时候就开始营业了。卡西莫多照旧擦亮每一扇窗户,然后打开电脑核对了各项数据都准确无误,于是敞开了庄园大门,在田野间的鸟鸣声中细心地擦拭着园子里的那座秋千。
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批客人,又是一群中国大妈,卡西莫多一边核对着每一个人的身份信息一边耳朵里飘进了几句大妈的闲谈。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警局总署被人非法闯入啦!这个国家的治安啊,实在是太差了!”
“咋不是呢!俺都有点儿后悔来这儿旅游了!”
“啥子哦!你们都晓不得,那个贼娃子是个女的!还是那个那个,那个叫啥子哦,那个啥子啥子部队的老婆子,还是我们中国人!嘿!这个脸才丢大了哦!”
“是咱们国家派过来驻守在拉维斯的特种部队的指挥官的媳妇儿!你们都是道听途说,那个指挥官是个人物呢!谁知道怎么娶了个这么闹腾的媳妇儿!”
看来这批旅客来自中国的天南海北啊!卡西莫多听不太懂中文方言,唯独最后那个BJ口音他听清楚了。呵,没想到那支部队出事了啊,卡西莫多心想,他知道吴泽是那支部队的指挥官,也知道当年就是吴泽领导那支特种部队杀死了索伦老爷。
“是吗?”大妈们继续聊天,“哎他媳妇叫啥名儿来着?俺一下给忘了。”
“不是告诉了你吗,陆依曼!和当年那个蛊惑拉美西斯的女战士同名同姓!啧啧啧,也不知道这同名同姓怎么差距那么大!一个是深入敌人内部的女战士,一个是都当妈了还不知道轻重的倒霉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