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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祥院里,大太太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柳姨娘,让身边的人都退了下去,这段时间因为柳姨娘小产,她自己又惹怒了老太太,又怕老太太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只能暂时收敛起来,谁知道自从小产后,柳姨娘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安安分分的在院子里养身子。脾气也好了许多,大太太只以为是小产伤了柳姨娘的身体才让她沉稳了下来,心中不免有些欣慰,柳姨娘懂事了许多。

大太太坐在一旁,拉着柳姨娘的手温声道:“我的儿啊!这几天风大,身子可有什么不适,若是有,一定要和娘说,千万别闷在心里。你才坐完小月子,可不能吹风了。”

柳姨娘听后,抬起头怔怔的看了一眼面前年轻了许多的母亲,有些忍不住的哭了起来,一旁的大太太见此,连忙问道,“可是屋子里伺候的人让你不高兴了,你和我说。”说完也不等柳姨娘回她,就要喊人进来,将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捆过来审问。

柳姨娘见此,连忙摇头,只是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娘,不是她们,我有事和你说。”

大太太见她哭得伤心,又无关院子里丫鬟婆子,以为是为了秦彦修,心里也十分的难过,修儿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雁儿,可偏偏雁儿喜欢他。

柳姨娘也没想到,她一觉醒来,竟然回到了十年前,十年前娘还是秦家大太太,她还是秦家的柳姨娘,而不是青楼里最下等的妓女,不用每日为了温饱流连在那些下等人身边,只为了一口饭,她娘也还活着。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得暗恨,都怪那白氏女,如果不是她,表哥也不会知道娘不是他的亲身母亲,也不会为了帮姨母报仇,将母亲赶出秦家。她也不会因此流落到青楼,这一次她一定要让白氏不得好死,她也要让白氏将她尝过的苦楚一一尝遍。

“娘,我们都弄错人了,何氏那个病秧子,娘你不出手,她都活不下去的,还不如让她自生自灭,我们最大对手是白氏。我们都被表哥骗了,娘,白氏必须死,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了。”

大太太听到后,心中吃惊不已,白氏不是才来府里,哪里就那么快就知道了这么多事。难不成是雁儿发现了什么。一抬头就见柳姨娘眼中带泪,面色有些扭曲的。说出的话仿佛是在字字啼血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白氏怎么会知道我们的秘密。她在背后调查过我们?”

“娘,我是从十年后回来的,我们都被白氏算计了,其实白氏早做好了打算,她想让我们现在害死何氏,等何氏一死,她再找机会揭发我们,为了让表哥赶我走,她还直接找出证据证明你不是表哥的亲娘,表哥一气之下,将我们赶出了秦家,不仅如此,她还害死娘你,就怕表哥心有不舍。而我就被她卖进了青楼。白氏她踩着我们一步一步成了这秦家的太太。”

大太太听后,只觉得头昏脑涨,什么意思,雁儿是从十年后回来了的,她的雁儿被白氏卖进了青楼。白氏踩着她,成了这府里的太太。

柳姨娘看着面前身形有些摇晃的大太太。心中暗恨不已,白氏,她要她不得好死。

大太太看了一眼柳姨娘,眼神毒辣道:“白氏,竟然敢这般欺辱我们,等她回来我定要她好看。”

柳姨娘冷笑道:“娘,不用等她回来了,她回不来了,只怕现在已经被卖进了青楼了。”

早就打听到,今日白氏找了借口让表哥带她出去,说是见什么父母,她们果然被表哥误导了,表哥一年没回来,对何氏早就不如以往。只怕心中对白氏喜爱有加,又害怕被娘不喜针对,才拿着何氏当挡箭牌,只怕何氏心中早就知道,不然后面也不会这么快就因郁郁寡欢而终。

她回忆起前段时间,何氏的表现只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这何氏也回来了,但若是何氏已经回来了,那不是应该早就提前动手报仇了,怎么会这般风平浪静。现在最大的敌人是那白氏,想道何氏这段时间做的事,她的脸色更加难看,等到腾出手来,让何氏早早归西的好。

白姨娘只觉得心口疼痛难忍,浑身上下都带着伤,她不甘心就这般被害,忍痛跳下了马车,害怕被人,发现,连忙朝着一边滚了过去,正好滚到一旁的草丛,她蜷缩着身子,头昏眼花,她怕那歹徒不肯放手,侧耳倾听看是否有人追来,谁知道不一会,就听见四五个人到了这里,他们看了一眼马车奔驰而去的方向,吐了口沫,骂道:“没想到这娘们倒是个狠人,若是不捉住,只怕我们要倒霉。”

王五看了一眼四周,总觉得不对劲:“大哥,我怎么觉得那娘们下车了,只怕走的是空马车。”

带头那汉子扫了一眼四周,看到不远处草丛有压痕,冷笑道:“那娘们再狠,我想也不敢跳马车,我们走。”

说完就做手势,让人做出走了声音,其他人不动,等了不到一会,白姨娘听着没了动静,松了口气,正准备爬出来,一抬头,就见那几个追她的汉子,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冷笑。

