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喧闹在醒木声后寂静片刻,食客们看见台上老人拱手后,爆发出掌声、喝彩声。
就连一些雅间也打开紧闭的门。
楼下说书先生捋了捋胡须,等着掌声小了些才张口说道:“呵呵,今日呢,咱们不聊那神鬼志异,不说那江湖风流,咱们讲一讲那烽鼓不息的沙场事!”
又是一阵喝彩声。
老先生拿起手边的醒目拍下,酒楼鸦雀无声。
赵虎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道:“说书啊!”
声旁的李柳阳连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安静。
见酒楼安静,再无声响,老先生张口道:“咱们大央王朝将军无数,可要说最令人敬佩的就只有三位。这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开国将军杨晓。第二位则是,如今的三军统帅,李槊大将军!其三呢,就是楚权小将军了!”
“这开国将军杨晓……”
老人还未说完,就被下面声音打断。
“杨晓将军的事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是,就是,说些新鲜的!比如李槊大将军的事迹!”
“嘿,李槊大将军的事迹我们耳朵也听出了茧子,不如说说这楚权小将军!”
“对!说楚权小将军!”
……
台下一片附和声。
说书先生见状捋了捋胡须,对台下的托很是满意。
楚权的将军之称,一直受人们非议,毕竟并无朝廷授予的官职在身,而且年纪尚小,说难听一点就是个杂号将军。
今日,他本来就打算要讲讲这楚权将军的,不过怕这些食客老爷不买账,所以才安排了托;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老人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
“客官莫急,今日呢,咱们这主角就是楚权小将军。不过说这主角前,咱们先说说他和大将军关系。客官们该吃吃,该喝喝,只需留一只耳朵听我细说就可。”
台下人应和一声,动筷举杯动作都很小心翼翼,努力不发出声响。
“传闻,一座山中,有一农户人家,虽然家中贫寒,但孩童和父母在山中也算生活的无忧无虑。可是,十年前一场大雪封山,挡住了上山的路,也阻断了去县城的路,家中无柴火却不能上山,缸中五米面却又无法下山。不巧,这时父母二人都染上了重病,无法医治,相继撒手人寰了。从此,孩童就无依无靠,把双亲遗体简单埋葬后,就终日蜷缩在房间内,只有饿急,才会出门捧起雪充饥。寒冬大雪日,银装素裹天;既没有柴火取暖,又没有用粮食充饥。而这孩子身上只有一件薄衫,裹着比薄衫厚不了几分的薄被,冻得是通体冰凉,嘴唇发青!”
“老头子我先给大家伙透个底,这本也该冻死在山中的孩童,最后活下来了。我听说啊,是有山中狐仙相助!”说到这,老先生压低嗓音说道。
楚权苦笑的摇了摇头,什么狐仙,不过是和他一样,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白狐狸罢了。
“那狐仙在与山中虎妖斗法时身受重伤,露出原型,化作一雪狐倒在农户家门口的雪地。孩童出门饮雪,看着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小狐狸,心生怜悯,把小狐狸带回屋子,扯下布条简单替小狐狸包扎后,抱着小狐狸蜷缩在被子里。”
“雪狐能清晰的感受到孩童颤抖不已的身体,而小家伙竟然还是用体温温暖着它;心中不免对他心生好感。奈何它此时身受重伤,只得昏昏睡去。在醒来时,那孩童还是紧紧抱着它,可身体早已冻僵。”
说到这,老先生端起旁边的凉茶喝了一口。
趁着说书先生润口之际,台下食客打趣道:“之后是不是这雪狐要化作一位美丽仙子,以身相许啊?”
听到那家伙这么说,酒楼里的人哄堂大笑。
唰!老先生把手中折扇一合,轻敲桌面,笑道:“嘿,错喽,大错特错喽!”
“那狐仙啊,确实是一位美丽动人的仙子,不过可并没有以身相许。狐仙醒来后,孩童早已没了鼻息,但还是能够摸到微弱的脉象。狐仙连忙将自己的法力传给孩童,足足传了五成法力,孩童身体才渐渐有了温度。仙子知晓人和仙的不同,仙人只需吸收天地精华就能活着,而人则需要进食五谷才能活命,传法力,只不过能恰好吊住孩童一口气罢了,不是长久办法。”
“狐仙使用飞天的法术,带着孩子飞至山下。她装作一妇人,寻到一郎中,请求郎中一定要救下‘自己的孩子’,医者仁心,郎中凭借高超医术,救下了这孩子。奈何郎中家中人丁多,十几张嘴就靠这药铺养活,实在再填不起两副碗筷,塞给了狐仙和孩子几个馒头,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刚行至官道,那虎妖追杀至此。狐仙自知带着孩童,只能让孩童更危险,无奈只能独自离去,留下馒头让孩童活下去,告诉他过几日等她解决了那虎妖就来找他。说完,就化作长虹而去和虎妖继续斗法去了。”
“这孩童流落街头,就快又要活不下的时候,被在此处招兵的大将军李槊所救,并收为义子,而这孩童名叫楚权!”
老先生说道这,醒目拍桌,“至此,就是楚权小将军的身世。若想听下文,各位就得捧个钱场了。”
楼内一阵唏嘘声。
有客官不满的说道:“这讲的是什么东西,还要收银钱?你说今天讲沙场事?怎么还是讲的神鬼志异?还出现什么狐仙和虎妖,什么飞天遁地的法术,好不可笑。”
老先生讪讪一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硬着头皮端起茶碗。
“就是!这不会是胡编乱造的吧!”
“杨老先生,今日可真不厚道!”
……
柴七撇了撇嘴:“真是胡诌一通,那小狐狸我都见过,哪里是什么狐仙?”
楚权笑了笑:“有真有假。这杨老先生,恐怕是不知从哪里听来一些杂七杂八的传闻,根据自己多年说书的经验,把听到的零散的故事重新编排了一下,然后讲了出来。”
楚权心中无奈发笑,本来及其喜欢雪的他,在五岁的那个冬日,再也不喜欢雪了。
在他五岁那年,柳芽县遭受横祸,整个县城沐浴在大火中,只有他的卧房不知何原因没有被烧毁。大年初一,天还未亮,他被索素阿姊摇醒,索素压低声音告诉他:不要哭,不要发出声音,要赶紧离开这,万一那些杀人放火的魔头再回来就糟了。
他们甚至计划好,去刘嘉舒阿姊家里躲一阵子。
……