白姨娘只觉得,她的骨子里都透出了一股冷意,完了,彻底完了,她不甘心,凭什么她费尽心机,顶替了嫡姐的身份,照着嫡姐的方法,好不容易勾搭上了秦彦修,想要好好地过这辈子,就要这样断送了,凭什么。

只见那几个汉子,一步一步的逼近,口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要我说送什么青楼,不若让我们先快活快活。”

正当其中一个汉子的手,要伸过来时,只听见一只利箭踏空而来。直接射穿了那只手,那汉子疼得倒地不起。

王五连忙往箭的方向看了过去,直见七八个身穿盔甲的兵吏骑马而视,带头的是一位身穿白色衣袍的少年。那箭也正是白衣少年射出来的。

赵大看了一眼,也不敢再对白姨娘动手,连忙带着身边的人离去。

白衣少年身后的兵吏低声问道“王爷,可是要将其活捉。”

那白衣少年有些懒懒道:“什么时候都城附近也这般不安全了,留一个吧,其他的都解决掉。”

说完,身边的就出来了三个兵吏朝着赵大他们奔去。

白姨娘见此,身子顿时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倒坐在地上。

白衣少年慢悠悠的骑着马渡步过来,见到面前的女子。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是哪家的女子,怎得一个人在这,还被这四五个大汉追杀。”

白姨娘见此少年,身形虽削弱,但容貌昳丽,虽说是男儿身,但却比女儿家样貌还胜一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骄奢之气,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射出了那一箭,救了她。

她摇晃着站了起来,脸微微上扬,眉眼低顺,这个姿势是最能展现她柔美的温顺的样子,想必配着浑身的伤,最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朝着马上的少年行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乃是秦将军府中的。”

白衣少年听到后,顿时觉得有趣,秦家人,难不成是秦彦修家里的。他顿时感兴趣了,这女子看着也不大,也才十五六岁,样貌吗?看着有些楚楚可怜,只是这双眼睛,怎么看都不是个心思单纯的。

“秦家人,据我所知,秦家可没有你这般大的女儿,难不成你是小秦将军的妾室。”

白姨娘听到此话,脸色顿时有些惨白,心中对这句姨娘十分不满,她不过是暂时顶着这姨娘的身份,过不了多久,她就是秦家的少奶奶了。

面前这人看着穿着打扮,只怕是哪家的豪贵家的公子,若是搭上他,只怕后面也能更好坐上这秦家少奶奶的位子,以后也能坐上那更高的位置。

白姨娘欲语泪先流“公子,我乃是秦少将军的妾室白氏,今日将军本带我出来探亲,将军中途有公事处理,先行回府,让我先自己逛逛,谁知道我们在回府的路上,就遇到贼人抢车。我身边的侍女都为了保护我被杀,我好不容易逃脱,原以为是打家劫舍的贼人,拿了钱财自会离去,谁知道那贼人是带着他人之命,是要我的命的。幸亏公子即使赶到,我才保住命来。”

宣王听后只觉得有趣,彦修家中妻妾之争竟然这般严重了,不是说好了一生一世人吗?呸,狗男人,又觉得这狗男人把自己也骂了,顿时有些不高兴。

白姨娘见面前的人,脸色突然有些生气,顿时心中不安,难不成是遇到了秦彦修的政敌,想到这里,心中十分不安,这也太倒霉了,早知道今日就不出府了。

宣王倒是没注意到白姨娘的脸色,他只是想到了某个人,心中十分不爽快。顿时没了和白姨娘聊下去的兴趣,只是派了个兵吏送她回秦家。

白姨娘一听要送她回秦家,顿时有些不安,不行,她现在这个姿态可不能回秦家,只怕今日派来的杀她的人,就是秦家那大太太和柳姨娘,她这般模样回秦家只怕是没事也要被那对母女,编排出一些流言,这流言只怕处理不好,就成了她的催命符。

她低头思索,现在去哪里了,对了去何府,何氏对她并无嫉妒,也不会害她,隐隐对她有些讨好,不如先去哪里,到时候一同回府,还能吸引到那对母女的目光。

想罢,她朝着马上的贵公子道:“公子可否让军爷送我去远宁侯府,我这般模样,只怕是回到秦家,也是难逃流言蜚语,怕是要以死明志,求公子救命。”

宣王听后十分惊讶,这秦少奶奶多日不见,性格变化的这般大了,居然让她府上妾室十分相信她这主母。又见白氏一身伤,既然愿意祈求主母庇护,难不成是彦修家中妾室之争过于严重,这倒是有意思,没想到啊!彦修居然有这般魅力,让这何氏变成了这般的贤人。

一旁的兵吏见他点头,便带着她往何府而去。孟舒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是回了何府,就闹出了这么多的事,就连府里的妾室也跟着她来了何府。若是知道白姨娘现在要来何家,她估计都不会回何家了,这不是给自己家人找不痛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